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手腕,被留有絡腮胡子的男人抓住。
這一幕,店家的婆娘也有看到,卻默不作聲,對男人的行為視作不見。
這時,跑堂的男人急忙上前,並說著生硬的檬語:“這位爺,小娘子不懂事,您大人不計,求放過我們吧!?”
話音稍落,跑堂的男人已來到絡腮胡子男人的身邊,並試圖推開對方的手。
然而這時,面色偏黑的檬人看了一眼跑堂的,滿是疑惑地問:“你叫啥名,她是誰?”
話音未落,看了一眼女人。
“我叫齊善正,她是我家娘子,叫冰雪塵。”
跑堂的夥計正是齊天,被對方抓著手腕的,恰恰是出塵絕豔的冰雪塵。
五天前,齊天與眾人擬定計劃並實施,扮成蒙漢邊界的小夫妻,路過錫林浩特被救起,同時店家女兒被冰雪塵巧施手段,病上兩天而已。
聞言,面色偏黑的男人輕笑著說:“她是你.娘子?”
話音稍落,面色巨變,並高聲說:“放屁,這冰雪塵分明是我家通房丫鬟,還敢妄想說是你的娘子?”
話畢,猛然出腳踹向齊天,繼而齊天順勢被踹倒在地。
周圍喝酒的眾人,看到這一幕便了然於心,立時有一小部分人放下酒錢,急匆匆的大步離去。
與此同時,一個賊眉鼠眼的檬人,一臉諂媚的走到兩人身邊,一副訓斥的口吻,對齊天說:“小子,聽台吉大人的話準沒錯。”
話音稍落,轉念對留有絡腮胡子的檬人行禮,恭敬地說:“恭喜大人,賀喜大人。”
留有絡腮胡子的男人嘴角輕笑,繼而說:“明年的地租免了。”
聞言,一臉諂媚的男人大喜,繼而連連作揖,隨後瞪了一眼齊天,惡狠狠地說:“不識抬舉!”
話畢,轉身走出氈帳。
就在這時,店家從灶房走出,察覺出異樣的同時,本想上前製止,畢竟這一對小兩口手腳很麻利,然而卻被婆娘攔住去路,並低聲說:“你不想活了?那可是台吉!”
這時,齊天急忙爬起,連連抱拳作揖,並說:“我們只是窮苦人家,求求你放過我們。”
此時的冰雪塵,仍舊試圖掙脫對方,並連連呼喊:“相公救我!相公救我!!”
就在這時,站在不遠處的店家終於看不下去,強行掙脫婆娘的手,繼而大步走向四人,並連連作揖道:“台吉大人!台吉大人請您手下留情啊,他們只是路過咱們旗,看在小女染了風寒,留下幫忙打理一下。”
對於店家的話,面色偏黑的男人置若罔聞,只是冷眼看向齊天,並怒罵道:“不識抬舉的狗東西,敢壞本大人的好事!?”
話音未落,試圖再次踹向齊天,怎奈就在這時,店家瞬間撲了過去,抱住對方的腿,連連哀求道:“大人,大人放過他們吧,真的求您放過……”
不等店家把話說完,反被對方舉拳砸向肩膀。
然而就在千鈞一發之際,齊天瞬間撲向店家,並急忙說:“掌櫃的不要求……”
“砰……”
話音未落,左側肩胛骨結實的挨了一記。
對方下手不重,然而齊天卻順勢將店家撲倒,嘴巴裡發出一道痛苦的聲音——
“啊……”
見情況不妙,店家的婆娘急忙上前,並連連呼喊:“當家的!當家的!!”
就在同時,不遠處吃酒的人看不下去,紛紛起身靠近,並說——
“敢對台吉大人無禮,太不自量力了!”
“傻小子,趕緊走吧!就不要想著娘子的事了。”
“不明事理,活該被打!”
瞬間圍上來的人,均是站在台吉一方,也有看不下去的,勸他離去。
這時,店家婆娘來到身邊,率先推開齊天,連連呼喊店家:“當家的,你沒事吧!?”
聞言,店家不理,反而看向齊天,急切地詢問:“怎樣,身子還行麽?”
與此同時,兩個檬人大笑,並挑.逗著身邊的冰雪塵,導致冰雪塵連連呼喊救命。
看著冰雪塵被調.戲,齊天慢慢攥緊了拳頭,並緊咬牙根,冷眼看著對方,故作艱難的站起身。
同時,在場的眾人均看向起身的齊天,卻不再發出一絲聲音。
兩個檬人察覺氣氛不對,停止了對冰雪塵的調.戲,繼而冷眼看向起身的齊天。
“我夫妻二人背井離鄉,不想惹事,可今天是你們無禮調.戲我家娘子在先,並差點傷了掌櫃的。掌櫃的對我夫妻二人不薄,我齊善正是條漢子,卻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被你們欺負。”
齊天話音至此,留有絡腮胡子的男人極為不屑地問:“你特麽想怎地?”
“不想怎地,放了我家娘子,一文不差的給酒錢,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齊天說時,一再握緊雙拳。
話音稍落,店家急忙起身,拉著齊天手臂說:“小兄弟,我知道你是好樣的,可他們是台吉,不要硬碰硬啊!”
轉念對兩人作揖道:“大人,求您放過這可憐的小娘子,今天的酒錢不要了、不要了,全當做孝敬二位的。”
與此同時,圍觀的眾人再次竊竊私語——
“我沒聽錯吧,竟敢反抗台吉大人!?”
“真想知道,台吉大人心裡是怎麽想的。”
“估計今天要見血,不是這小子死,就是這小子亡。”
聞言,眾人一愣,繼而齊齊看向說話的人,心想:“死和亡,不都是這狂妄的小子麽?”
就在這時,面色偏黑的檬人輕笑著說:“你這老不死的,做夢呢?”
轉念又說:“今天不僅要把人帶走,還不給酒錢,而且地租加倍。”
聞言,店家和店家婆娘身子巨震,急忙說:“台吉大人,我們小本買賣,根本就沒有地,怎麽……”
不等把話說完,對方又說:“沒有地不要緊,開店佔地,照樣收租!”
“欺人太甚!”
話音稍落,齊天猛然出拳,徑直砸向面色偏黑的檬人。
齊天穿的衣服很是寬大,根本沒被對方放在眼裡,也就沒有意識到突然的來拳。
然而就在刹那間,當對方察覺情況不妙時,齊天的拳頭,結實的打在對方肩頭。
……
……
“啊……”
頃刻間,男人的嘴巴裡發出一道慘叫。
幾在同時,在場圍觀的眾人均是看呆了,完全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連一旁留有絡腮胡子的男人,也沒有察覺這一變化。
然而,當察覺異樣時,當即放開冰雪塵的手腕,猛然揮出一拳,砸向齊天面門。
檬人悍勇,世人皆知。
當揮出剛猛霸道的一拳時,距離不過兩尺遠的齊天,真切的感受到對方凶猛襲來的拳勢。
就在拳頭即將砸中齊天的一刹那,留有絡腮胡子的男人,嘴角漸漸漾起一絲笑意,緊接著低吼道:“去死吧!!!”
眨眼間,就在拳頭距離齊天面門不足一寸時,當即以腰催身,上身急扭,頃刻間躲了過去。
幾在同時,在拳風的帶動下,齊天鬢邊的發絲因風吹起。
拳頭緊貼側臉而過的瞬間,齊天猛然出手,當即抓向對方的手腕,並緊扣脈門,冷聲說:“是這隻手!”
話音稍落,就在對方以及在場眾人不明所以之際,清楚的聽見一道脆響——
“哢嚓……”
幾在同時,對方檬人的瞳孔下意識的放大,下一秒,嘴巴裡發出一道淒慘的叫聲——
“啊……我的手,我的手!!”
殊不知,就在齊天緊扣對方脈門的瞬間,另一隻手猛然按住對方的肩膀,且在大力扭動之下,生生扭斷對方的手肘。
就在這時,面色偏黑的男人當即大叫,說著嘰哩哇啦聽不懂的老式檬語,並祭出一記重拳,徑直砸向齊天腋下。
然而一擊得手,眼尖的齊天剛好看到這一幕,繼而再次施展以腰催身,眨眼間躲了過去,並迅速出腳,猛然踩向對方腳面。
下一秒,對方只是面色微變,察覺腳上一痛之後,猛然看向齊天,順勢之下準備再次遞出重拳,當正準備抬腳時,腳面瞬間傳來劇痛,導致不能行走。
殊不知,看似齊天踩了對方的腳面,實際傷了小骨,致使生生踩斷,導致行動不便。
這正是,齊天時常教導“狼牙”、“尖刀”的近戰格鬥術——
一招製敵。
幾在同時,就在對方面色扭曲如吞糞時,齊天再次遞出一記重拳,猛然砸向對方左側鎖骨。
“砰……”
一招方落,對方的身子猛然倒退,隨之致使身子跌坐在地。
另一人,眼看同伴受挫,猛然看向齊天,緊咬牙根吼道:“啊……”
然而僅僅只是一聲,便沒有了下文——
雖有躍躍欲試的姿態,卻不敢上前半分。
殊不知,就在對方怒喊的同時,齊天凌厲的施展一個側身,緊握雙拳,冷眼看向對方。
看著對方已然沒有之前的舉動,齊天沉聲說:“放人,給錢。”
“台吉大人!”
躺在地上,面色偏黑的男人強忍著疼痛,高聲說道。
然而,被稱作台吉的絡腮胡子男人,先是靜靜地看著齊天,緊接著慢慢在身上取出銀子,直接丟給齊天。
“呃啊……”
躺在地上,面色偏黑的男人,強忍著疼痛,握拳砸向身下的地面。
幾在同時,圍觀的眾人,看待齊天的目光緩和了許多,更有人嘴角掛著笑容,想要為他歡呼,卻礙於台吉大人在旁,深知歡呼多半沒有好下場。
眾人十分清楚權貴的行徑,可終究礙於他們是權貴而沒有半點辦法,繼而只在心裡為齊天的行為感到高興,嘴上卻說著關心台吉的話。
不消片刻,齊天將銀子交到店家手裡,隨即再次走向兩人面前,冷聲說:“我不管你們是什麽人,只知道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話音稍落,絡腮胡子的男人疑惑地問:“你想幹啥?”
“我想幹啥?”齊天一聲反問,緊接著面向圍觀的眾人,抱拳道:“我齊善正想請大家做一個見證。”
話畢,再次看向兩個檬人,沉聲說:“今天要把他們送官,送到梅勒章京大人的面前,由大人為我們做主。”
話音稍落,在場眾人均是一愣,完全沒想到齊天會說出這樣的話。
同時,也有人為齊天的決定感到可惜——
這兩人即便是沒有世襲的爵位,可好歹也是台吉,況且都是檬人,都說官官相護,身為梅勒章京又會怎麽處理呢?
對於齊天的決定,那台吉兩人也是一愣,隨之面上輕笑,為齊天的愚蠢決定感到可笑。
然而不等圍觀的眾人做出反應,齊天又說:“你們兩位,跟我去見官吧!”
話音未落,便瞬間出手將兩人提起,強行推動下,將兩人推出氈帳,身為人證的冰雪塵緊隨而去。
……
……
檬古的旗,與關東大地的鄉鎮差異很大,並沒有鱗次櫛比的巷道,僅是錯落無章的氈帳,然而主要街道還是有的。
走出“明珠”的四人,在詢問鄉親們之後,大步走向梅勒章京的官邸。
期間,巷道上圍滿了看熱鬧的人,也有對齊天和冰雪塵指指點點的人,可他們的心裡為齊天的行為叫好。
與此同時,看似緊隨其後的冰雪塵,實則暗暗留意四周。
很快,不消半盞茶的時間,在一個販賣奶茶的攤位旁,看見一個熟悉的面孔,正是黑子。
只是,那人的身形與黑子相差無幾,身高卻比黑子高半頭,正斜視押著兩個檬人的齊天,當即嘴角上揚。
很快,黑子的目光落在冰雪塵身上,嘴巴微動,竟是說著“萬事小心”四字。
見到黑子的嘴型, 冰雪塵微微點頭,繼而大步隨齊天而去。
一刻鍾後。
齊天、冰雪塵與兩個檬人,來到梅勒章京的官邸。
起初守門的衛士很詫異,隨即通傳消息。
不消片刻,齊天四人便進入官邸。
此地的梅勒章京身形巨壯,而且留有八字胡,看到四人卻露出無比驚訝的神色,然而為了彰顯內在的威嚴,很快便收起異常的面色。
“叔父,是他們先動的手……”
“大人,他們……”
與齊天料想的一樣,不等開口,兩個檬人便急忙訴苦,說齊天是如何打他們。
然而,就在冰雪塵說出“大人,小女子冤枉”之後,站在上首的梅勒章京看向兩個檬人,低吼道:“大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