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永大人,這次廣橋國光大人之死,確實有頗多的可疑之處。但是細想起來,其實有些東西並不是難以猜測,松永大人第一時間就將消息穿了回來,我想松永大人不至於想不到是誰殺的廣橋國光大人吧!”三好政康說道。
“上野守大人,這個,在下只能說還是有所懷疑的,但是並不能夠下定論呀!”松永久秀眯著眼睛對著三好政康說道。
“松永大人,你說不敢肯定?那我們倒是想知道,松永大人的猜測是什麽。”三好長逸說道。
“這個,日向守大人,在下說了,只是猜測而已。既然日向守想知道的話,在下就獻醜一言了。”松永久秀說道。
“如此,還請松永大人不吝賜教。”三好長逸說道。
“嘿!既然這樣,我就和諸位一起參詳一下吧!廣橋國光大人帶著一隊十二人的我貴信山城的精銳前往追趕蜷川親世父子,首先廣橋國光大人的實力我是知道的,雖然算不上猛將,但是武名在我貴信山城還是排得上名的,加上蜷川親世父子並非武勇之人,追隨他們的手下已經在歷次的追殺中被清理乾淨,所以才會派他前往。”松永久秀說道。
看到在坐之人點了點頭,松永久秀才繼續說道:“所以此次廣橋國光死於堺町,而且是和十二個精銳一起殞命當場,這其中頗有蹊蹺。據在下所知,這段時間在堺町盤桓的各種勢力之中,能夠做到這種程度的,估計也就只有黑田家這一支隊伍了。”
“這麽說來,松永大人是認為此次廣橋國光大人之死,和黑田家有關系?”三好政康右眼睛眯著,嘴角翹著說道。
“下野守大人,我可並沒有這麽說。我只是說黑田家在這段時間也在堺町盤桓,並沒有說就一定是黑田家所為。要知道黑田家一直沒有想東邊進攻,在下認為別所家只是一個很小的因素。以黑田職高所體現出來的軍略水平,即使是稱霸西國多年的毛利元就公,都不是其對手,就更不用說別所家了。
但是黑田家一直不動別所家,未嘗沒有不想和本家交戰的意思在裡面。所以這才是我奇怪的地方。要知道黑田職高看人的眼光可是非常高的,而蜷川親世父子據我所知,不但不精通武藝,連政務都是一塌糊塗。如果是上野守這樣的名武士,讓黑田職高敢於在堺町這種地方,斬殺本家的一隊精銳士卒,或許還可以勉強說得過去。
但是蜷川親世父子這樣的人,根本就是廢物,否則也不會被將軍大人給放棄掉。這樣的人物,黑田職高是絕對不會為了他們去得罪本家的。要知道黑田職高現在在京都,這裡可是我們的勢力范圍。黑田職高作為一個智者,在現在的情況下,是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將自己置於險地的。這就是我覺得不解的地方了,所以在下才說不確定此事是否和黑田家有關。”
“松永大人,說的確實有理,如果是我,我也不會為了兩個廢物,在本家的地盤上,得罪本家,這是絕對不明智的。但是竟然這樣的話,那是誰做的這件事情呢?”內藤如安問道。
“而且還有一點讓在下不確定的是,黑田職高一行只有十八人,其中還有兩個是武藝不通的外交人員(把木下秀長算上了),黑田職高自己是不會親自出手的。這樣十五個人面對我方的十三人,要做到全部斬殺,並非易事。要知道,只要逃出來一人,他們和本家為敵的事情就暴露了。剛剛也說過,智者首先是不會將自己置於險地的,所以黑田職高也不會如此行事。”
“確實如此,如果是在下的話,
也不會如此作為。”三好長逸說道。“既然這樣的話,黑田職高似乎是沒有理由做這件事情的,所以在下才會奇怪,主公招我等前來是所謂何事。”松永久秀順勢說道。
“我……”三好重存剛剛想說話,就被三好長逸的一聲咳嗽給打斷了。
“松永大人,此次主公招你和內藤大人來此,實際上是想商議一件事情。”三好長逸笑著說道。
“哦!是何事情?”松永久秀裝作疑惑的問道。
“進攻京都”
“什麽?進攻京都,日向守大人,你們瘋了嗎?”內藤如安驚訝地說道。
“並非如此,我們是經過商議後才決定如此作為的。”三好長逸非常認真的說道。
“但是京都裡面可是住著天皇陛下的神聖之所,而且將軍大人也在該處呀!進攻京都,目標在哪?”內藤如安問道。
松永久秀在一旁默默地看著一切,也不說話,只是在心裡不停地飛快盤算,確定自己的猜測。
“三千院”
“黑田職高?”內藤如安再次驚訝的喊道,畢竟是個年輕人,定力還是差了一些,做不到伯父松永久秀那樣的沉著、自然。
“當然,不只是黑田職高,還有二條禦所的那位。”
“瘋了,你們都是一群瘋子嗎?黑田職高是黑田家的嫡長子,而且是黑田家的下一任家督的人選,你們竟然想要殺他,這不是想招惹黑田家來進攻本家嗎?再加上將軍大人,要是做出那等事情來,三好家將被天下武家所不齒,屆時本家將被大名們聲討。不管是深諳義理之人,還是心懷叵測之輩,都可以名正言順的攻擊本家,本家腹背受敵之下,很可能就要讓出近畿的霸權了呀!”內藤如安激動地說道。
內藤如安雖然激動,但是對整個事情可能的結果說的是頭頭是道,連松永久秀都不時地點一下頭,非常讚賞這個侄子的分析。
甚至在松永久秀的內心裡,都有些羨慕起自己的弟弟內藤宗勝來了。松永久秀自己最自傲的就是自己的智慧了,從一個近畿的商人學徒,到現在的大和國的國主,全部都是依仗自己的智慧獲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