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尼……”犬養健人不敢相信的呆滯在那裡,半晌都說不出一句穩定人心的話來。.
不是他不想穩定人心,而是他自己都已經心亂如麻。
犬養商社的幕後就是伊賀,在早期犬養商社還只是一個小公司的時候,伊賀對它的崛起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忍者的工作,主要是為主君進行秘策、破壞、暗殺,以及收集敵方前線情報、攪亂敵方後援基地等種種諜報活動。而在現代,忍者所能發揮的作用更大也更廣泛。
就是依靠著伊賀在幕後不遺余力的支持,犬養商社才終於成長到了今日東瀛十強企業的局面。
當然伊賀對於犬養商社的作用不僅於此,還為犬養商社充當著保護傘的紐帶。
早在東瀛戰國時代,伊賀和甲賀就是忍者中並列於頂峰的存在,好比華夏的少林和武當。
在戰國時代的早期,甲賀服務於京都附近的諸侯,如六角家、筒井家、細川家,後期他們臣服於大大名織田信長。
織田信長展開了對伊賀的大規模清剿,進行了慘無人道的屠殺,伊賀忍者、平民、僧侶等死傷三萬人以上,史稱“天正伊賀之亂”。
織田信長的屠殺伊賀,這背後有沒有甲賀的影子,瞎子都看得出來,反正之後甲賀就趁勢崛起,獨霸忍界。
不過現世報來得快,本能寺之變,明智光秀叛亂,織田信長玉碎。織田家四分五裂之後,豐臣秀吉接手了天下,但最後勝出的卻是老狐狸德川家康,並建立了德川幕府。
德川幕府跟伊賀可是親生的,甚至伊賀三名門中的服部半藏,還是德川家康手下得力的大將。
於是站在德川幕府影子裡的伊賀忍終於走上鼎盛,取代了甲賀成為王者。
當然因為有織田稱霸的那十年的積累,甲賀依然還擁有著和伊賀分庭抗禮的實力。
盡管時間已經到了現代,但是德川家依舊是東瀛屈指可數的幾個隱形超級大家族之一。
東瀛的十強企業,哪個背後沒有超級大家族的支持?
可是如果沒有了伊賀,犬養商社就失去了和德川家聯合的基礎,而犬養商社雖然財力雄厚,但事實上也不過是德川家手上的一顆棋子罷了,頂多是車馬炮這樣強力的棋子。
服部大藏玉碎,六角自來也玉碎,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忍界正在面臨著一波前所未有的風雲突變!
重新洗牌的結果誰也猜測不到,可是至少犬養健人猜測得到,伊賀現在已經無暇顧及犬養商社了。
現在他面臨著的所有困境,都只能靠自己去解決。可問題是現在犬養商社面臨著的是全面崩盤的局面,偌大的東瀛十強,卻很可能一朝化為烏有。
如果給犬養健人時間,憑借犬養商社的財力,即便是沒有德川家和伊賀的支持,他也能漸漸的擺平。
可問題是他現在沒有時間,那個至今還不知道是誰的強大敵人已經露出了猙獰的獠牙,隨時可能撲上來把他活活咬死!
犬養健人已經在辦公室裡住了幾天了,他不敢離開這裡,這裡已經被他經營的如同鐵桶一般,可走出辦公大樓,他都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死於非命。
到底敵人是誰……犬養健人仿佛在以一天老十歲的速度變老,他實在是想不到究竟得罪了什麽人。
如果可以,他現在就想向敵人認輸,他真的是玩不起了!
忽然,外面騷亂了起來,犬養健人沒有理會,這幾天總部裡亂成一鍋粥,他都無心去打理。
可是很快騷亂就安靜了下來,犬養健人狐疑的站起身來,走到了窗子前,
手指搭在百葉窗的折片上往下一拉,他剛剛把眼睛湊過去,便聽到“啪”的一下,鮮血十分具有衝擊力的飆在了窗子上。犬養健人驚得後退幾步,慌慌張張的望向了支架上一長一短兩口武士刀,可是在門被粗暴的一腳踹開時,他卻已經是鎮定的坐在了辦公桌後老板椅上,終究是東瀛十強企業的社長。
走進來的只有一個人,高高的瘦瘦的帥帥的,那雙好看的月亮笑眼十分具有親和力,再加上那斜叼在嘴裡的一支香煙,給他平添了幾分慵懶的意味,他就好像是傍晚走進朋友家的鄰家弟弟,讓人生不起半點的敵意,可是犬養健人知道他很可怕。
因為犬養健人的辦公室外面安排了至少十名以上的伊賀忍者,其中兩名還是中忍,一百多個職業保鏢那都不算人了,可是現在走進來的年輕人身上沒有沾到一丁點兒血漬,乾淨得就好像剛從更衣間裡走出來。
“請問,閣下高姓大名?不知道我們犬養商社哪裡得罪了閣下?”犬養健人緩緩站起身來,努力讓自己保持著成功人士的微笑。
“我叫貝龍。”貝龍挑了挑眉:“接下來就不用多說了吧?”
“是你?”犬養健人不禁倒吸一口冷氣,他當然知道這個名字,據犬養正男所說,殺死犬養一郎的就是面前這個看起來人畜無害的年輕人。
他也調查過這個年輕人的背景,在娶了江寒雪之前,可以說是再普通不過的一個華夏人,所以他堅決要殺死貝龍來給兒子殉葬。
雖然江家和白家很可怕,可是一命換一命,犬養健人相信以華夏人以和為貴的作風一定會妥協。
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就是這個年輕人,造成了犬養商社現在面臨著全面崩盤的絕境。
“為什麽……”犬養健人紅了眼圈:“為什麽你殺了一郎,還要覆滅我們犬養家,我們家到底哪裡得罪了你……”
“第一,犬養一郎綁架了我妹妹,並且還想迷女幹了她,你覺得得罪沒得罪我?”貝龍冷笑著走到他的面前,兩人相隔一張辦公桌,貝龍的目光便如劍鋒般犀利:
“第二,雖然我很想殺了犬養一郎,但是殺犬養一郎的並不是我。
“第三,因為你們犬養家要殺我,所以我先覆滅你們犬養家!你看,我這事兒是不是辦的很講究?”
“腳都麻袋!”犬養健人忽然瞪大眼睛:“你說什麽?殺死我兒子的人,不是你?”
“不是。”貝龍說。
“這可真是……”犬養健人頓時感覺很委屈:“您為什麽不早說呢?我就是因為誤會您殺了我兒子,所以才想要殺您的。如果早知道不是您殺的,那後面的事情就都不會發生了啊!”
貝龍抬腿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辦公桌上,點燃了一支香煙,笑眯眯的看著他:“這不是怕你不信嘛!”
怕我不信?犬養健人憋屈的環顧四周,這幾天犬養商社都被折騰成了什麽鬼樣子啊!
就算是從現在開始,一切都結束了,犬養商社也至少要損失十幾億!
不是日元!
是美元!
這一切,都只是因為他怕我不信?犬養健人有種想死的衝動,可是他舍不得,雖然損失了十幾億,但還有幾十億呢……
盡管一開始貝龍給他的理由,讓犬養健人覺得很荒誕,可是設身處地去想,他發現如果在這之前,貝龍跟他說他兒子不是貝龍殺的,他還真是不信……
“可是您做了這麽多……該不會僅僅是為了讓我相信吧……”犬養健人扯開了自己的領帶,他感覺太憋得慌了。
“恭喜你都學會搶答了!”貝龍高興的握住了他的手使勁搖了兩下,犬養健人瞬間感覺自己肩膀好像脫臼了。
“我和我的兄弟們做了這麽多,當然是需要活動經費的。但是最近全球經濟都不景氣,地主家也沒有余糧啊!”貝龍大力的拍著犬養健人的肩頭, 犬養健人又感覺脫臼的肩膀給硬安上了。
被折騰的老淚縱橫,犬養健人抓住了貝龍的手:“我知道了貝爺,您和您的兄弟們,需要多少經費,我們犬養商社來提供!”
“老犬你這事兒辦的不厚道啊,你給再多經費都是一錘子買賣,花完了就沒了對不對?”貝龍很不滿意:“老犬呐,貝爺得教你一句——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啊!”
“貝爺說得對啊!”犬養健人很想糾正一下:我姓犬養,不姓犬!
可是他不敢啊,隻好附和著貝龍說道:“貝爺,您的意思是想要我給您……”
“人形提款機!”貝龍簡單粗暴的回答了他:“懂了吧?以後我們需要錢,就來找你老犬借!不過老犬你放心,我們不白借,一定打欠條!”
我尼瑪……犬養健人險些氣吐血,當了女表子還立什麽牌坊啊!不白借,打欠條,你丫倒是得還錢啊!
“這也是為你考慮,”貝龍說著親熱的拍拍犬養健人的肩頭:“你總得有個東西給你主子交差啊對吧?”
犬養健人倒吸一口冷氣:“貝爺英明!”
可不是嘛!犬養商社每年都會拿出大筆錢來交給德川家做政治獻金,如果沒有欠條,他什麽都拿不出來,德川家能饒得了他?
這麽說來,貝爺還真是為我們考慮了……犬養健人一時竟然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不過他很快就調整好了心態:“貝爺,我知道您老人家手眼通天,我也願意給您……當人形提款機,但是我就想求您一件事——您能告訴我,到底是誰殺了我兒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