“好吧——那就發吧。”對於實際運營這方面，余寶晨倒是沒什麽意見。在東三省這邊有句老話，叫“女要富養男要窮樣”。即使是在相同的經濟基礎下，身為妹子的余寶晨手頭也要比蔣玉成更加寬裕——更不用說余寶晨還是個白富美了。當然，這家夥作為妹子中的奇行種，消費習慣本來也跟一般的妹子有很大的不同，對於衣服啊化妝品啊之類的燒錢的玩意原本也沒什麽興趣，對於男生們喜歡的籃球啊電子產品啊之類的東西也沒多大興趣。　　據蔣玉成了解，這家夥平時的娛樂活動，無非就是看書(實體書為主)，上B站看新番，玩PC遊戲(都是下載的當然不花錢)之類的事情，除了下館子吃飯，原本也沒有什麽特別要花錢的地方。而本市餐館的價格普遍比較實惠，就算是去相對高檔的西餐廳也花不了幾個錢——於是乎，這位白富美的手裡就有許多閑錢花不掉，自然她對於收入什麽的，也就不會像蔣玉成這麽敏感。

　　“這次的ID是什麽?——百戰百勝小胖子?”看著蔣玉成新注冊的，明顯是七字黨的ID，余寶晨皺了皺眉頭，“怎麽不直接叫魔法少女阿裡曼呢?”

　　“先別管ID了，”蔣玉成告饒道，“到現在咱還拿不準這個坑該放在哪個分類下面呢····”

　　“分類?”余寶晨皺了皺眉，“這東西，還有什麽講究嗎?”

　　既然要開坑了，那麽首先需要面對的，就是分類的問題。在點娘發新書，首先要決定的就是作品的分類。對於蔣玉成這種掙扎在底層，精打細算地從點娘嘴裡摳食的業余作者來說，他必須首先確定自己到底是發在大分類還是小分類下。

　　“大分類?小分類?”聽了蔣玉成的解說，余寶晨更加一頭霧水了，“這又是怎麽一回事呢?”

　　“就是字面意思啊——”蔣玉成解釋道，“人多的就叫大分類，人少的就叫小分類唄。”

　　一般來說，投稿作品多的熱鬧分類算是“大分類”，而投稿少的則是“小分類”。點娘的作品分類，是兩兩一組的，每一組都包含一個大分類，和一個小分類。比如玄幻和奇幻是一組，歷史和軍事是一組等等……一般情況下，像玄幻，都市這樣的分類都屬於大分類，而奇幻之類的則算是小分類了——其中都市和玄幻，又可以算得上是大分類中的大分類。

　　點娘的居心正如教育部門一般慈悲:在一個漢子居多的理工科院校旁邊，總要安插一個妹子較多的文史類院校，以便讓**絲和女神們互通有無，被補闕陋;一個大分類臨著一個小分類，總可以先富帶動後富，最終實現共同富裕——然而**絲和女神的生殖隔離最終是教育部門無法逾越的，點娘的苦心能夠收到多少成效，自然就可想而知了。

　　蔣玉成曾經仔細地研究過分類選擇方面的“學問”——通過信息化工具的統計，可以發現分類越大，流量也就越大。換句話說，相同推薦條件下，相比小分類的作品，發在大分類下的作品被讀者看到的可能性也就更大。

　　但是呢，這個假設有一個重要的前提條件，那就是“相同推薦條件下”的作品——而實際上，大分類的作品競爭也非常之激烈。對於一部在科幻分類和奇幻分類都可以的作品來說，發在奇幻分類的話，因為競爭少，所以相比之下就更加容易拿到推薦，而發在科幻分類，成績稍差就很容易被拋棄，從此進入沒有推薦的“裸奔”狀態。

　　“不是咱吹牛——”蔣玉成稍微有些得意——不過更多的是一種自嘲，

“咱雖然是個撲街，但是破船也有三斤釘，好歹鐵杆粉絲還算是有那麽一批的——旱澇保收的數據，總還是能拿到一點的。”　　這樣的一點數據，放在大分類下連渣都算不上——但是如果是小分類的話，就可以算得上是“小神”了。就像是孔爺這種在國內連三線都算不上的選手，東渡到了11區卻可以毆打小朋友一樣——如果放在小分類下，蔣玉成的作品基本上百分之百能拿到推薦，但是放在大分類下，可能第一個推薦成績不好，就真的“一失足成千古恨”，從此以後裸奔到死了。

　　作品出於裸奔狀態，意味著長期拿不到推薦，對於絕大多數大神以下的作者來說(像神巫奈奈就屬於一個例外)，這也就意味著收藏很難實質性地上漲，換句話說，能不能上架拿上低保都得打個問號。

　　“誒，等等——”說到這裡，余寶晨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分類什麽的，不是應該根據作品本身的類型來決定嗎?”

　　“沒錯——確實如此。”蔣玉成點了點頭，“但是像咱們這樣的作品，你覺得應該放在什麽分類下呢?科幻?奇幻?還是玄幻?”

　　“這個嘛……”面對蔣玉成的問題，余寶晨居然也難得地犯了難——沒錯，這樣的作品，放在哪個分類下，確實都毫無違和感……

　　對於作品的分類，以前在點娘草創的時代，這根本不是什麽問題——從作品本身的題材，就可以直接決定作品放在什麽分類裡——現實背景的作品就是都市類，打怪升級什麽的就是玄幻類，動漫題材的作品則屬於同人區，清晰明白簡單易懂。但是，隨著同人作者登陸主站浪潮的到來，很多新的作品在分類上實際上已經很模糊了——最典型的例子就是科幻區。由於無限流的誕生，科幻區多出了大批披著科幻皮的同人文——這些同人文本身顯然跟科幻八竿子打不著，但是因為多了“無限流”，多了“系統(不是矽統！)”，所以也就成了科幻文。

　　對於這種現象，點娘自然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別管黑貓白貓，能抓到耗子的才是好貓。只要作品賣座，點娘才不會管這些事情呢——所謂版權問題，基本上可以直接無視。因為沒有代理，所以作為舶來品的日漫，在國內版權市場上本來就沒有什麽人權——而目前被買斷了版權，在國內有正版的一些日漫作品，一方面都屬於民工漫，受眾跟宅男們並不重合，另一方面這些代理作品版權的買家本來就是點娘的母公司，自然不會做出什麽手足相殘的蠢事。

　　也就是說，除非真的涉及到抄襲或者其他的違法內容，否則點娘從來是不會對這種行為作出任何的乾預的。這，也是為什麽X空山上好多大神都在抱怨“科幻區沒書可看”的原因。事實上，現在的奇幻區同樣也可以算得上是重災區——除了各種明顯帶有很強的ACG、輕小說色彩的所謂“日式奇幻”之外，真正的正統西方奇幻可謂鳳毛麟角。

　　現在，唯一沒有被宅系書刷屏的，也只有玄幻和都市這兩個大神雲集，也是傳統網文主力的類型了。畢竟，喜歡看小白文的讀者要比喜歡看宅系文的多得多啦——雖然從廣義上說，宅系文也有不少小白化的作品，但是本質上這兩者的受眾還是有著巨大的區別的。

　　不過，雖然宅文刷屏是事實，但是蔣玉成本人實在是沒有什麽吐槽的資格的——畢竟他自己寫出來的東西，也算得上是宅系文的一種。就算在怎麽自認為自己算是個偽軍迷，蔣玉成不感拍著胸脯說自己寫出來的東西就是嚴格意義上的軍文——原因無他，蔣玉成自己的軍事知識積累，基本上僅僅局限於裝備和戰術，戰略觀和大局觀基本上就是一個悲劇。要讓蔣玉成推演一個戰役的流程，他可是根本就做不到的——所以，蔣玉成其實並沒有能力寫出真正的——像《國家意志》或者《國策》那種——軍文大作···

　　“原來如此···”余寶晨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看來，網文這個圈子，確實深不可測啊···”

　　就在這個時候，蔣玉成的武藤藍突然響了——他接起電話一聽，原來是他寢室的三搓貨之一，牛牛給他打來的:

　　“···啊，啊——沒問題，包在我身上了···完事之後你可得請咱吃飯啊?！···行！你就放心吧——有咱在，百分之百讓你過！”

　　掛了電話，面對余寶晨疑慮的目光，蔣玉成隨口解釋道:

　　“啊，是我們寢室的一個搓貨。我們院專業課要補考了——他之前沒複習不想掛，所以找我幫忙了···怎麽了?”

　　蔣玉成敏銳地注意到，當自己說出“補考”這兩個字之後，余寶晨的臉“刷”地一下子變得慘白:

　　“靠！光顧著說書的事，竟然把這事都忘了！！”余寶晨一副無比懊悔的神情，“我們大後天也要補考！！”

　　“啊，對了！”蔣玉成一拍大腿——這事他當然也是剛想起來，“你要···補考幾科來著?”

　　“五科啊！五科啊騷年！”余寶晨瞬間陷入了暴走狀態，“創紀錄的五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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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成哥你做這個事情···不會搞出什麽問題來吧?···”

　　在周思琪家書房裡的桌子上，蔣玉成把自己的筆記本、Surface和一堆參考書都擺了上去，各種資料攤開來排布在伸手可及的地方，幾乎把整張桌子都佔滿了。看著蔣玉成整出的一副全副武裝如臨大敵的樣子，周思琪覺得有些眼暈。

　　“啊，小琪不好意思哈，佔了你的地方了···”蔣玉成歉意地笑了笑，“但是我們宿舍的這幾個搓貨，他們有了難，我真心不能看著不管啊——畢竟咱還欠了人家不少人情的···”

　　所謂“難”就是補考——余寶晨現在要去跟她之前創紀錄地掛掉的五科奮戰，而蔣玉成雖然沒有掛科，但是他卻也跟補考扯上了關系。

　　原來，身為蔣玉成寢室三搓貨之一的牛牛，上學期期末在考試周的最後一天就提起離開了學校，而沒能參加當天的考試。申請了緩考之後，他現在只能跟那些在之前的第一次考試中掛科的人一起參加補考了。在東北人民大學，“補考”被十分人性化地分成了兩種——第一種是字面意思上的“補考”，也就是“補充的考試”，這種“補考”一般在每學期開學前一周左右進行，不管是第一輪考試掛了的還是申請緩考的，都可以來參加補考。

　　這種補考的好處，就是並不會在成績單上留下什麽痕跡——也就是說如果你能考過的話，保研獎學金什麽的都一切正常，並不會像真正的掛科一樣留下什麽汙點。但是呢，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既然是字面意思上的“補考”，那就別想著老師能留下什麽情面了。補考的試卷是重新出的，一般情況下難度相比正常考試的試卷只會更高不會更低。而監考呢，雖然不在考試周內，但是跟考試周比起來往往也不會放松什麽的。

　　而另一種補考，則屬於重修補考——如果你錯過了開學之前的補考，或者在開學前的補考中又掛了，那麽你的成績單上就會實實在在地顯示為掛科，保研什麽的就不用想了(當然保研路對此是一視同仁的，它始終向所有人敞開，也不在意你之前掛了幾科)。要想正常畢業，你必須在來年的開學中老老實實地重修選課，然後去上重修課，在這個學期的期末考試中參加單獨的重修考試。

　　當然，僅對於公共課而言，人大作為211+985的名校，整體的學風還是很正的——這不僅僅體現在爆滿的自習教室和圖書館上。一般情況下，對於數C(包括微積分、線性代數和概率論)這一級別的公共課來說，大部分中國學生都不會真正地掛科——真正去上重修班的，十個有九個是來自韓國的留學生。為了照顧這些連中文都不見得說的很利索，智商拙計的棒子們，重修考試題據說會出得非常簡單——而且一般情況下監考老師，也就是負責教這門課的老師，會在場上四處巡邏，要是有參加考試的棒子連這些題都不會做，老師還本著國際主義精神會給一些提示···

　　現在呢，牛牛這家夥，就因為參加了某個據說逼格特別高的國際化學生社團，期末的時候要急著去浦海開會而沒能參加其中一天的考試——當然，因為他很早以前就安排好了行程，向政教處遞交了緩考申請，所以現在他還有機會讓自己的成績單上不會出現一個汙點。畢竟，雖然這家夥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往專業方向發展，但是不管以後要做什麽，一張乾淨的成績單還是很重要的。

　　按照學校統一規劃的安排，這一天是理工科必選的計算機課的考試——而牛牛這家夥也不知道是單純跟風還是怎麽的，居然跟蔣玉成一樣，好死不死地選了《面向對象程序設計》這門課程。所謂“面向對象”在人大CS課程體系中指的就是C++——對於蔣玉成這種把C艸當玩具玩的ACM鐵牌得主來說，全校公選的C艸課程當然不是問題，但是對於牛牛這種隻學過譚浩強的純外行來說，那就麻煩大了……(注1)

　　然而時間畢竟已經過了一整個寒假，整個假期裡面，蔣玉成都回過頭來溫習前面的內容——大學不同於高中，一方面老師會“體貼”地將上學期學的東西從考試范圍裡排除掉(甚至連期中考過的內容，期末都不再考察)，另一方面，知識體系本身之間也基本上都是孤立的，就算前面的內容都忘光了，也不會給後面的學習帶來特別大的麻煩。就算期末考試的成績不差，蔣玉成也不敢保證自己在腦中辛辛苦苦建立的知識庫現在仍然能100%地在線。畢竟，平時刷CF(CodeForce)玩可是只會用到C艸的一部分特性而已。

　　因此，為了保證不誤人子弟，蔣玉成把自己手頭的教材和參考書都放到了電腦旁邊，老師發過的講義PPT也拷進了Surface裡面，隨時準備翻閱。畢竟蔣玉成複習得還是很扎實的——某些知識點他可能無法保證百分之百記住，但是“XX知識點在第XX章第XX節”這樣的要點信息，蔣玉成還是記得非常清楚的:如果真遇到自己忘記的內容，直接翻書就好了。

　　“這就是玉成哥你們的考試范圍嗎···看起來好複雜啊···”

　　小琪看著蔣玉成弄出的這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有些好奇地說道，“我們考試可就容易多了——那些書什麽的基本上都是我看過的，都很容易的···”

　　“哈，那也不叫容易吧——只是小琪你見多識廣，閱讀量特別大才這麽覺得吧···”蔣玉成隨口說道——雖然不是一個專業的，但是小琪倒也跟王老師十分相似:蔣玉成自己平時都老老實實地去上專業課，但是他卻並沒有見到小琪經常去學校上課。 這丫頭每天在家裡做家務，上網看動漫玩遊戲，讀書寫作，有的時候出去買菜，跟閨蜜出去玩，或者去圖書館借書···與其說她是個女大學生，倒不如說是個全職的家庭主婦。

　　不過呢，最後考試的時候，小琪倒是也毫無壓力——成績雖然不拔尖，但是也能達到王老師這樣的級別，勉強能摸到獎學金的尾巴。這一點讓蔣玉成有些羨慕嫉妒恨——不過想到文科和理科畢竟是不同的，再想想自己跟她在才能上的差距，蔣玉成也就心理平衡了···畢竟，那個自稱天才的白頭山天生神將，此時正在與五科補考奮鬥呢！——一想到她打電話跟自己請假暫停工作的時候連聲音都打顫了，蔣玉成就忍不住想笑:

　　“我TM得連著考四天試！一科之後又一科！這種時候誰還有心思碼字！·····”

　　——五科補考，要是考不過，那可是要留級或者開除的級別了吧?平時說話再怎麽輕松，事到臨頭果然還是免不了失魂落魄——這位天生神將看來也並沒有看上去那樣自信滿滿啊！

　　注1:ACM競賽名次在一定范圍之內可以分別獲得金銀銅牌，至於鐵牌自然就是沒拿到名次了…蔣玉成大一的時候跟著學校ACM隊去湊過熱鬧，當然結果自然是什麽都沒拿到

　　譚浩強編寫的C語言教材在國內被各個大學廣泛使用，而同時這本教材也因為錯漏百出而廣受詬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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