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為首的白音烏代再次握緊戰刀,慢慢移動步伐。
同時,十八護衛緊隨其後。
起初慢慢的挪動步子,然而不過片刻,連同白音烏代在內的十九人,逐漸加快速度,奔向對方。
看著山崗下奔出的白音烏代,以及對方橫衝直撞的黑甲騎兵,高聲大喊:“台吉!!”
與此同時,站在山崗上的塔娜連連呼喊:“快,快回去叫人,快走!!!”
瞬間,慌了神的塔娜上前兩步,抄起矮小的薩仁,回身之後抄起小其其格,拔腿便奔向三裡外的巴林左旗。
期間,柳雪慧看了一眼薩仁,繼而心下一橫衝下山崗,高喊道:“要死一起死,要是怕了,就不是你白音烏代的女人。”
話音未落,白音烏代連同十八護衛,已經與對方交手,頃刻間喊殺聲,馬兒嘶叫聲,金鐵交鳴之聲,瞬間交織一片。
身處半山腰的柳雪慧,看見數丈外飆出尺長的血線,面色瞬間嚇的慘白,腳下一軟,險些跌倒在地。
“你們是什麽人?”
連連揮刀的白音烏代,說著流利的檬語。
然而,對方只顧著揮刀左右交換互砍,完全沒將他的話放在眼裡。
就在這時,一個黑甲騎兵猛然看向驍勇異常的白音烏代,繼而夾緊馬腹揮刀而去,並高喊道:“把女人和孩子留下。”
話音未落,馬上騎兵已然衝至白音烏代的身邊。
聽了對方的話,白音烏代本能的看向柳雪慧,高喊道:“跑!快跑!!快跑……”
沒等喊出後面的話,白音烏代隻覺一絲森寒之氣,眨眼間擦臂而過,頓時強忍著疼痛高喊:“呃啊……快跑!!!”
與此同時,被塔娜夾在腰間的薩仁,清楚的看見阿爸中刀,當即嘶聲高喊:“阿爸!阿爸!!”
嘶喊第二聲時,奮力掙脫塔娜的束縛,怎奈力氣太大,加上塔娜夾著兩個孩子極為不便,導致薩仁掙脫束縛,摔落在地。
見薩仁落地,塔娜猛然回身,準備再度攔腰抄起,不成想暗處疾速飛來一道利器,正夾雜著刺耳的厲嘯。
聞聲,塔娜本能望去,結果不偏不倚,一支黑羽之箭射中左胸,頃刻間貫穿而過。
同時,塔娜剛好看見十丈外的山腰,身子凌空而起的黑衣盔甲男人,正取箭搭弦準備射向薩仁。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另一邊揮刀格擋的白音烏代,猛然間一刀刺進對方馬腹,且用力推向一邊,馬兒礙於難以抵擋悍勇之勢,硬生生的被白音烏代推倒,緊接著瞬間拔.出戰刀,並噴了他一臉血,隨手將手中戰刀丟出。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戰刀距離對方不足兩尺時——
“砰……”
黑羽之箭,離弦而出。
下一秒,丟出的戰刀剛好砍中那人的脖子。
“薩仁!!!”
白音烏代和柳雪慧猛然高喊。
然而,就在這時,不哭也不鬧的小其其格,只是任由額涅夾在腰間,仿佛被額涅這樣夾著很舒服。
只是下一秒,一滴溫熱的液體,不偏不倚的滴落在她的額頭,很快,一滴、兩滴、三滴……
就在小其其格準備用手去摸時,塔娜突然松開了小其其格的束縛,瘋了一般撲向趴在地上,正對著白音烏代呼喊的薩仁身上。
“噗……”
一支黑羽之箭,自塔娜肩頭刺入,直至箭簇全部沒入。
“阿爸,阿爸!!!”
被壓在身下的薩仁,嘴巴裡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小手仍舊向著白音烏代虛抓。
“薩仁、薩仁乖,阿爸是勇士,沒事……”
不等把話說完,立時眉頭緊鎖,緊接著喉嚨處微動,似乎是在強忍著吞咽。
很快,塔娜恨不得用盡全身的力氣呼喊,怎奈聲音很是微弱,弱到連身下的薩仁都聽不到——
“其其格,其、其其格,不要責怪阿爸,阿爸很愛、很愛額涅,只是、只是職責所在,要守護科爾沁的大門,不讓、不讓賊人……”
沒等把話說完,便沒了一絲聲音。
******
殊不知,此時遠在科爾沁腹地霍林郭勒的阿爾斯楞,正渾身是血的躺在一片屍體中,手中捏著一朵白色小花,輕笑著說:“其其格,塔娜,我最美麗的花朵!”
“科爾沁,草原上不落的太陽!!!”
話音稍落,“噗”的一聲,匕首刺進心口。
捏著小花的手,慢慢的放在心口的位置,很快便被鮮血染紅。
******
此時的小其其格,剛好從草地上爬起,看著趴在草地上的額涅,忽然輕笑著說:“天還沒黑,額涅就要睡覺,哼……”
話音稍落,邁著輕快的步伐,走向再也不會應聲的塔娜,她的額涅。
與此同時,白音烏代和柳雪慧經過短暫的愣神,隨後均是瘋了一般奔向各自的目標,同時兩人拉開的距離越來越大、越來越遠。
想到塔娜為了保護孩子,接連身中兩箭,白音烏代強忍悲痛的同時,淚水在眼眶打轉,一邊奮力揮刀,一邊自言自語道:“阿爾斯楞,我的好兄弟,白音烏代對不起你。”
一念及此,腦海中瞬間浮現起當年,懷有身孕的柳雪慧和塔娜在旁,達爾罕王、阿爾斯楞和他白音烏代,跪在草地上,面向長生天起誓,守護科爾沁,並結為安達。
然而,直到背部中刀,才將思緒拉回現實,並且再度奮力揮刀。
不消半盞茶的時間,柳雪慧來到塔娜身邊,試探鼻息之後,瞬間跌倒在地,面色蒼白的看向面露笑容的小其其格,已然不顧仍舊被壓在身下的薩仁的呼喊。
然而,看見面色蒼白的柳雪慧,小其其格忽然笑著說:“那嘎齊博日根,我額涅睡覺了。”
話音稍落,繪聲繪色的伸出手指,放在唇邊示意噤聲。
小其其格過於天真、純良,極少了解戰爭和死亡,根本不懂什麽叫死,更加不知道以後再也見不到額涅,見不到被她氣到吹胡子瞪眼的阿爸——阿爾斯楞。
就在這時,山崗下的白音烏代高喊:“走,快帶孩子們走,去找袞布旺濟勒,快啊!!!”
白音烏代十分清楚,對方過於迅猛和強勢,自己一方十八個護衛,如今已去一半,而對方還剩二十有余,強悍的戰鬥力根本不是巴林左旗可以抵擋的。
毫不掩飾的說,對方的個人戰鬥力,完全可以以一敵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