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遠笑著拍掉李牧伸過來的手,搖了搖頭道:“近來晚上都有事,今晚恐怕是沒法在外邊過夜了,不如現在去逛逛這平康坊如何?”
“大白天逛青樓,這不太好吧?”李牧面露難色,不過一會又是換上了一副凜然之色,大有慷慨就義之勢道:“罷了,今日我就舍命陪君子一回了。一小說 ≦≤”
徐明遠笑著搖了搖頭,這天下第一錢莊少爺這般性子,要是讓那些想要巴結他的人知道,不知會不會驚掉大牙。
四人向著大街上走去,身後的門口傳來了幾聲恭敬的送客聲,徐明遠回頭看了一眼,卻是那襄王燕弘和一個身材高大,身穿紫色常服,須皆白,有著個酒糟鼻的老頭走出門來。
李牧順著徐明遠的目光回頭看了一眼,用手肘輕輕撞了一下徐明遠,勾著易的肩膀向前走去。
徐明遠點了點頭,也是跟上三人,沿著街道旁被行人踩出了一條道來的雪道向前走去。
剛走出春風樓的襄王和身旁那個高大老人笑著說著話,看著徐明遠和李牧的背影,眼睛微微一眯,又是恢復了正常,繼續和身旁那老人說著話。
“那人是?”徐明遠等人遠離了春風樓,徐明遠才是輕聲問道。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河西節度使梁謙,前幾日剛剛聽到他入長安述職的消息,沒想到今日便是和襄王一同出來飲酒了。”李牧不動聲色地輕聲說道。
徐明遠微微點頭,沒有再問,這襄王的手段確實不是亦媱公主可比的。但是堂堂襄王,和一個手握兵權的節度使相聚,而且是在大皇子剛剛遇刺的情況之下,他就不怕引起皇帝陛下的猜疑嗎?
“襄王曾在梁節度府上住過一段日子,兩人之間感情頗深,這不是什麽秘密。”像是看出徐明遠的不解,李牧又是輕聲說了一句。
一行四人沿著平康坊寬闊的街道走了一圈,徐明遠沒有什麽東西好買的,倒是易買了幾樣精巧玩意,不用看也是打算送給齊月茹的。
李牧見此,一路上沒少那那盒胭脂和那支碧玉簪打趣易。易也是不甘被欺壓,拎出了藍月嬋來反擊,兩人一路走走鬧鬧,倒是有趣。
牧雲凡走在徐明遠身側,不時問徐明遠幾句,得到解答之後便是皺眉思考,想明白了才是問下一個問題,倒是十分好學的模樣。
逛了一圈,重新繞回了春風樓,四人也是分開了,李牧會送牧雲凡回去,而徐明遠則是和易一起回去了。
李牧倒也沒有多問徐明遠晚上要去做什麽,只是說了等以後有時間了,肯定要帶他去那倚翠樓瀟灑走一回。
“有銀子沒處砸,人生真是寂寞啊……”李牧上了馬車,衝著徐明遠和易揮了揮手,鑽進了車廂。
徐明遠和易徑直回了齊府,易站在門口,手裡拿著那幾樣東西,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就是邁不開腳進門。
最後還是徐明遠實在看不下去了,拉著他進了府,直接拉到了客廳裡。齊月茹正拿著一本書,坐在客廳的椅子上,有些訝異地看著被徐明遠拉進來,還有些扭捏的易。
“月茹,他說有東西要給你。”徐明遠笑著說道,又是拍了拍易的肩膀,徑直向著後院走去。
客廳中,齊月茹放下手中的書,饒有興趣地看著微微低著頭,把手別在身後的易,輕笑著問道:“有什麽東西要給我呢?”
“就是,就是……”易抬頭看著齊月茹,臉上露出了幾分緊張之色,咬了咬牙,直接把手裡拿著的那個布包放到了齊月茹身旁的茶幾上,快步向著後院走去,邊走便說道:“小徐說前天拿來的鹿還沒有弄出來,我去幫幫他……”
齊月茹看了一眼易的背影,眼眸中滿是笑意,伸手拿過那個布包,解開上面的活結,入目的是一盒胭脂和一枝碧玉簪。
齊月茹拿起那枝碧玉簪,細細看著上面刻著的秀氣牡丹,往頭上比劃了一下,看模樣很是喜歡。
過了一會才是打開那盒玉容芳胭脂,輕輕嗅了嗅,伸出手指勾了一點,在臉上抹了抹,笑著點了點頭。
後院廚房,出門的時候徐明遠便是讓小夏中午燒一大鍋開水,這一隻鹿雖然不大,卻也不是小夏一個小姑娘能夠處理的。
有易幫忙,一隻鹿很快就被清理好了,昨天才下雪,天氣這般寒冷,所以用不著擔心肉質壞了。
晚上徐明遠留易吃飯,親自下廚燒了一鍋紅燒鹿肉,引得了滿桌稱讚,就連齊月茹都食欲大開,多吃了小半碗米飯。
吃完飯,天色已黑,徐明遠換了身衣裳,把那本帳本和一千多兩銀子拿了,坐著馬車跟著易去了一趟雲台司。銀子是這段時間受的帳的十分一的抽成。
易先帶著徐明遠從上次那道門進了雲台司,等徐明遠進了那座屋子後,才是返回出去把馬車駕了進來。
有了之前兩次經驗,徐明遠對這座昏暗的屋子倒是少了些壓迫感,對那個瞎了一隻眼的老人,也是沒有原來那般警惕了。
陳喬讓徐明遠把那本帳本和銀子都放桌子上,瞧也沒有瞧一眼。對此徐明遠倒是不怎麽意外,畢竟連無崖都能推斷出長平郡王張涼和京兆尹、襄王之間的關系,陳喬這個朱雀和白虎的掌控者,想來更是清楚。
陳喬問了幾句徐明遠關於收帳的事情,卻也沒有深究,只是講了一些他和易沒有做到位的地方,告訴他下次應該注意什麽。
他就像一個夫子一般,將徐明遠行事上的錯誤一一指出,然後讓他自己反思,下次再遇到之時,應當如何去做。
徐明遠就認真聽著,不時問一兩句自己的疑惑,聽完之後就清楚了很多東西。
一刻鍾後,陳喬衝著徐明遠抬了抬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徐明遠微微點頭,向著門外走去。
“我聽說茹丫頭好多了,我替小徐謝謝你。”陳喬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徐明遠的腳步頓時停住了。
秦兆雨之事徐明遠特意叮囑過易,讓他不要和任何人說,事關齊月茹,易定然不會含糊。但是現在陳喬說這話,讓徐明遠不禁有些警覺,恐怕他的一舉一動都在陳喬的監視之中。
“沒想到秦老頭就藏在我眼皮底下,不過你不用擔心,這老頭敢藏在這裡,就是知道我不會找他麻煩。”陳喬不緊不慢地說道。
徐明遠點了點頭,沉默了一會,還是沒有說話,向著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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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考試回來,有點晚了,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