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也抬頭冷冷地看向魏明鶴,她雖然知道這個老頭兒地位很高,絕不是她一個中校能招惹起的,可是自從父親當年在對越戰場上為國捐軀、母親也不久辭世後,她就和妹妹相依為命,感情極深,若是這老頭兒真在治療妹妹時動了什麽歪念頭,就算事後被槍斃,她也要先取了他的命再說!
魏明鶴卻是不慌不忙,微笑著看了周易一眼道:“這個問題提得好,倒是比你師兄高明多了。年輕人,我魏明鶴向來光明磊落,也不怕實話告訴你,對裴璨施行麻醉,是我們研究後的結果。
“在前兩次所物治療的過程中,我們發現裴璨出現了精神紊亂現象,因此才會在後面的治療中,對她施行麻醉——”
魏明鶴道:“你既然也了解西醫,就應該知道病人如果精神狀況不穩定,就可能在治療過程中出現難以預計的後果;而且病人當時的精神紊亂程度,已經達到了危險的標準,根本不可能通過普通的精神治療手段加以穩定,對其使用麻醉手段,不過是正常措施。”
葉得草恍然大悟,指著魏明鶴道:“好啊,我說怎麽第三次治療時病人這麽配合,原來你動了手腳。真是豈有此理!我也是治療組的,你們上麻醉手段,怎麽可以繞開我們?”
這次他和幾名中醫真是成了樣子貨,除了那手‘七星挽命’為中醫界掙回些面子外,平時的治療,他們這幾名中醫根本就插不上手,都是隔著玻璃窗觀看的 因此不知道魏明鶴他們上麻醉手段。
“告訴你,你懂嗎?”
魏明鶴冷冷一笑,根本不屑搭理他,只是望著周易道:“年輕人,現在你明白了?”
“我不明白!”
周易斷然搖頭:“從裴璨的病史看,她從來沒有患過精神方面的疾病,這一點恐怕裴中校最有發言權了。裴中校 你妹妹是精神病嗎?”
裴玉聽著魏明鶴的講述,都快被氣得自燃了,聞言冷笑道:“誰說我妹妹是精神病,他本人就是精神病1”
“魏博士聽到了?”周易道:“病人根本就沒有精神病史,各位前輩身為專家學者,是不是應該搞清楚病人為什麽在接受治療時,會出現精神紊亂現象呢?沒有搞清楚就玩什麽換血、手術,是不是對病人太不負責任了呢?”
“又或者……”
周易看了看這群臉色已經變得很不好看的專家們一眼:“各位專家老師已經找到了答案,卻因為某種原因,故意不說出來魏博士,有沒有這種事呢?”
“你 ……”。
魏明鶴的臉色終於變了,雖然他問心無愧,但在這件事情上確實是有著一些隱瞞,至少沒有與總參、和葉得草這些人進行溝通、說明。
他是萬萬沒想到,周易會如此細心,竟然看出了這個問題。
這次不用等到葉得草這些中醫說話了,胡將軍和裴玉都是臉色一變,裴璨怎麽說也是為了國家才會中毒是總參的‘女英雄”如果真有人敢在治療過程中隱瞞事實這件事就可以上升到政治的高度。
而且看魏明鶴他們的表情,顯然是被周易說中了。
“魏博士是吧?”
裴玉忽然走前兩步,用冰冷的目光緊緊盯著魏明鶴:“有件事情我還沒告訴過您吧?我的手上也有十幾條人命,並不介意多加上一條兩各……”。
“裴中校,注意你的身份!”
胡將軍嘴裡訓斥著裴玉,目光卻停留在魏明鶴的臉上:“魏博士,您似乎應該給總參一個合理的解釋吧?否則就算是我,恐怕也彈壓不住同志們的怨氣啊!他們為國家出生入死個個都是無名英雄 如果有人欺騙這些‘英雄’,呵呵啊 ——”。
辦公室內的氣氛頓時尷尬了起來。以胡將軍的身份 如果不是被氣到了極點,是斷然不會說出這種話的。他的話中之意非常明確,如果魏明鶴沒有個合理的解釋,總參是不會就此罷休的。
“好,既然你們要解釋,我就給你們解釋。”
魏明鶴淡淡一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道:“病人確實沒有精神病史,我們可以斷定,她在前兩次接受治療時之所以會出現精神紊亂的情況,應該是生化毒素造成的”。
“經過我們的監測,發現病人體堊內的生化毒素在遇到抗毒所物時,就會強烈反彈,而且會侵襲病人的腦神經組織,雖然並不能在腦神經內駐留,卻會使病人的精神出現紊亂現象……”。
魏明鶴道:“最可怕的是,當病人精神紊亂時,她體堊內的生化毒素竟然出現了分裂和自體繁殖的特征這也就是說,如果我們不能穩定病人的精神狀況,她體堊內的生化毒素將可能以幾何級數遞增,即使她不變成真正的精神病,也會被驟然變多的生化毒素侵襲身體各個器官,最終造成死亡的結果!”
“我們也曾經做過三次嘗試,利用麻醉手段,穩定病人的精神,同時嘗試用藥物治療,可是這幾乎沒有效果!”
魏明鶴冷冷地看了葉得草和周易他們一眼:“現在病人的肝髒還沒有完全被生化毒素侵襲,所以還有一定的吸納和解毒的功能,使得她的其它器官還未受到毒素的影響,所以現在用換血法加手術治療,還能取得比較好的療效。如果再這樣拖下去,等到她的肝髒完全被毒素侵襲,失去了解毒功能,那就真的是神仙難救了!”
“而你們現在的質疑,完全是在浪費病人的生命!”魏明鶴冷冷地瞪了一眼葉得草:“姓葉的,要不是和你討論治療方案,耽誤了這麽多時間,我們早就為裴少校動手治療了,你可真是害人不淺啊!”
胡將軍微微皺眉道:“這就是魏博士隱瞞事實的原因?”
“不錯!如果我把病人精神紊亂的原因告訴你們,又要多花時間去討論,平白多出許多變數,這難道不是對病人的不負責任麾?”
魏明鶴胸膛起伏,語速越來越快:“我魏明鶴行醫數十年,活人無數,自然知道什麽方法才是最正確的。既然我已經找到了正確的方法,又何必節外生枝,耽誤救人的時間?我是個醫生,可不是擺地攤的野郎中!”
胡將軍微微點頭:“魏博士的解釋我接受了,裴中校,你應該向魏博士道歉!”
“道歉的事情就算了,裴中校的心情我能理解。”
魏明鶴擺擺手道:“現在不說這些廢話了,治療方案就這麽定了,先為病人換血,然後我親自做手術。”
“慢!魏博士的心胸讓人欽佩,可我還是要反對您的治療方轟……”。
周易道:“因為我認為,您的治療方案還是缺乏充分的論證。”
魏明鶴這次倒是沒有‘氣衝鬥牛”周易的細心和西醫方面的扎實功底已經讓他有些另眼相看:“哦?說說你的理由,如果有道理,我也會考慮的。”
“魏博士擔心變數,但是變數卻是始終存在的。按照您的說法,裴少校身中的這種生化毒素,不但能夠讓人精神紊亂,還可以受到精神紊亂的影響,分裂、自體繁殖既然有這麽多的變數存在,不知道魏博士如何避免在為她換血、並且手術清除百分之九十的生化毒素後,剩下的生化毒素不會因為她換了血的原因,產生出其它的變化呢?”
周易道:“更何況您又如何保證在治療後,病人體堊內剩余的毒素不會因為長時間無法清除,而分裂繁殖?這種毒素,已經具備了細胞特征,如果沒有後繼的治療手段,僅僅靠換血和切除部分肝髒,恐怕有應付之嫌吧?”
“呵呵?這個年輕人的擔心,其實不無道理啊”費無傷的身份很尷尬,也是出身中醫,卻因為無門無派,很不受中醫界待見,結果還是牆內開花牆外香,跑到國外掙出了偌大名頭,不中不西、亦中亦西,因此他一直像個中立的旁觀者,此刻聽了周易的話,才微微點頭,表明了支持立場。
其實越是專家就越是容易產生‘慣性思維”就如同習慣了按部就班的大學生,想象力甚至還不如小學生一樣。
魏明鶴為首的這幫專家,隻考慮到目前的最佳的治療手段就是手術,卻根本沒有想過,面對這種新型的生化毒素,手術會不會導致另外的變數產生?
而且任何手術,都是需要後期治療方案的。比如癌症,光靠切除手術是對付不了癌細胞的,後期還要有化療過程;像裴璨這種情況,只是換血和切除肝髒,那又該如何對付她體堊內剩下的毒素?如果沒有科學的後繼治療方案,手術就成了一個笑話。
這些問題專家們不是沒有能力想到,而是長期以來形成的觀念讓他們不自覺地回避了,從某種角度來說,這其實也是一種對病人的不負責任。
不過魏明鶴身為當代西醫泰鬥,又豈會對這個問題沒有任何準備,聞言只是微微一笑:“周醫生說得不錯,但是眼前我們要做的,是先保住病人的生命,爭取時間!做完手術後,她的存活期肯定會得到延長,我們才能夠有時間去研究這種生化毒素的構成,才有可能發現解藥的配方,除此之外,難道還有更好的辦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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