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家的時候，發現家裡的氣氛一點也不好，孫淑波母女倆個交換了一個眼神，看看吧，一副就料到了會是這樣的樣子。

　“桂蘭，你過來一下，讓媽也過來吧。”倆人剛進屋，就聽到羅繼軍在東屋喊。

　他剛喊完，郭英的慌亂聲也跟著傳來，“你還真要這麽做是不是?”

　不等她多說，孫淑波母女已經進了東屋。

　“桂蘭，我媽說走的時候想把冰箱和電視機帶走，讓我問問你。”羅繼軍黑著臉，聽著語氣明顯是在堵氣中。

　在看郭英臊的臉瞬間就漲紅了，惱羞成怒的後果就是直接不要臉的耍起無賴，而且還向張桂蘭發起了火氣，“怎?我看中我兒子的東西，當媽的要不行啊?”

　“媽，你看看你，我這還沒有說啥呢，你到是來氣了。”張桂蘭看了羅繼軍一眼，心裡挺高興的，也並沒有因為婆婆的算計而火大，面對這樣的婆婆，出現任何事情，她都習以為常了，“東西要是有富余的，別說媽張口了，就是媽不張口，我也得第一個想到媽那，可是媽也看見了，家裡的東西也是剛置辦上的，我跟繼軍結婚，本就啥也沒有，除了部隊裡發的這套公房，家裡就是一張桌子兩張椅子了，就是家裡來個人吃飯，椅子都得到外面去借，現在剛有點錢，我怕放在手裡亂花，就置辦著家用，媽你要真要我也不說啥，不過孝敬老人總不能偏心，這電視和冰箱你和我媽一人選一個吧。”

　張桂蘭不想給婆婆一點東西。可想給羅繼軍面子，也更想給自己媽點東西。直接拿過去這婆婆又說三道四的了，到不如現在就直接當面的給。甚它的小件再偷偷的給，也不用擔心被知道了。

　“還要給你媽?就這兩東西還得分兩家?要是一樣的分也就行了，可一個是冰箱一個是電視，哪個都能用上。”郭英一聽舍不得了。

　“可不是，這過日子哪個不能用上，不然誰花錢買那個做什麽，可媽開口了，寧願我們這些做兒女的不用，也得讓你們老人用上啊。”張桂蘭心下有了算計。拉著自己的親媽勸道，“媽，你要冰箱吧，冰箱貴花四百多呢，電視才三百多。”

　孫淑波剛想拒絕。

　那邊郭英就急著搶過話，“我要冰箱。”

　張桂蘭咦了一聲，“媽，你不是喜歡看電視嗎?怎要冰箱了?還是要電視吧。”

　“不，我不要冰箱了。這能放些菜，正經當用，電視有啥用?又不能當日子過。”郭英說得頭頭是理。

　張桂蘭就等她這話呢，“好。既然媽這麽說，那就這麽定了。”

　也不多說，轉身跟孫淑波道。“媽，你和我爸就要電視吧。沒事的時候天天看看節目挺好的，反正家裡的地也不多。你們又不愛去別人家溜達，正好有解悶的。”

　張桂蘭心裡還有另一番算計，“家裡夏天也沒有啥要保存的菜，冬天肉放在外面就行了，冰箱你們也用不上。”

　在農村還真用不上冰箱，張桂蘭先前把執意說讓自己的媽要冰箱，就是想到了自己家這邊先要什麽，婆婆那裡一定搶，又把冰箱的價錢說了，以那老妖婦的性格，一定會要錢多的。

　可惜，要回去也只是買一個浪費電的沒用的東西，在農村電視才是真正有用的東西，一年吃不上兩次肉，還能有肉保存?簡單是笑話。

　郭英一聽張桂蘭跟自己媽說的話傻眼了，細想想也把中間的這些道道給轉過來了，馬上就反悔了，“不行，那我們家不要冰箱了，要電視。”

　“媽，咱做飯去吧，等明天我帶你進城轉轉。”張桂蘭全當沒有聽到婆婆的話，擔著自己的媽走了。

　“行，我也想轉轉。”孫淑波看透了女兒的心思，見郭英吃了憋，心裡大爽，母女倆出了東屋，進了廚房，跟本沒有人理郭英。

　“你看看，她這不是在算計我嗎?你親眼看到了吧?現在知道她什麽樣了吧?”郭英拉著兒子叫嚷起來。

　羅繼軍隻覺得抬不起頭來，臉燙得慌，也閉上眼睛裝睡，郭英見兒子也不幫自己出頭，越發的不甘了，跳起來在屋裡罵了起來。

　“你嫁進我家，就是我們羅家的人，還算著外人算計自己家的東西，呸，不要臉的東西，真當我們羅家好欺負不成?”

　“媽，你鬧夠了沒有?”羅繼軍猛的睜開眼睛，“好，既然你不想要，那一個也別要，都給我丈母娘吧，反正錢也不是我花的。”

　先前羅繼軍就已經很不好意思了，自己家買的東西，還沒有用幾天就被要了出去，雖然媳婦也給自己娘家一個，可要不是自己媽這樣鬧騰，這東西還不都是自己家的?

　可自己這個媽跟本不知足，又罵了起來，羅繼軍也下了狠心，既然這樣，一個也別想得到，人愛怎麽鬧就怎麽鬧去。

　“一個也別要?憑啥?那是我羅家的東西，除了我誰也別想拿走，要是她不願呆在羅家，就給我滾，少來算計羅家的東西，不要臉的東西。”郭英越罵嘴越順。

　“不要臉的東西，媽你這是罵誰呢?你來要兒媳婦花錢買的東西，兒媳婦給你了，最後還讓你罵不要臉，你出去打聽打聽，有這樣的婆婆嗎?打來的那天就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我怎了?我嫁的是繼軍，又不是到你家來當奴隸，整日裡看你甩臉子給我，我看在繼軍的面上，能不多說一句從不多說，你說的那些帶刺的話，我全當沒有聽到，現在看來到是我想左了，我就該還過去，這人越軟越讓人拿捏，真是這個理。”張桂蘭怒氣衝衝的從廚房裡鑽了出來，把手裡的盆往地上一摔，“來到家裡，我伺候著，還要挨著氣受，現在還指著鼻子罵我不要臉，我怎不要臉了?我就是不把自己的東西給你，就不要臉了?滾出羅家，要是羅家就這樣，我還真就不呆了。”

　“郭英，我也忍你不是一天兩天了，當著我的面你就這麽對我閨女，我嫁女兒不是讓人家去糟蹋的，今天我就領閨女回去，不用你們老羅家罵著滾。”開始郭英罵孫淑波跟本沒有想計較，聽她越罵越過份，也忍不下去了。

　拉著女兒就走，張桂蘭沒有，大步進了東屋，從櫃子裡掏出自己的包才往外走。

　羅繼軍一直黑著臉，直到張桂蘭母女走了，羅永志從外面回來，一臉疑惑的問，“桂蘭和她媽去哪了?”

　“問我媽吧。”羅繼軍笑了，“也好，現在離婚，也能讓桂蘭找個更好的，打結婚我就對她不好，把她自己丟在咱們家，最後還弄個壞名聲，好在嶽父嶽母開明，沒有責怪我，桂蘭隨了軍我也沒有有照顧她，都是她自己在過日子，我沒有往家拿過幾次錢，還因為朋友總讓桂蘭給我錢花，我配不上桂蘭，只能讓她受委屈，現在把人趕走了，我更沒有臉留人家了。”

　躺在床上，使不出一點勁，羅繼軍恨死了這樣無能的自己。

　羅永志傻了，“離婚?”

　見兒子不說話也不看自己。

　羅永志看向一旁恨不得將自己隱藏起來的郭英，幾個大步上去，扯著郭英就打，“你這個敗家的老娘們，整天就知道鬧事，我忍你又忍你，像人家聰明的，就安份些，你到好還得寸進尺了，現在連兒媳婦都趕上了。兒子和兒媳婦離婚，我也不要你，你看我這次說話算不算數。”

　郭英被幾個巴掌打蒙了，現在又聽到羅永志不要自己，嚇的哭著解釋，“我就說幾句，她們又不是啥嬌氣人，連幾句話也聽不得了?現在她鬧著要離婚，看不起繼軍躺在床上不能動，正好借引子找個借口，幹啥怪到我身上來。”

　“還說，我讓你狡辯。”羅永志看著憨厚，可是莊家人，渾身都是勁，打郭英的巴掌都發悶的聲音， 郭英哪裡受得住，幾下子腦就暈了，連說話都沒有功夫了，隻到處的躲。

　樓上樓下住著，羅家鬧這麽大的動靜，哪裡聽不到，楊宗國剛回到家就聽到樓上鬧起來了，是人家的家事也不好意思上去，楊宗國沒有去，別人就更不可能去了。

　羅繼軍受了傷，自己動都困難，不要說起來拉架了，等羅永志停下來的時候，郭英都被打傻了，隻抱著頭縮在牆角裡，顫抖著身子，一動也不敢動。

　“繼軍，我明天就帶你媽回去，你看看把桂蘭接回來，跟你丈母娘好好說說，就說以後咱家一定不會讓桂蘭受委屈。”羅永志也累得氣喘籲籲的，“以後我和你媽也不來了，你們好好過日子，沒事也不用回家，你也看到了，這也不是家了，回家我就跟你媽分居，自各過自各的，等你啥時候覺得對你不有影響了，我就跟你媽離婚。”

　羅永志說完話，轉身出了屋，蹲在客廳裡抽旱煙，眉頭緊鎖，似一瞬間老了幾十歲。

　屋裡，郭英卻撲到床邊，“繼軍，你可得幫幫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