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樊勝美的搬遷節奏加快了。不管了,即使邱瑩瑩真的最終被她爸要求搬回來,她樊勝美佔著這屋子造成既成事實,也不打算搬回去了。一旦接觸更好的生活,誰願意打回從前。
安迪來到包奕凡家門前,毫不猶豫刷指紋進入。屋裡很亮,城市的子夜已經不再黑暗。她走進門,忽然很無厘頭地想到有夫妻一方出差偷偷回家捉奸的故事。她一時有些失措,站門口好一會兒,看看手表,才兩點多,她喝口水,換上軟拖鞋,輕輕走去主臥。
主臥門沒有反鎖,打開門的一刹那,安迪松了一口氣。她一眼便看到床上的包子。主臥裡為了她裝了夜燈,即使窗簾拉得嚴絲密縫,依然視線清楚。她三步兩步走到床邊,看清睡夢中的包子臉。他睡得很沉,臉上掛著笑,不知夢見什麽。最近他家裡事多,已有好幾天沒見他笑得這麽放松了,安迪看著也不禁嘴角彎彎地笑起來。她看了好一會兒,想伸手,又縮了回去,最終躡手躡腳地走出主臥,不舍得打攪他的好夢。
她抽出一張便箋,給包奕凡留條:我在客臥,別叫醒我。安迪。
微笑地看了便箋一會兒,又寫上一句:總之,我愛你。她輕輕地自言自語:“不管你是不是愛我。”她扔下筆,這才感覺一陣倦意襲來。她笑眯眯地走去客臥。
客臥當然沒有反鎖。安迪進門就打開燈,卻一眼發現床上已經有人。她一愣之下,連忙退出。才想起忘了關燈,又打開門打算關燈,卻見床上的人已經迷蒙著眼睛坐了起來。燈光下。安迪看得分明,這不是魏國強是誰。
安迪驚得都呆了,果然是不能不打招呼就來。魏國強也是緩過神來,戴上眼鏡開口問:“你怎麽會半夜過來?”
安迪沒回答,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一步,看看主臥的方向,伸手“嘭”的一聲大力將門摔上。扭頭就走。走幾步才想起她這是往主臥走。與大門方向南轅北轍。她回頭,卻見魏國強跑出來。
“安迪,你上哪兒去?有話好說。我來這兒與小包無關,他拒絕不了我,他不是你。”
魏國強攔住去路,安迪不願跟這討厭人發生接觸。隻得怒目而視,“我不認識你。你走開,別攔著我,這兒不是你的家,別逼我拿難聽話罵你。”
魏國強卻大喊:“小包。包奕凡,安迪來了。你快起來。”
魏國強沒把熟睡的包奕凡喊出來,卻喊出了保姆。保姆一看亂套。怎麽多了一個人,而且兩人針鋒相對。她連忙去叫醒包奕凡。
安迪一看見包奕凡衝出來。氣憤地問:“他怎麽在這兒?叫他滾。”
包奕凡有些迷糊,抱住安迪反問:“你怎麽來的?”
“別先問我。我問你,他怎麽在這兒?你怎麽能叫他上門?”
包奕凡看看一臉尷尬的魏國強,心說見了我這麽,見到女兒沒辦法了吧。
他若無其事地笑道:“真可怕,幸好不是捉奸在床。還真像啊,呵呵。”保姆見此,連忙將燈打開,退回去睡覺。燈光下,魏國強見包奕凡越過安迪連連使眼色,他知趣地退回客房。但他聽得清清楚楚,外麵包奕凡對安迪輕道:“他要來,提出要住這兒,我有什麽辦法。除了你,誰敢叫他滾。就像我在這兒跟我爸鬧得天翻地覆,我爸去海市找你,你還不是得客客氣氣接待他。”
“不一樣。完全是兩碼事。”
“有什麽不一樣呢?我們兩個的爸爸對我們兩個的媽媽所犯下的事,從性質上來說,一模一樣,甚至我爸更惡劣。唯一不同的是,你從小不認他,我從小愛我爸。我們回屋吧,先別管這些。你怎麽過來的?”
安迪啞口無言。她前兒還勸包奕凡呢,此時她還怎麽說得出口。可心裡一團火氣,怎麽都不可能壓下。她身不由己地被包奕凡摟著去主臥,不知道包奕凡回頭跟客臥門口的魏國強打了個招呼,魏國強放心地回屋了。
兩人一進主臥,包奕凡就將門反鎖了,高興地緊擁住安迪問:“你怎麽會來?怎麽過來的?怎麽也不打聲招呼?”卻又不給人回答,深深熱吻。此時,安迪早將來時的意圖全拋到腦後去了。蒙矓中隻想到,樊勝美說得對,見面容易談,不,見面不用談就已經解決問題。
包奕凡依然問安迪怎麽會來,安迪想來想去只有一句話,“忽然很想你了,就……這樣了。很累,你睡吧,我洗漱一下就過來。本來還不想吵你的,去睡客臥,卻發現那人在。”
“你來,隨時吵醒我都沒問題。”包奕凡非要跟進浴室,替安迪換好牙刷頭,還沒等擠上牙膏,就被安迪推了出去。他笑著在門口示威幾句,轉身去找魏國強。
“不是說安迪後天,不,明天早上來,明天你們去辦結婚登記嗎?”
“她想見我,心血來潮就開車來了。怎麽辦?”
“我不打算住賓館。這次過來純粹只是參加一下你們的結婚登記,不想被其他人看見有所風言風語。對我倒是無所謂,對安迪有打擊。天亮你安排一下。”
包奕凡很無奈,“只能跟我爸去住了,可您又不願意他煩您。或者等下天一亮我就安排司機接您出去四處走走,您委屈一下。安迪什麽都沒帶就來了,她還得原車回去拿各種資料明天登記結婚用,回頭天亮了就得走,晚上不會留這兒。”
魏國強非常無奈地道:“住你爸那兒吧。”說著揮手讓包奕凡回去。
包奕凡先去關燈,見餐桌上有礦泉水瓶,下面壓有一張字條。他走過去一看,不禁笑了,拎著字條回屋。
等會兒安迪出來,見包奕凡坐床上舉著字條作扯白旗狀,她一把搶了撕個粉碎。但包奕凡又從身後摸出一張,笑道:“早知道你會毀屍滅跡,我做了備份。回頭塑封,收藏。不知逼你多少次,你都不肯當面跟我說這三個字。總之,現在有證據了。”
安迪被肉麻得只能轉移話題,“你剛才又跟那人說話去了?他到底來做什麽?”
“不瞞你,他在北京見過我後,主動聯系上我,經常問你安好。我平時也沒什麽可跟他說的,但我們結婚這事,還是跟他說了。他便飛了過來,要求遠遠觀禮你出嫁,他說不會打擾你。他說他不便住賓館免得萬一有人認出,給你添麻煩。他要求住這兒,等觀禮過後便直奔機場,他保證不會給你添麻煩。我很難拒絕這樣的要求。拜托,你就當他不存在吧,別讓我做夾心餅乾。”
“為什麽一直不告訴我?”
“知道你非常不願提起他。再說我一直拒絕跟他有利益糾葛,自問可以對得起你,不必拿這種事給你添煩。我是你老公,這種周邊的麻煩事情,我替你擔著。別跟我虎視眈眈了,來,抱。”
“我跟你爸接觸可從來都告訴你的,時間地點,一絲不差。”
“安迪,這話你冤我。說到底,你不怕我生氣,我跑不了,死皮賴臉都要賴住你。但我最怕你生氣,最怕你手一揮就拋棄我了,我是伺候著你的臉色做人。剛才吧,就是被你捉奸在床我都沒那麽緊張。你摸摸我心臟,現在還猛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