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二塔寺,白玉塔前,徐明遠抬頭看著這座潔白如玉的白玉塔,沉默無言。
過了許久,他身旁的曾清怡輕聲道:“要上去看看嗎?”
徐明遠搖了搖頭,指著塔沿上幾個小字,笑道:“你看,這裡也有一行小字。”
曾清怡抬頭看去,有些猶豫地看著徐明遠問道:“你不會真要這麽做吧?”
“和尚不好好念經,隻知練功何用。這塔中羅漢隻知竊取人間香火氣運,而不願普濟世人,何須供奉。”徐明遠聲音微微一頓,眼睛微眯,聲音微沉了幾分道:“那這破塔,留之何用。”
青霜長劍出鞘,對著那白玉塔虛斬一劍,然後兩人便是轉身向著山下走去。
二塔寺中誦經不止,聲音頗為悲切。
白玉塔在二人轉身瞬間,一分為二,轟然倒塌。
世人隻知二塔寺有兩座塔,卻少有人能夠真正見到第二座塔,不過今日之後,二塔寺再無第二塔。
二塔寺山腳下有間面館,入山禮佛上香的香客,多半會在這裡吃碗素面,好有力氣爬山。
不過二塔寺自五天前閉山,至今未開山門,來上香的香客也是少了許多,所以此時面館裡並沒有幾個客人。
面館沿街還擺了幾張桌子,平時人多的時候,連外邊的桌子都坐不下,還得排隊等座位。
不過今日面館裡的座位都沒人坐,擺在街上的一張桌邊此時卻是坐了兩人,一男一女,點了兩碗素面。
掌櫃和店裡的小夥計站在面館裡,偷偷打量著那如同一對玉人般兩人。
老掌櫃在這裡開了三十年面館了,什麽人都見過,一眼便能看出這兩人的不凡,所以看了一會就打發那直勾勾盯著那個藍白衣裙看的小夥計去後頭做事了。
自己也是低著頭打著算盤,算著這這幾天因為香客驟減,收入也隨之減了許多,要是再繼續這樣下去,這生意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做下去。
曾清怡吃了一口頗為筋道的面條,看著徐明遠問道:“那徐彥殊到底是誰?和你什麽關系?”
徐明遠吃了一大口面條,然後又喝了一大口面湯,這才看著曾清怡笑道:“我說他是雲機先生,你信不信?”
曾清怡拿著筷子的手微微一僵,表情也是有些驚訝,不過很快就點了點頭道:“我信。”
這下反倒是徐明遠有些驚訝了,把筷子擱在碗上,問道:“你怎麽就信了呢?”
曾清怡翻了個白眼道:“因為他夫人是謝芸姬啊,既然他夫人是謝芸姬,那他是雲機先生,也就不奇怪了吧?”
徐明遠仔細一想,竟是無言以對,而且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之前他還想著雲機閣這個名字到底有什麽深意,雲台司也有個雲字,這其中又有什麽關系呢。
現在聽曾清怡這麽一講,想到那人的脾性,顯然根據他娘的名字來命名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天下皆知雲機閣,卻不知雲機先生當真是芸姬先生,想來這雲機先生,對於夫人定然是十分寵愛的。”曾清怡也是放下了手中筷子,托著下巴,似有所想,過了一會又是看著徐明遠問道:“那他們和你又是什麽關系呢?”看她的神色,似乎已經有所猜測了。
“嗯,就是你想的那樣。”徐明遠微笑著點了點頭,然後從懷裡摸出了那塊雲機令,遞了過去。
“這是……”曾清怡接過雲機令,眼睛一亮,卻也沒有繼續說下去。
“去一趟太華殿後,我帶你去個地方。”徐明遠收起曾清怡遞回來的雲機令,輕聲說道。
“玉虛宮不去了?”曾清怡眉毛微挑,看著徐明遠意味深長地問道。
“不順路,這次就不去了。”徐明遠低頭吃麵,眼觀鼻,鼻觀心。
吃完面,徐明遠在放了塊碎銀在桌上,和曾清怡一同離去,繼續北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