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萬事依舊。 金玉和彩蝶領著眾舞姬,早早便來到了舞台之上。令兩人奇怪的是,平日比她們早到的小石卻沒有出現,不過她們也只是心裡揣著好奇,畢竟公子和趙掌櫃的事,她們斷然不敢過問的。
剛開始時他們並不情願來到這裡,雖然對外稱是劍舞坊,但舞姬身份低微,難免不會落入紅塵。所以原本她們隻期望能去一個大戶人家當個使喚奴婢就心滿意足了。
來到劍舞坊以後,她們們漸漸喜歡上了這裡。雖然有時公子要求會比較苛刻,但其他方面卻是極好的,尤其是工錢方面,他們之前從沒有見過這麽多錢。
嬴軒是被擊劍和喝彩聲吵醒的。他雖然住在二樓,房間卻處在正對大門的位置,他認為這個位置正好可以俯瞰整個劍舞坊,讓他的心裡踏實。
他快速穿上衣服,洗漱完畢,趴在欄杆上,俯視坊中的所有人。
眾舞姬面帶燦爛笑容地在台上舞著劍,昨夜的風起雲湧,她們根本不知道,即使他死了,對於她們來說僅僅是換了一個老板而已吧。
對於她們的表現,嬴軒還是滿意的。她們的劍法看起來越來越像一回事,這全都是酒鬼的功勞。而她們的笑容也越來越自然,笑不露齒,眼睛都帶著笑意的空姐式微笑,可是他親自要求的。
正在這時,趙常勳急匆匆地走了過來。“少主,他們來了!”
嬴軒摸不著頭腦,對於趙常勳的一驚一乍,只是淡淡地問道:“誰來了呀?”
趙常勳用手遮住嘴,附在嬴軒耳邊,悄悄說出了兩個人的名字,他相信少主聽到以後肯定會很開心,因為少主在他面前提過不少次。
“他們一起來了?”嬴軒攥緊了拳頭,要是能結交這兩位,別說眼前的燃眉之急,就是以後的幾十年他也不用發愁了。
趙常勳微皺眉頭,道:“他們一行共四人,其中有一個人……”
“四個人?有一個人是誰,吞吞吐吐做什麽,快說呀?”
“胡陵侯呂祿。”趙常勳小心說道。
“他!”
嬴軒心想:真是說曹操曹操到,昨天才提起他,今天就來了。不過陳平和周勃和他不是應該是死敵麽,怎麽會與他一同取樂?
原先打算直接上前結識的計劃只能無奈取消,呂祿在場不說,另外還有一個人呢,能與其他三人共坐一席的也不會是等閑之輩,會是誰呢?
片刻以後。
嬴軒帶上章婧,化作顧客的身份,在四人身旁坐了下來。他在心裡把呂祿甚至呂家當成了假想敵,而把陳平和周勃當成了盟友,只是他不知道這個想法是對是錯,正好借這個機會近距離地了解一下四人。
“君侯,我敬您一杯!”陳平端起酒衝呂祿笑著說道。
“陳相太客氣了,呂某怎麽擔待得起。”呂祿嘴上如此說,還是樂呵呵地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周勃大口地嚼著肉,故意離陳平遠了一些,眼中盡是不屑。
審食其直起身子,舉著杯子衝周勃說道:“周太尉,審某也敬您一杯。”
周勃眼睛抬也沒抬,拒絕道:“審相真是折煞老夫,周某可是擔待不起,我今天喉嚨有疾,恕不能飲酒。”他剛說完,又往嘴裡塞了一大塊肉,就著酒正吃地不亦樂乎。
陳平用手肘捅了他一下,然後舉起杯子,解圍道:“審相,陳某陪您喝一杯。”說罷,便仰頭喝了個精光。
審食其此時的臉紅一陣、白一陣,隨意地抿了一小口,便把被子放在了桌子上,心裡早就窩了一團火:
周勃啊周勃,你以為還是高祖在世的時候啊,叫你一句周太尉那是看得起你!你身為太尉,能進入南北軍大營麽?都落得這個地步了,還那麽不可一世,早晚有一天,我會報今日之仇!
陳平長歎一聲,自顧自地飲酒。周勃聽說這裡的劍舞比別處好看,特意拉著他來這裡飲酒觀劍,不成想在大街上碰到了呂祿和審食其這兩個人。
他知道周勃的臭脾氣,指不定會故意讓呂祿和審食其兩人為難。果不其然,現在還未到鬧僵的時候啊!
周勃看到審食其氣惱的模樣,心底暗暗高興,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不過陳平擔憂的神色讓他有些不悅,心想:這個陳平太膽小了,面對他們為什麽要害怕,不就是一群亂臣賊子而已麽!
想罷,便不再理其他三人,一把揪下一隻豬蹄,大口地吃起來,並對台上的表演,不時發出喝彩聲。
嬴軒讓章婧倒上一杯酒,自己抿了一小口,笑著搖了搖頭,面對各懷鬼胎的四人,他學習的東西還有很多。
他悄悄地離開座位,起身回到二樓,並且第一時間找到了趙常勳。
“他們口中的審相是何人?”嬴軒很清楚,此時的丞相定是陳平無疑,四人剛剛的對話也正好印證了這一點。
趙常勳瞄了一眼台下,恭敬地答道:“此人叫審食其, 是當朝左相,雖然地位位於右相陳平之下,卻掌握著實權,而陳平則是形同虛設。只因為……”
嬴軒知道章婧就在身後,看來趙常勳的意思是不想讓章婧知道,可是她偏偏不讓章婧下去。在他心中章婧絕對算得上他的第一心腹,任何事都不需要瞞她。
“有什麽話就說,不必有所顧忌!”
趙常勳雖有些不情願,但也不好違背少主的意思,隻得繼續說道:“據傳言審食其是當今呂後的男寵,所以他深受呂後的信任,朝中大小事宜皆出於他手。”
“咳,婧兒你還是先下去吧!”
對於男寵自古有之,西漢以前最為有名的就是嫪毐,他本是呂不韋獻給趙姬的男人,後來得到了這位太后的寵信。後世有名的男寵恐怕要數一代女皇武則天的那些男人了吧。
“由此看來,許多人應該對審食其不滿。”嬴軒分析道。
“不僅僅是對審食其,那些跟隨劉邦的舊臣對呂家亦有不滿,特別是那個周勃,平時沒少散發這種反對呂氏的言論。”
“那陳平呢,他有什麽態度?”
趙常勳躊躇了一會,道:“他嘛,不好說,對呂後畢恭畢敬不說,對朝中的事也不聞不問,這才讓審食其獨攬了朝政。”
嬴軒搖搖頭,不以為然。
這才是陳平的高明之處,他若是不韜光養晦,收起鋒芒,怎麽會有後來的誅滅呂氏之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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