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洛軒連忙抱起劉芸,向著車子飛快的跑去。
不過。如果,他以前還對劉筱悠是否是韓筱曦而感到疑問,那麽現在,他是肯定了。因為,現在自己抱著的這位婦女,三年前,韓筱曦向他和逆蘇陌介紹過。
韓筱曦說:“逆,洛軒。這是我的媽媽,劉芸。”
醫院裡。
手術室裡的紅燈亮著,劉筱悠站在外面坐立不安,淚水已經蔓延到了她的脖子,冰涼刺骨。
過了好一會兒,安羽沫和茉小樂,逆蘇陌和韓嘉美,包括韓峰和蘇戀雲都來了。
(簡要說明一下:金洛軒通知的茉小樂,茉小樂通知的逆蘇陌,當時逆蘇陌接電話的時候,她(他)們兩家人正在吃飯,所以韓峰、蘇戀雲和韓嘉美也都來了。)
劉筱悠在金洛軒的懷裡大聲哭泣著。
“筱悠,怎麽了?”茉小樂急切的問道。
“我……”
手術室的紅燈已經熄滅了,一位身穿白大褂的中年醫生走了出來,“誰是病人的家屬?”
“我。”韓峰搶在劉筱悠的前頭匆匆的說道。
“爸。”韓嘉美生氣的說道。
“醫生,我是她女兒,我媽怎麽樣了?”劉筱悠現在也沒有心思去管其它什麽事情,只要媽媽平安就好了。
“對不起,我們盡力了。”
“你說什麽?你說什麽?怎麽可能,你騙人。”劉筱悠不可置信的大叫了起來,她衝進了病房。
寬大的病床上躺著一個人,用白布蓋的密密實實的,劉筱悠顫抖著手,豆粒般大小的淚珠在她的手上綻開。
她怕,她遲遲不敢揭開。
茉小樂快步走了過來,迅速的替劉筱悠揭開了白布。
布下的人一臉安詳,還有淚跡沒有擦乾,臉上的皺紋如當初一般多。
她哽咽著,就是沒有掉出眼淚,安羽沫輕輕的在後面扶著她,淚水也一滴滴的落了下來。
“媽。”劉筱悠“撲通”一聲跪倒在她的床前,大喊大叫著,淚水卻越流越多。
“芸兒。”韓峰上前緊緊的抱住了劉芸,她的手上還是當初自己送給她的那枚戒指,不曾變過。
“爸,你……”韓嘉美想上前去拉開自己的爸爸,卻被蘇戀雲拉住了手,蘇戀雲丟給她一個眼神,示意她別去,可是嘴角的笑意卻愈加的明顯。
“你滾。別碰我媽。”劉筱悠上前拚命的拉著韓峰,她的頭髮亂七八糟的披散在肩上,臉上的表情決絕憤怒,此時的她就像是一頭髮怒的小獅子。
“筱曦。你,讓我看一眼好不好,就一眼。”韓峰卑微的在乞求著她。
“滾,你滾啊。”劉筱悠又滾著爬回了原處,只是流著一大把一大把的淚水。
“筱……”韓峰欲再說什麽,卻被金洛軒給打斷了。
“韓叔叔,我看筱曦現在情緒有點激動,您還是先回去吧,等到出殯那天,我們一定會通知你的。”金洛軒攔在他和劉筱悠之間說道。
“韓峰,請你帶著那個賤人滾出我媽的病房。”
“劉筱悠,你別太過分了,我媽是賤人,我看你和你媽才是。”韓嘉美不客氣的回道。
“啪。”的一聲,茉小樂伸回自己的手,“韓嘉美,誰是賤人,你自己心裡清楚。”
“你,茉小樂,你算那根蔥,竟然敢打我。我……”
“嘉美,別鬧了。”韓峰生氣的斥責道。
“爸。”
“嘉美,我們先走吧。現在的我們惹不起她們,你別忘了,我們家的境況。”蘇戀雲低聲的對著韓嘉美說道。
“逆,怎麽還不走。”韓嘉美轉過頭,看見站在一旁皺著眉的逆蘇陌說道:“奶奶還在家裡等著我們吃飯呢。
”“筱曦。節哀順變。”逆蘇陌艱難的吐出這麽六個字,現在的他真的絲毫不懷疑眼前的她是否是韓筱曦了,床上那張略顯蒼老的臉,自己是認識的。
曾經的自己還和她一起聊過天,和她一起嘲笑過筱曦。
“逆。”劉筱悠看了看站在旁邊的金洛軒,將想說的話咽了回去,她淡淡的說道:“以前,我媽就特別喜歡你,到了出殯那天來給她上柱香吧。”
“嗯。”逆蘇陌輕輕的點了點頭。
劉筱悠轉過頭對著茉小樂、安羽沫和金洛軒說道:“你們也先走吧,我一個人陪下我媽。”
“筱悠,我陪你。”茉小樂著急的說道。
“不用了,我媽喜歡清靜,洛軒,你送小樂和羽沫回家吧。羽沫,今天你就先去小樂家睡一晚吧。”劉筱悠的眼底全是疲勞和悲傷。
“筱悠……”金洛軒看著她的眼神很不放心,卻又知道她的性子,“我明天早上來陪你。”
“恩。”
他走上前吻了吻劉筱悠那雙紅腫的眼睛,心疼的說道:“筱悠,有事給我打電話。”
“嗯。”
金洛軒、茉小樂和安羽沫走了之後,她迅速的將門反鎖上。終是像個沒人要的孩子,捂著臉蹲在牆角邊,支支吾吾的哭個不停。
她仿佛看見了她親愛的姐姐摟著她,告訴她別哭了,告訴她其實這一切都只是她和媽媽和她開的玩笑而已。
可是,忽的一下,又什麽都沒有了。她伸出手迷茫的胡亂的抓著,卻只有空氣,她很害怕,她大叫著,卻始終叫不出聲來。
隨後,她又淚水泛濫,一個人哭的昏天黑地。
給讀者的話:
我記得我閉上眼睛前,還在琢磨,估計你得以身相許。
最起碼,我醒來時,會看到你那張英俊的臉。
是的,當我在醫院醒來時,真的看到了你,還有旁邊一身紅羊絨大衣的林嘉瞳。
紅色是最漂亮的顏色, 也是最難把握的顏色,穿得好就是女神范兒,穿得不好,就會顯得格外鄉。林嘉瞳顯然是前者。
你看到我醒來時撲上來問,煙嵐,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白了你一眼,我又沒失憶。
你好像舒了口氣一樣,安心地笑了笑說,你先休息下,我們出去了。
當你和林嘉瞳般配的身影消失在門口時,整個病房都空蕩冷清了下來。
我在心裡暗暗地咒罵你,難道你不知道病人醒來的第一件事是要喝水嗎。我艱難地坐起身,端起手邊桌子上的茶杯。
窗外黑色的夜空寂靜無聲,我忽然想起我暈倒前,你抱著我問,你怎麽這麽傻?
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在看到你滿臉是血的時候,內心突然燃燒起一股對黃毛少年的憤怒,甚至是殺心,所以就無懼無畏地奔了過去。我想或許這就是書裡說的義無反顧,心甘情願。
我靠在枕頭上都要睡著時你才回來,不過你是獨自一人回來的,身邊沒有林嘉瞳。
你遞給我一個袋子,喏,吃點東西。
我問你,我要在這裡待多久?你說,不要怕,我今天晚上會在這裡陪你的。
我驚愕地看著你指著光禿禿的沙發問,你睡……那裡?
你壞笑道,不然呢……只有一張床。
我立刻低下頭繼續吃東西,假裝沒有聽到。但是你微笑的眉眼,卻進了我的心底。
晚上時,幸虧護士給睡沙發的你拿了一床多余的棉被,我才放心地睡下。
潔白的病房,窗外的月光,和我滿心歡喜都想見到的人,那成為我很久以後回憶起來都香甜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