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兒,你到底是怎麽了?” 曹性還是有些擔憂,呂布今天的表現實在是太過反常。
呂布起身,直接一把將兩人一左一右的擁抱在懷裡,無限感慨的語氣中帶著些許激動:“還能夠再見到你們,真是……太好了!”
呂布這一舉動可把曹性和宋憲給嚇到了,他們從未見過這樣深情的呂布。宋憲連忙說道:“頭兒,當初我們認你為老大,說過為你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可……”
“可要我兩為你出賣肉體,我兩真做不到啊!”曹性幾乎快要哭了,呂布的行為讓曹性覺得,他的菊花有種分分鍾不保的節奏。
呂布笑罵著一人賞了一腳,給踹出了帳外。
曹性、宋憲走後,呂布獨自一人坐在帳內,他雖不明白為何會魂歸於此,但既然重生了,呂布就絕不會再坐以待斃,等著白門樓的歷史重演。
“光和六年。”呂布低念了一句,在腦子裡回想了起來。
在七年前,北方異族鮮卑大舉南侵,並州雁門關以北的四個郡城被佔,呂布的祖父時任越騎校尉,帶著全家南遷,投奔了並州刺史張懿,然而沒過多久,呂布的祖父便撒手西去。
後來,呂布加入了並州軍,由於其祖父的關系,成為了軍中一名小軍官,手下近百人。
而剛剛的曹性、宋憲兩人,本是五原郡的潑皮無賴,在被呂布擊敗之後,拜服於呂布的武藝,並同呂布一起入了並州軍。
想到這裡,呂布深吸了一口氣,在白門樓死亡的那一刻,呂布便看淡了生死與權爭,如今老天爺給了他一次重頭再來的機會,呂布的心理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老天爺,謝謝了!”
“但為了防止歷史重演,有兩個人我不能不除!”呂布攥緊了拳頭,心中已然拿定了主意。
就在呂布起身準備出帳時,驀然間,腦中傳來一陣巨大的脹痛感。
幸虧呂布左手迅速忖住腦袋,否則整個身子就已經栽倒在了地上。
在那雷光火石的一瞬間,呂布陡然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的嘶吼著:“怎麽可能,記憶……在消失!”
關於上一世的記憶,呂布可以清楚的感覺得到,正在不斷的流逝,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孔,那些曾發生過的慘烈戰役,正被一個看不見的洞口不斷吞噬,然後消失不見。
呂布隨手抽起一杆鐵槍,忍著腦袋的疼痛,在地上刷刷刷的揮舞了起來,雖然不明白為什麽記憶會不斷的消失,但有些事情必須得記住才行。
隻是不到兩息的功夫,呂布手中的長槍一頓,腦袋中的疼痛感忽然消失了。呂布試著去搜索記憶,得到的結果卻是一片空白,唯獨還留有白門樓的那一丁點兒片段。
如果不是地上還留有鐵槍劃上的那幾個字,呂布幾乎以為自己隻是做了個很長很長的夢。
沒有了上一世的記憶,未來的路就隻能靠自己一步一步的摸索過去,沒有任何的捷徑而言。而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呂布腦中還保留著白門樓那一幕,呂布相信,隻要除掉那兩人,悲劇就一定會逆轉。
所以不管怎樣,這兩人必須得死!
看著地上僅留的幾個字跡,呂布低聲說了一句,“既然如此,那就先從你開始吧!”
說完,呂布掀開營帳走了出去。
……
東漢時期的軍製,以五人為一伍,設伍長一人,十人為一什,設什長一人,五十人設隊率,百人一名百夫長,
兩百人有軍侯,四百人為一部,設軍司馬。五部合在一起設置校尉,校尉之上便是將軍。 一般軍中的校尉都能領軍,可以豎旗,作為單獨的戰鬥單位,所以擔任校尉之人,也可以被稱作將軍。
呂布就是一名百夫長,隸屬於北廣校尉麾下,駐扎在雁門關外的馬邑,與鮮卑所佔領的雲中郡相鄰不過數十裡,一旦發生戰爭,馬邑必定首當其衝。
盡管與鮮卑的戰事隨時都可能一觸即發,但呂布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隻有這件事情解決了,才算是了卻了呂布的心病。
呂布去了軍司馬的營帳,胡亂搪塞了一個理由,加上之前祖父留下的關系,算是比較順利的請到了七天休假,至於他百夫長的事務,則暫時交由了宋憲代理。
望著匆匆離營的呂布,送行的宋憲和曹性兩人皆是一頭霧水。
等到呂布的身影徹底消失於視野,曹性忍不住問向宋憲:“宋蠻子,今天頭兒是怎麽了?我總感覺怪怪的,早上的時候說了一通胡話,現在又急急忙忙的出了軍營,這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麽藥。”
宋憲看了曹性一眼,沒有答話,轉身往營帳裡走去。 呂布讓他暫代百夫長,宋憲就絕對會全力去做好,至於呂布為什麽會匆匆離營,宋憲沒有多想,從他決定跟隨呂布的那一刻起,他就把一切交給了呂布,包括生命。
曹性似乎已經事先猜到宋憲的反應,也不氣餒,乾脆又換了一個話題:“宋蠻子,說說你是怎麽歸於頭兒麾下的吧?”
宋憲只顧走著,仿佛沒有聽見一般。
“宋蠻子,聽說你原先在五原郡河陰縣內無人能敵……”曹性依舊不死心,很八卦的繼續追問著。
聽著曹性像個小女人一樣的在身邊嘰嘰喳喳,宋憲終於忍不住爆發了,“你再說一句,信不信我把你的嘴巴撕爛。”
面對宋憲的威脅,曹性立馬就慫了,很識相的選擇了閉嘴,暗自裡腹謗了一聲“野蠻人”。
宋憲勇武過人,尤其是一雙手臂氣力極大,曹性就曾跟宋憲獨鬥過一次,結果,自認武藝不俗的曹性被揍了個鼻青眼腫。打那以後,曹性就稱宋憲為宋蠻子,好在宋憲性子比較沉悶,也沒跟曹性多做計較。
兩人同時走進了帳內,宋憲率先停下腳步,順便一把拉住了正欲往前走的曹性。
曹性不明所以,回過頭不滿的質問道:“宋蠻子,你拉我作甚!”
宋憲卻不說話,曹性隻好順著宋憲的目光看去,只見長有雜草的地面上刻有幾個巴掌大小的字跡。
“豕縣劉……劉劉……”曹性歪著頭念了起來,他本就認不得幾個字,更何況最後那個字還沒有寫完。
宋憲眉宇輕皺,口中一語中的:“是涿縣劉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