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釵掉落在地面上的聲音清脆而又響亮。
兩人同時一怔。
嬴軒第一時間便發現了,但即使如此還是晚了一步,當他試圖撿起金釵時,李信芳已經搶佔了先機。
李信芳反覆查看著金釵,不得不承認,它的確是件少有的寶貝,無論成色和樣式在同類飾品中都是佼佼者。
“呦,哪裡尋得的這個寶貝,不會打算送人的吧?”
李信芳其實是明知故問,一個大男人自然不需要金釵,無疑是嬴軒買來送給別人的禮物。
若是送給章婧,當然好,婧兒雖不喜打扮,但一兩件首飾還是需要的。若是送給姿語那女人,豈不是糟蹋了這個寶貝,倒不如……
倒不如給我!
嬴軒急忙伸手去奪,卻讓李信芳靈巧地躲了過去。
“那是我的東西,我送不送人跟你有何乾系,快點還給我!”嬴軒一邊說著,一邊又嘗試著搶回來,卻依然以失敗而告終。
看來真是打算送給姿語那個小妖精的了,呵呵,休想!
李信芳捏著金釵,在嬴軒眼前晃了晃,笑道:“的確是個好東西,我看你也用不著,不如就送給我吧!”
說罷,也不管嬴軒願意不願意,隨手插在了自己的頭上。
“你來看看,美不美?”李信芳故意在嬴軒眼前晃悠,偷偷觀察嬴軒的表情,嬴軒越是生氣,她越是高興。
“你……你……”嬴軒生氣地放下手,肺都快要氣炸了。
若是強行上前去搶,肯定沒有得手的可能,只能等以後再想辦法要回來了。
慶幸的是,李信芳和姿語互相都看不順眼,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有見面的可能,否則讓姿語看見李信芳頭上戴著她送的金釵,自己可真是吃不了兜著走了。
嬴軒瞪了李信芳一眼,一甩衣袖,將手背在身後,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
哼,老子不跟你一般見識!
“哎,你等等!”李信芳叫住了嬴軒。
嬴軒並未轉身,不耐煩道:“你還想怎樣?”
李信芳快走兩步,超在嬴軒前面,道:“你以為我閑著沒事,來跟你敘舊的呀,你跟我過來,引薦個人給你認識!”
“不見!”嬴軒賭氣道。
“你說什麽?”
“不見!”嬴軒大聲重複了一遍。
“你再說一遍?”
“看什麽看,前面帶路啊!”
嬴軒並不想認慫,但現實面前,他不得不低頭,尤其當李信芳換了花樣的時候。
以前都是冷面脅迫,這次確實笑裡藏刀,嬴軒看到李信芳那張笑靨如花的臉,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再說不就是見一個人嘛,即使是李信芳的相好又怎樣,他們聯合起來難道能吃了我?不過若真是李信芳的相好,我是應該高興還是不高興呢?
嬴軒陰沉著臉,注視著眼前的男子,算是剛才問題的答案。
見到兩人有說有笑,舉止親昵,嬴軒有一股憤然離開的衝動,勉強坐定後,開始仔細打量坐在對面的男子。
呵,李信芳的眼光不怎樣嘛,眼前的男子跟審嘉麒比起來要差多了。
“你們繼續聊吧,我先走了。”嬴軒實在待不下去了,被人無視的滋味實在不好受。
李信芳道:“急什麽,這位是任大俠!”
呃?
大俠,我看是大蝦吧!
嬴軒奚落道:“之前聽你說過,天下間有能力被稱為大俠的人只有你師父一人,怎麽今日突然又冒出來一個?”
“在下任明輝,見過李公子。”任明輝抱拳道。
嬴軒對任明輝的刻意示好並不買帳,冷聲道:“既然是信芳的朋友,我也就不多說什麽了,但以後可不要自稱大俠了。”
“他是我師兄。”李信芳冷不防地冒出了一句。
師兄?小師妹戀上大師兄的故事情節,未免太老套了吧。
嬴軒立刻展示出一張迷人的笑臉,哈哈笑道:“剛剛跟你們開玩笑呢,任大俠不會生我的氣吧?”
李信芳的師父朱孟,身份可不簡單,用現代人的話說,就是混黑道的,還是扛把子級別的那種。
嬴軒當然不怕他們,但打點好關系總不是壞事,指不定哪天就要有求於他們呢。
任明輝微笑道:“李公子言重了,師妹承蒙李公子的照顧,明輝應該感謝公子才對。”
噗的一聲!
嬴軒剛剛喝下的水,瞬間吐了出來。說笑的吧,我還能照顧她?
這倒不是他妄自菲薄,李信芳過於強勢的性格,根本不需要別人照顧,典型的“女強人”。
不過便宜還是可以佔佔的。
“明輝兄這就見外了,照顧信芳本就是我份內之事,算不得什麽。”
嬴軒自顧地打腫臉充胖子,並不關心李信芳在一旁的反應,師兄在場,她難道還敢動手不成?
任明輝呵呵笑著,心說你小子倒還真敢說,我只是客套兩句,你倒吹上了,以師妹的性子,誰敢揚言說照顧她!
任明輝微笑著端起水杯,暗中觀察李信芳的反應,得到的結果讓他大吃一驚,師妹竟然毫不生氣,甚至還有點沾沾自喜。
奇了!
“不知明輝兄來長安有何貴乾?”嬴軒主動詢問道。
短短地兩句寒暄,嬴軒對任明輝頗有些好感,這才主動找其說話,否則的話,無論對方身份何其尊貴,他都會找個借口離去。
而離去最好的辦法就是尿遁了。
任明輝道:“在下四處遊歷,順便找一找師妹的下落,師父他老人家無時無刻不在念叨著她。”
嬴軒默默點頭,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沒想到李信芳與其師父的感情竟然深厚到如此地步。
怪不得以前她總是很少回草原,如今想來,多半是舍不得師父吧。
不過李博呢,那可是她的親生父親。她應該也是牽掛著自己父親的,從到長安後的一切舉動上,都可以看出來。
最後還有她的弟弟,李信芳牽掛的人可真不少,不像自己孤身一人穿越到西漢,那是何其的灑脫!
只是真的就了無牽掛?
嬴軒又與任明輝簡單地聊了幾句以後,突然沒有了聊下去的欲望。
狹小的房間內,氣氛變得有些詭異。
一向大大咧咧、善於挖苦別人的李信芳,頭一回沒有了聲音,就像蔫了的花一樣,獨自暗自神傷。
嬴軒做夢也沒有想到,帶刺兒的玫瑰也有不扎手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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