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這只是個小動作,算不了什麽,但動作流暢,能夠極快的做出反應,就證明只要把握對時機,葉石便能完成比徐東遠更完美的鑄造。 可以說,就是這麽一個小動作,讓葉石取得了微弱的上風,目前看上去是的,不過比試的結果,還都是要看兩人鑄造出來的劍,比較一番才能判定。這世界上有太多外強中乾的人了,劍修有,鑄劍師也有。
“有幾分本事,但不夠。”徐東遠眼角余光瞄了葉石一下,便回到爐內,仔細的盯著,入爐的時機很重要,但出爐的時機更重要。
周圍圍觀的人依然小聲交流,比起之前的喧雜,此時明顯好了許多,因為鑄劍已經開始,眾人也知道不該大聲打攪。不過這些張家子弟,都各自聚集一起,看上去就像一個個小團體,對著葉石和徐東遠指指點點。
“火有些小了,溫度偏低。”葉石皺了皺眉,看向那給自己火爐拉風箱的人。
這人動作清晰,速度不快不慢,相當的穩重,顯然是長乾這活的人。但偏偏這溫度有略微下降的趨勢,即便是一些鑄劍大師恐怕都發現不了。
但葉石不同,鑄劍一直在店鋪的煉房,有著店鋪系統操控的火焰溫度,那一直保持著恆溫的火爐,看上去十分平定。因此,人力操控的火焰溫度,一些微小的變化都能引起葉石的注意,其原因,就像一個人一直盯著一張畫,結果裡面的東西動了起來,之前那畫已經印在這人腦子裡,所以畫裡的東西向上還是向下,都可以看出來一樣。
“張玲!”葉石突然大聲叫道。
“嗯?”張玲頓時臉上一紅,這麽大庭廣眾,且極為重要的時刻突然喊她做什麽啊?尤其是在發現所有人都朝著她看來,張玲更感覺有些尷尬,心裡已經開始暗罵起葉石來,但還是走了出去,不客氣的回道:“什麽事啊,難道你不知道現在不是想別的事情的時候嗎?”
“抱歉,這件事非你不可。”葉石認真的點頭。
那真誠的模樣,讓張玲吐了口氣,有些被打敗了的表情。不過聽見葉石說到非她不可,張玲心裡隱隱有幾分高興,可是,為什麽會高興呢,嗯,一定是錯覺。
“說吧。”張玲這時也想聽聽,是什麽事情了。
葉石自然不會客氣,尤其是有了昨天的經驗後,他更相信張玲能夠勝任,指了指那風箱的位置,道:“那家夥操作有問題,你去換了他。”
“什麽!”張玲頓時瞪大雙眼,又叫她來乾這樣的活?
突然,張玲發現葉石那真誠的目光很欠扁,嬌拳握緊了一下,差點沒忍住給葉石來上一拳。你說第一次是沒人,而現在那麽多人,卻還是叫她來。
雖然,張玲從葉石的話中,知道了那拉風箱的可能有問題,但是,現在這麽多人,為什麽還要叫她呢。其他人可以不相信,但她大哥,這時張玲看見張羊憨厚的模樣,拍了拍額頭,總算明白為什麽了。
“張羊不能精確的控制火焰溫度,而剩下的人,我只相信你。”葉石聳了聳肩,總不能讓張濤來給他乾吧,就算他說了,估計張羊和張玲首先不肯。
張玲聽見葉石這麽說,只能點頭,走到風箱前,瞪了一眼那拉風箱的,就因為這人使詐,才會出現這樣尷尬的一幕。
可不是嗎,在場觀看的這麽多人,其中大多都是男子,結果她一個女孩子來乾這樣的事情,著實有些為難。要不是葉石請求,她也不會同意,可是為什麽葉石請求,
她就要同意呢,張玲有些鬱悶的拉著風箱,責怪的目光朝著張羊望去。就是這個胖子,乾不了精細活才讓本小姐受苦的。 張羊本來挺興奮的,結果被張玲這麽一瞪,頓時嚇的跳了起來,無辜的朝身邊看了下,沒人,妹妹確實是在瞪他。可是,他什麽事情也沒做啊。
“你看,葉大師把那火工換掉了。”
“是啊,看來是出現了什麽問題。”
“你們說,會不會是……”
頓時議論聲起,現在眾人的目光,都被葉石這邊吸引去了。火工換掉,讓這些人不得不懷疑起來,是不是裡面有什麽,否則不可能在這樣慎重的比試裡,換掉一個熟手,而讓一個女孩子頂上。
在這些人當中,有兩個站在較後的身影,目光閃爍,似乎在想著什麽。這兩人赫然就是張遊和張友,這場比試就是他們挑起的,目的自然是對付葉石,火工一事怕是和他們逃脫不了關系。
“大哥,我來吧,這事妹妹不適合做。”張羊跑到葉石面前說道,想了一會的他,終於明白怎麽回事了,於是過來自動請纓。
“你一邊看著,這事你乾不了。”葉石拍了拍張羊的肩膀,不是哥不相信你,而是你實在不值得讓哥相信。
葉石能夠想象,讓張羊拉風箱的話,憑著張羊一股蠻勁,火焰溫度估計就過高了,然後用力過猛,稍微放緩,溫度又弱了,火焰溫度變化極大。如果是平時,讓張羊練練手可以,但現在是在比試,還是算了。
張羊見妹妹瞪著他的目光更狠了,心裡一片擔憂,但大哥都這麽說了,事實肯定是這樣,而且如果不是的話,妹妹也不可能甘心繼續待著,於是張羊只能扁了扁嘴,回到原來站著的地方。
這時,張羊才發現,自己的父母居然好像看戲一樣,面帶微笑。如果是以前,知道女兒被拉起做這樣的事情,不暴發雷霆才怪呢,現在這目光,怎麽開心之余,還那麽的曖昧。
換了張玲拉風箱後,葉石看著火爐內的溫度終於正常,不過火燒是一個重要的火,半點偏差都會影響劍的質量。盡管只是一小會,但鐵礦石裡的雜質就越難清除乾淨了,接下來恐怕需要硬功夫才能彌補。
什麽是硬功夫,自然就是鑄劍打鐵的能力了,葉石看了下火爐裡的情況,便掂量起錘子來,這錘子對鑄劍影響也是不小的。
所有人都耐心的等待著,終於,兩個火爐內的鐵礦石都已經燒了通紅,終於到了取出鐵礦石,真正開始鑄劍的時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