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誰都不肯退讓,就像幾百隻雞鴨同時在耳旁叫喚,呂布實在被吵得煩了,低喝一聲:“夠了!”
見到呂布發火,雙方這才意識到有些過頭,紛紛耷拉著腦袋,默不作聲。
鑒於雙方認識錯誤的態度不錯,呂布也不予追究,他看向一旁的陳宮,征求起他的意見:“公台,你覺得此番當遣誰為將?”
陳宮略微掃視了雙方一眼,發表起自己的意見:“回稟主公,依我看來,小將軍們畢竟年輕,作戰經驗遠不如黃老將軍,我覺得還是遣黃將軍帶兵為好。”
俗話說得好,嘴上無毛,辦事不牢。
“軍師,連你也小覷我等!”
曹雋很不服氣,其余少年將軍亦是滿腔牢騷。
陳宮隻好解釋起來,說他們資歷尚淺,仍需慢慢磨礪。
郭嘉卻在一邊偷樂,呂布瞧見,好奇問道:“奉孝,你在高興些什麽?”
“回主公,其實這事不難。”
郭嘉笑著回答,看了眾人一眼:“既然將軍們都想證明自己的實力,主公何不讓他們同時領兵攻打濟陰、東郡兩地,誰用的時間最短,誰的實力不就略勝一籌麽?”
好主意!
雙方眼中皆是一亮,表示讚同。
呂布覺得這個提議不錯,反正東郡也是早晚要打,索性一並端了。
“如果沒有異議,那就這麽定了!”
呂布一錘定音。
至於誰打哪處,為了公平起見,決定以撚鬮的方式進行決策。
兩根竹簽,一支寫著‘濟陰郡’,一支寫著‘東郡’。
黃忠和曹雋上前抽簽,各自挑選之後,翻看一看。
黃忠手裡握著的是‘濟陰郡’,曹雋的則是‘東郡’。
濟陰郡,十一城:定陶、冤句、成陽、乘氏、句陽、鄄城、離狐、廩丘、單父、成武、己氏。
東郡,縣十五:濮陽、白馬、燕縣、頓丘、衛國、東武陽、陽平、東阿、范縣、谷城、臨邑、樂平、發平、聊城、博平。
從地域大小來說,東郡要大上些許。
然則少年將軍們得知要去攻打東郡,不僅沒有半分沮喪失落,反而更加的鬥志昂揚。若能先一步拿下東郡,豈不是說明,他們比這些上一輩的將軍要強上許多。
雙方對此沒有意見,呂布便各撥三萬兵馬,令他們明日啟程。
次日一早,雙方同時率軍動身。
黃忠這邊,有高順、魏木生、宋憲、潘鳳、方悅……
年輕的將軍們,幾乎全是少帥軍出身,張遼、馬超、徐庶、龐德、成家兄弟、曹雋、韓龍……
兩支隊伍,浩浩蕩蕩。
呂布站在城樓目送,眼中笑意非常。
“爹爹大壞蛋!”
小鈴鐺眼巴巴的看著少帥軍遠去,嘟起小嘴,哼哧著表示強烈不滿。本來她也想跟著去大展身手,結果父親如何也不答應,硬要把自己留在他的身邊。
這令小鈴鐺很是生氣。
話分兩頭,張遼等人率領著大軍急行,乾勁兒十足,很快便渡過濁河,進入到東郡的燕縣境內。
得知有大量敵軍入侵,燕縣縣令趕忙差人去向郡守何夔求救,然後帶著城內兩千余兵丁趕至城頭。
從低矮的城樓望下,三萬呂軍將士衣甲鮮明,列陣依次排開,豎起的旗幟有‘張’‘馬’‘曹’‘韓’等等,卻唯獨不見‘呂’字帥旗。
可即便如此,在人數上,也已經嚇壞了城樓上的當地守軍。
胖縣令更是面如土色,心中起了投誠之念。
“縣尊勿憂。”
站在胖縣令旁邊的雄健男人沉聲說道:“您且細看,敵軍人數雖眾,可領軍的卻是些年歲不大的小家夥。”
胖縣令仔細一瞅,好像還真是這樣。
“若是呂布來了,或許我們兄弟還會懼他三分。如今城下不過一群黃毛小兒,居然也學人帶兵打仗,簡直是茅廁裡點燈,自尋死路。”
雄健男人說得底氣十足,胖縣令膽子也跟著大了幾分。
在他身邊的二人,名叫宗廣、宗達。
兩兄弟本是山中獵戶,一個使槍,一個使叉,因身手不錯,在當地小有名聲。胖縣令費了一番功夫,才將二人招至官府任職。
聽他這口氣像是成竹在胸,胖縣令試探的詢問起來:“宗廣兄弟可有退敵之策?”
“此事易爾!”
宗廣拍著胸膛,直接誇下海口:“縣尊且在此觀戰,容我兄弟二人出陣,先去挫挫敵軍士氣。”
胖縣令不懂武功,他見宗家兄弟自信十足,又生得體型健碩,加上以前顯露的身手,心中已然信了九分,當即應允:“好,二位義士速去迎敵,本縣在此給你二人擂鼓助威,也好替我燕縣揚名。”
宗家兄弟應下,走下城樓換上馬匹,待吊橋放下之後,飛馬衝出城外。
立穩腳跟,宗廣挺槍催馬,上前幾步,用手遙指對面,語氣十分囂張:“對面的小兒聽著,有誰敢來與你家宗廣爺爺一戰?”
張遼騎坐馬背,他本想叫人搦戰,先滅其士氣,結果對方自個兒倒先迫不及待的衝了出來。
“誰願前去破敵?”張遼回望一眼。
“我!”
“我!”
“我!”
身後,徐庶、龐德、曹雋等人紛紛請命。
然則不待張遼答應,另一旁已經有一匹駿馬飛奔而出,直衝宗廣而去。
宗廣見對面有小將殺出,心中頗不為意,巧的是,敵將也是使用的長槍這一兵器。
於是,宗廣心中更是自負無比,拍馬迎殺過去,口中狂妄笑著:“無知小兒,看爺爺教你如何使槍!”
“記著,到了地下見到閻王,告訴他,殺你的人是燕縣宗廣。”
聒噪!
擅自出擊的馬超眉宇微皺,他很煩這種羅裡吧嗦的家夥,冷漠的臉龐上閃過極不耐煩的神色。
兩人相遇的刹那,宗廣氣沉丹田,運氣於手臂,提起長槍,只是還沒能來得及刺出,迎面而來的槍尖就如同呼嘯的火車,瞬間貫穿了他的咽喉。
撲通!
宗廣臉上的囂張凝滯,繼而墜下馬背,發出一聲悶響。
僅僅一合,沒有任何懸念。
“大兄!”
一聲淒涼中透著憤怒的吼聲,從宗達的嘴裡咆哮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