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鞠之好,上行下效,不少富貴人家家裡還會專門辟一處地方,當做馬球場地,可見擊鞠在大宛之盛行。壹小說 ≦≦≦≦≤≦
不過家中所辟場地,多為小場,而宣陽坊辟三分之一的坊地做擊鞠場,大大小小有十數處場地。
擊鞠流傳千年,不光是大宛盛行,便是吐蕃和北黎等諸藩貴族也是極為喜歡。
在吐蕃和北黎的時候,徐明遠就曾和他們一同玩過幾次,因為有武功在身,騎術又不錯,所以他的擊鞠技術還算不錯。
之前李牧所說的那些地方,多是些寺廟道觀之類的,遠的地方又懶得去了,所以徐明遠才會選了擊鞠場。
他們只有三人,便是加上李牧的車夫和衛佟,也不過無人,決計是湊不夠人數下場的,其實也就是過來看熱鬧的。
馬車駛入宣陽坊,一直往南邊去,在一處木欄外停了下來。
徐明遠等人下了馬車,向著木欄空出的那處大門走去,木欄外停了不少馬車,拉車的多是神俊的好馬,一看便是富貴人家養的。
徐明遠看著周遭的馬車,有些意外道:“沒想到今天這裡都有那麽多人,我以為大過年的應該沒什麽人才是。”
“得了吧,這大過年的才無聊,那些個公子哥,哪個耐得住寂寞的,趁著老子四處參加宴席,還不趁機跑出來晃蕩。”李牧翻了個白眼道。
徐明遠了然笑道:“難怪你天天讓我出來玩,你這天高皇帝遠,老子管不著你,可不正合了你的意嗎。”
李牧撇了撇嘴,卻也不爭論,左右看了看,衝著站在一旁的一個穿著短襖的中年男人招了招手。
那中年男人應該是擊鞠場的小廝,雖然有些年紀了,倒也精明,見李牧招手,立馬笑著快步走上前來,微微躬身道:“三位爺,有什麽吩咐?”
“你這擊鞠場裡可有沒有什麽厲害人物在擊鞠的?”李牧看著那中年人問道。
“這個……”中年男人聽李牧這麽一問,臉上的笑意便是減了幾分,聽李牧這話就不像是想要包場擊鞠的,那他可就拿不到什麽銀子了,而且場子裡面的可都是貴人,有些話他也不敢亂說。
“你不必擔心,我們就是閑來無事看看而已,這看擊鞠可不就得看打得好的嘛。”李牧知道他在想什麽,手一抬,一顆銀錠向著那中年男人丟去,笑著說道。
中年男人連忙接住銀子,手輕輕一顛,面色一喜,不動聲色地把銀子收了起來。再看李牧和徐明遠還有白墨樓,皆是儀表堂堂之輩,估摸著也是長安城裡哪家公子哥,犯不著和銀子過不去,便是笑著說道:“要說現在場子裡打的好的,倒是有兩撥,一撥是征西將軍府的藍公子一夥的,一波是那國舅府的崔公子和他那些從北邊帶來的擊鞠好手。您看去哪邊看?”
“藍先武也在這?”李牧眼珠一轉,又是問了一句:“他那個刁蠻的妹妹在不在?”
那中年男人聽李牧直呼藍先武的名字,又問藍月嬋在否,已經是斷定李牧的身份定然不再藍先武兄妹之下,當下便是更加恭敬了幾分,笑著應道:“藍小姐在擊鞠場可是巾幗不讓須眉的,今日也來了,現在估計在場上呢。”
“好,那就去看看藍先武他們的。”李牧回頭衝著徐明遠和白墨樓點了點頭,當先跟著那中年男人向前走去。
那是去看藍先武,分明是想去看看藍月嬋嘛。徐明遠笑著搖了搖頭,和白墨樓跟在兩人身後,不緊不慢地走著。
這擊鞠場頗大,分割成十數個擊鞠場地,每一個還是十分大。
四處可聞馬蹄聲,還有那擊出一個好球之後,不時響起的歡呼聲。
每一個擊鞠場都有三面矮牆圍著,以防止馬球滾遠了,一堵堵矮牆也是將各個擊鞠場給隔開,免得生出什麽爭端來。
那中年男人領著三人往裡走了一段很長的路,一邊殷勤地給眾人講解著一路上走過的那些個擊鞠場裡的是什麽人,
“前邊就是藍公子他們的場子了。”中年男人指著前面的矮牆笑著說道。
李牧看了一眼,點了點頭抬了抬手道:“好,你下去吧。”
中年男人躬身退下,三人繼續向前走去,在矮牆前停了下來。
視線越過齊胸高的矮牆,還能看到擊鞠場裡坐於馬上打球者,十數名身著各色窄袖袍,腳穿黑色長靴,頭戴襆巾,左手執馬韁,右手執偃月形球杖的青年,正策馬奔馳,追逐著一顆拳頭大小的紅色木球。
場邊還站著十數人,有男有女,正大聲鼓勵著場上之人。
徐明遠看著場上之人,露出了幾分意外之色,按著剛剛那男人的說法,這場子裡應該只有藍先武他們一幫人才對,不過現在場上可是涇渭分明的兩幫人。
一幫是以藍先武為的,七位身著錦繡窄袖袍的世家公子,有幾個還是上次在長安門口攔他和李牧的,而那穿著一身藍色男裝的藍月嬋,也是握著一根偃月形球杖。
而另一邊則是以一個身著綠色錦袍的青年為, 其余六位則皆是身穿黑色勁裝,握著相同模樣顏色的球杆的高大青年。
場邊站著的一半是身著錦衣的公子哥,剩下一半則是穿著黑色勁裝的青年,神色有些倨傲,不過也不敢在那些公子哥面前造次。
“那個就是姓崔那小子了。”李牧有些玩味地看著那個穿著綠袍的青年,笑了笑道:“沒想到這兩夥人碰到了一起,倒是讓咱們撿了場熱鬧看了。”
“一邊太弱,一邊太強,也就是場邊叫得熱鬧。”白墨樓看著場中眾人,冷聲道。
場中七人對七人,胯下皆是高頭駿馬,只是藍先武他們這一邊,除了他和藍月嬋,其余幾人要是放普通人裡算是打得不錯的,但是在那些身著黑色勁裝的高大青年面前,不論是力量還是騎術,都差了不少。
這邊藍先武剛剛搶得一球,揮杆向著不遠處的一個錦衣青年打去,卻是被斜地裡衝出來的一騎截斷,反手向後打去,落到了綠袍青年的身旁,被他一杆打進了得分區域之中,引得了場邊的黑衣青年一陣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