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啊!
殺啊!
喊殺聲大震,呂軍將士們聽得命令,呼吼著揮起兵器衝向范縣城牆。
“將軍,敵軍攻城了!”望著下方發起衝鋒的呂軍士卒,城樓上的校官們神色焦急。
“我又不是瞎子,慌什麽!”
於禁狠狠責斥,一點小動靜都被嚇成這樣,如何能成大事。
在敵軍兵臨城下的時候,於禁就已經算過,雙方兵力相差不大,馬超想強行攻城,根本就是笑話。
“弓箭手準備。”
隨著於禁的一聲令下,兩排弓箭手蹲立城頭,依次準備就緒。
在敵軍進入攻擊范圍,於禁果斷下令:“放箭!”
咻咻咻~~
咻咻咻~~
一時間,天空中箭密密麻麻落下許多箭矢,如似雨下。
撲通~撲通~~
不斷有呂軍士卒中箭倒地,手中豎起的盾牌並不能幫他們完全抵擋箭矢的傷害。
但沒人後退,
因為,這就是戰爭!
“不要畏懼,隨我衝鋒!”
馬超揮舞長槍撥擋射來的箭矢,激勵著身後兒郎。
死亡,這是戰場上再也正常不過的事情。
衝啊!
士卒們大聲吼著,冒死前進。
當衝到距城牆還剩二三十步距離之時,忽然響起了一聲聲淒厲的慘叫。
只顧著往前衝鋒的呂軍將士腳下踩空,墜入曹軍挖好偽裝的陷阱,裡面全是布滿荊棘的尖刺,將他們的身軀穿透,血肉淋漓。
痛苦的聲音此起彼伏,衝鋒的將士們腳步全都慢了下來,小心的往前挪動。
可如此一來,這就成了城樓弓箭手眼中的活靶子。
箭雨沒有停下,反而愈發的狂烈。
這一小會兒功夫,呂軍將士陣亡已近千人。
“將軍,不行啊!再這樣打下去,我們還沒攻上城樓,咱們自個兒的兵就打完了!”副將衝至馬超身旁,焦急萬分。
馬超環顧四周,兒郎們士氣跌落大半,剛開始的氣勢如虹,已經消失不見。
再看城牆上的守軍,因對呂布軍的射殺,導致士氣回漲,漸漸有了信心。
恍神之間,一支流矢扎中了馬超手臂。
可惡!
馬超低聲怒吼,臉上滿是不甘,論單打獨鬥,他根本不虛城內敵軍任何一人。
可是就攻城而言,他的這種驍勇能力,根本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這使得馬超格外壓抑,有一種有勁兒使不出的憋屈。
士卒們已經倒下不少,馬超縱使想破城門,憑他一人之力,也不可能辦到。
撤!
憋屈的下達了撤退命令,馬超拔下手臂上的箭簇,巨大的疼痛,使得他咬牙悶哼一聲,臉色瞬間慘白了不少,額上滲出冷汗。
此番舉動看得城樓上的將士們也是倒吸一口涼氣,尋常將士中箭,肯定是削去箭杆,然後在慢慢取出箭頭,哪有像馬超這樣魯莽,直接連杆帶箭的拔下。這種巨大的痛苦,換作一般人,估計早就活活疼死了。
“等著吧,早晚我要摘下爾等首級!”
馬超留下這句話後,帶著呂軍將士緩緩往後退去。
見到敵軍退敗,城樓上的曹軍高聲歡呼起來,慶祝大獲全勝。
馬超退軍之後,在范縣三裡外的平野下營。
就現在的局勢而言,強行攻城基本上是不現實的事情。
馬超很清楚這點,心裡微微有些懊悔。當初為圖速度,他隻帶了輕便的攻城梯,像雲梯這種大家夥,馬超嫌拖延速度,壓根兒沒帶。
可如今看來,城內守將顯然不是尋常之輩,從開始到收尾,沒有半點紕漏,指揮得有條不紊。
“要不然,咱們向張遼將軍請援,讓他再增派些人手,順便把雲梯衝城錘也送來。”副將小聲提醒。
“不行!”
馬超一口否決,若是這個時候向張遼求援,豈不是承認自個兒本事不濟?
副將欲言又止。
“從明天起,每天差人去城下叫罵,只要敵軍出城,我們就一鼓作氣的衝殺進城!”馬超吩咐說著,他就不信,於禁能在范縣當一輩子的縮頭烏龜。
翌日,馬超派了士卒前去城下叫罵,從於禁的出身,膽小,一直罵到他的祖宗十八代。
一連數日,誰料於禁根本不為所動,十分沉得住氣。
這般明顯的誘敵之術,他自然不會上當。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馬超的耐心也在一點一點的消磨中,消耗殆盡。
這一日,於禁召來城內校官,布置了新的計劃。
第二天上午,斥候跑去稟報馬超,說城內敵軍開了西門,似是準備出逃。
馬超正為拿不下范縣發愁,此時聽得這個消息,拳頭砸在掌心,大叫聲‘好’。
“這廝肯定是知道堅守不住,想要遁逃!”馬超眉間微挑,對此一口斷言。
“將軍,屬下覺得敵軍此舉頗為蹊蹺,還是派人先去探查為好。”副將凝重著一張臉,小聲提醒起來。
“等你探查好了,人家都已經逃之夭夭,還怎麽斬敵立功?”
早沒了耐心的馬超一刻也不想等了,他要把前些時日所受的憋屈,這回通通發泄出來:“傳令所有將士,即刻隨我動身。”
於禁的隊伍出城不到兩裡,就被馬超的軍隊攆了上來。
“呔,敵將哪裡走!”
馬超驅馬當先,右手遙指前方於禁,大聲喝道。
聽得這一生怒喝,於禁像是被嚇破了膽,慌忙招呼著手下:“不好,呂布軍追來了,快跑!”
還沒開打,曹軍將士就已經亂作一團,棄了輜重旗幟,拚命逃亡,恨不能多長兩條腿來。
馬超見狀,不由哈哈大笑,很是得意。
想跑?
沒門兒!
馬超回轉身軀, 朝身後將士吼道:“兒郎們,奪取功勳的時候到了,給我殺!”
殺啊!
呂軍士卒精神大震,曹軍丟盔棄甲,毫無戰鬥力可言,這個時候不上前砍殺,更待何時。
“將軍,敵將逃了!”
衝殺混戰之中,有人大聲喊道。
馬超望去,敵軍大將果然棄下士卒,騎著胯下馬匹獨自逃亡。
真是個懦夫!
馬超心中不由看輕了幾分,他調過馬頭,緊追不舍。
於他而言,殺再多的小兵,都不如擒敵軍大將更有成就。
更何況,前些時日他還當眾說過,要親手摘下於禁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