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雉的車子直接開出了市區,駛進郊外一個比較偏僻的林子裡,深入到人煙罕見的地放才能隱約可見一個防衛森嚴的破舊工廠。
工廠周圍是近三米的高牆,牆頂每隔一米就會有一隻活動著的監控鏡頭,白雉的車剛駛到門口,門就自動打開放行,高科技程度堪比美國大片兒。
車子駛進大門後就停了下來,白雉搖下車窗衝著門口的控制室喊了聲,“萬伯,我去停車,您受點兒累,把爭氣送進去。”
很快,一個穿著保安製服樣的駝背老頭叼著根旱煙一瘸一拐的從控制室裡走出來,對白雉揮了揮手,聲音沙啞好像被砂紙打磨過一般,“人留下,3號車庫,門已經打開了。”
白雉扭頭看了我一眼,和煦的笑道,“你在這裡下車吧,萬伯會帶你去我們辦公的地方。”
去個辦公室還要人帶?
我納悶的解開安全帶,開門從車裡下來的時候駝背老頭兒已經站在車門口等候了,之前在車裡只看了個大概,和老頭打了一個照面後,給我嚇的差點兒沒跪了……
倒不是說萬伯長的怎麽樣,他的臉應該是被大火燒過,滿臉的肌膚都是緊巴巴的,除了泛灰的眼珠依稀可見,鼻子只剩倆個平坦的孔,看不清唇線的嘴巴詭異的張合著,說道,“跟我來!”
萬伯說完,撐著一條大腿兒,敏捷的轉過了身,朝最中間的廠房一瘸一拐的走去,我這才注意到萬伯左邊的褲腿兒挽了起來,下面赧然是一條金屬義肢,配合著他臉部的燒傷,恐怖系數直逼最高一級。
一個殘廢的老頭兒都能看得了特別行動組的大門?開玩笑,直覺告訴我,萬伯這個老頭不簡單……
既然他叫我跟著他走,我就跟在他身後,他往哪兒我往哪兒,總出不了錯。
萬伯把我帶到工廠門口,眼睛對準生鏽鐵門旁邊兒不是很起眼的虹膜掃視窗口,確認無誤後,鐵門自動緩緩向左右倆個方向打開,留下一個一米五左右的寬度入口,裡面嵌著一個亮白金屬的電梯門,萬伯繼續經過指紋驗證,才打開電梯門把我迎進去。
又是虹膜驗證,又是指紋確認,要不要這麽高大尚?一個小小靈異事件處理組的辦公室都快趕上fbi了。
我真的很懷疑,這些高科技的防的了人,還能防的了鬼不成?
人進去後,電梯門自動關合,萬伯拿出脖子裡的卡在樓層按鍵那刷了一下,布滿疤痕的手摁上了-10鍵,
輕微的震動過後,電梯開始緩慢下行。
萬伯昂頭,泛灰的眼珠看向我,空洞的嘴巴裡舌頭上下翻動著,古怪的說道,“你就是火葬場的那個小子,顧爭氣?”
我什麽時候這麽出名了,特別行動組看大門的老頭都認識我?
“恩。”
萬伯的視線下移,落到我的左臂停頓片刻,問道,“魂鎖什麽成色了?”
我心裡一驚,知道我有魂鎖的人不少,但魂鎖會成長的事除了爭光,我是連徐蕊都沒告訴,眼前這個初次見面的老頭卻能一眼窺探出我的秘密,怎麽能叫我不心生防備?
魂鎖可以成長的秘密我是想留住的,免得被有心人覬覦,就像那個鬼道士一樣叫囂著霸佔我的身體,多幾個這樣的家夥,我活的可就累了。
沒想到這會兒被老頭戳破,卻也是瞞不住了,我不情願的回答,“……黑色……”
萬伯看出了我的心思,別開頭看向電梯左上角的監控器,說道,“放心,這裡的監控聽不到聲音,我也是不會告訴別人的,你的秘密還是秘密……”
我剛想問為什麽,電梯停到五層,突然開始劇烈的晃動,六個面上浮現出金色的卐字符,不停的落在我的身上……
“啊……”爭光像是受了什麽刺激一樣,難受的低吼一聲,就從我身體裡了出來,躺在地上痛苦的來回打滾兒。
臥槽,我還沒弄清楚怎麽回事,萬伯就已經從口袋裡掏出封魂瓶,冷哼說道,“哼,帶了隻蒼蠅回來……”
靠,他是要收了我家爭光……
情急之下,我挺身展開雙臂攔在爭光面前阻止萬伯的進一步動作,把他是我親弟弟的事坦言出來,“手下留情,他是我弟弟!”
萬伯震驚的看著地上痛苦掙扎的爭光,“當啷”一聲手裡的封魂瓶掉落在地,喉結聳動,難以置信的說道,“……你弟弟……你們顧家不可能會同時有倆個傳人……”
遇到熟人了?還是他事先已經打聽好了我的家境,故意有目的的接近我們,想要從我們身上獲取什麽訊息……
“阿……”爭光痛苦的低吼叫我瞬間把這些芥蒂拋在九霄雲外,著急解釋道,“他和我是雙胞胎,七個月的時候我媽媽做了減胎手術,他也算胎死腹中了,快把佛光停了,他不行了!”
“你不早說!”萬伯怨怒的瞪了我一眼,左手快速的按在了電梯左側隱蔽的角落上,佛光驟然消失, 爭光獲得了解脫,癱在地上大口的喘氣。
萬伯瞥了一眼地上的爭光,一瘸一拐的靠近推開我,吃力在爭光的身邊蹲下,左手覆蓋在爭光的右頸按壓幾下後,爭光明顯也好一些了,平緩下來後默默回到我的身體裡。
爭光安全回到我的身體,我才算放下了對萬伯的所有戒心,說道,“謝謝萬伯。”
萬伯若有所思的盯著自己的左手,緩緩說道,“佛光只會對力量深厚的鬼煞起到作用,你弟弟身體裡蘊含著很強大的鬼力,不過好像被封印了……”
眼前的這個老者隨手一摸就能摸出爭光身體的異樣,還對顧家了如執掌,如果不是懷有其他目的尋求來的訊息,那就只有一種可能——他和劉伯一樣,和顧家有很親密的關系。
我的記憶從爭光蘇醒開始就一點點的修複完整,童年的許多事都能記得起來了,唯獨想不起有見過這樣的人……
不敢確定劉伯和顧家的關系,我只能試探性的問道,“萬伯,您對我家的家史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