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崔燦在程咬金的懷裡掙扎著離開,李治和一幫妃子笑得前仰後合,給這本來略顯冷靜的皇宮帶來了不少生機。 “忠兒,喜不喜歡崔燦?”
李治心中感慨,問了這麽一句,誰知道李忠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喜歡。他這麽聰明,長得也好看,父皇,忠兒喜歡他,讓他給忠兒當讀書郎吧。”
喜歡便要據為己有,這應該不僅僅是他一個人的天性吧。
隻是看那金絲籠的鳥兒,雖然關住了羽翼,卻關不住一顆在藍天自由飛揚的心。
李治笑了笑,指指天空,說道:“忠兒,你看這蔚藍天際,才是飛鳥的天下。再怎麽好看的鳥兒,你把它關在籠子裡,無論多麽好看華麗的籠子,它也不會開心的。知道嗎?”看兒子點了點頭,他繼續道,“崔燦就像是一隻鳥,他應該回到屬於自己的天空,這偌大輝煌的皇宮對他來說,更像是一個鳥籠。”
李忠像是明白了什麽,但似乎又懵懵懂懂,眨巴著大眼睛,天真無邪。
好像一朵嬌豔欲滴的花朵,人人都喜歡,隻是不同的人喜歡呵護的方式卻截然不同。有些人喜歡摘下來,有些人卻生怕它離開了枝椏過早凋零。這一點,崔燦最有發言權。卻說程咬金夾著他一溜煙小跑,來到沒人的地兒,才把他放下來,叉著腰歇息,喘了幾口大氣。
程咬金手指頭點點崔燦的額頭,說道:“熊小子,還天下第一智者,你可知什麽叫做韜光養晦,什麽叫做過慧易折?在這皇宮大內,表現的太過出頭,遲早是要出事的。趁著還沒有什麽人打你主意,或者就算打了主意還沒有動手,趕緊滾蛋吧!”
剛剛還嚷著要收乾孫子,這才轉眼間,就攆人了,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不過崔燦並不傻,他自然明白程咬金的一番好意。說的也是,皇宮之內風雲變幻,學會明哲保身之道才可能安安穩穩過日子,否則就是朝不保夕,隨時可能被人陷害,人頭不保,甚至滿門抄斬。
都怪自己剛來到這大唐,玩得有些過火了。怪不得前世就被不少人說是不成熟,不穩重,考慮事情不周全,想必女朋友離開也是因為找不到安全感吧。
“臭小子,你聽到沒有!”又是一個巴掌下來,程咬金氣的直跺腳。
“哎呀,別打頭,再打就打傻了。”崔燦揉了揉腦袋,滿眼淚水地帶頭看著這糟老頭子。
程咬金剛剛揚起還沒落下的巴掌,緩緩落下來,在他頭上揉了揉,聲音也放緩了一些:“要真把你打傻了,可能反倒成了好事。你小子,見到時我就覺得喜歡,也不知道怎麽生出來的眼緣。隻要老程我還活著一天,就當一天你的乾爺爺,這話我說的,八匹馬也難追!”
就這麽被程咬金劫持到程府,一幫兒子孫子曾孫都出來迎接,當看到老程曾孫的時候,崔燦覺得自己賺大發了。從年紀來看,曾孫的年齡和崔燦差不多,也就六七歲。現在自己反倒成了他們的叔叔輩,正在暗暗高興,當兩個孩子張嘴,崔燦的心立馬一下子掉進了黑洞。
“呵呵,呵呵……”一張嘴哈喇子流了很長。但老程一點也不嫌棄,伸手擦掉這些哈喇子,往自己身上一抹,一手一個抱起來,“若冰,若水,看曾祖給你帶來了什麽。”說著,他指了指崔燦。
程咬金的曾孫,程若冰,程若水,原來是兩個智障兒,典籍中對二人並沒有什麽記載。怪不得老程看到自己的眼神,好像是餓極了的狼見了肉。這讓崔燦多少有些心裡不舒服,
自己來到之前,以前的那個崔燦不也是智商兒嗎,不知道被多少人欺負凌辱,後來靈魂附體,清醒過來之後,又被二大娘他們說是妖怪,潑狗血作法驅邪,想想也才過去不久,叫人心酸。 程咬金笑呵呵地介紹:“這小子啊,想必你們也聽說了,是咱們大唐的神童,前些天你們議論紛紛的那個相當大唐第一智者的毛孩子。現在就在你們跟前了,老頭子我給你們拐回來了。還收了當乾孫子,以後好歹也算是咱們半個程家人了。”
聽他這麽一說,站在旁邊的一個年輕後生不樂意了,說道:“爺爺,他才幾歲,你收了當做乾孫子,那豈不是和我同輩,這樣不妥吧。”這年輕人不是別人,正是程咬金的孫子程伯獻,也就是程若冰和程若水的親爹。
程咬金一瞪眼,說道:“我看你是皮癢了!給你同輩怎麽樣,爺爺我親自看過了,這小子天賦異稟,論聰明機智絕對不亞於你,給你當同輩,那是抬舉你了!”
不得不說,這程老頭還真不客氣,把自己虜過來,又是給好吃的,又是給好喝的,還給了什麽祖傳的玉佩說是見面禮。程伯獻和崔燦聊完之後,別提有多高興了,見人就誇,自己的神童兄弟非但懂得詩文,對兵法還很是精通,對孫子兵法吃的很透徹,可以活學活用,說的什麽持久戰,遊擊戰,聽起來很是玄乎,但又非常厲害的樣子。
鬧騰的差不多了,老程又派人去公裡把白不易接了出來,說是在程府住幾天,就要趕回洛陽了。李治也沒有反對,任憑他這個老古董折騰。
“爺爺的三板斧,看似簡簡單單,實則內裡大有乾坤。”
程伯獻揮舞著兩把斧頭,發出呼呼的聲響,嘴裡還說這話,“無論是劈砍,還是挑,講究的都是個力道,哪怕有一點偏差,那都是不成的。所以才能所向披靡,讓敵人望風而逃。隻是爺爺現在年紀大了,不玩這些兵器了,我想學,他又不願意教,說我資質愚鈍,學不會,讓我自己摸索自己練。”
“死小子,又在背後說我壞話。”程咬金一進大門,脫了袍子,過來奪過程伯獻的斧頭,揮舞的賊溜,很快就扔在地上,氣喘籲籲,“日他娘的,老了,這才玩了兩把就有些累了。”喘了兩口氣,繼續說道,“爺爺的三板斧,根本沒有什麽屁的門道,你就死了勁兒第揮舞劈砍就行了,哪有那麽多的枝節,砍得快了,總有一斧頭砍到!”
“崔燦,過來,進我屋裡。”程咬金說道。
雖然大字不識一籮筐,但程咬金還是弄個了像模像樣的書房做點綴,坐下之後,老頭子一屁股做下去,灌了幾杯茶。
“也不知道,陛下的腦子是不是被驢踢了,又提起遷都的事。好好的長安城,先帝打下來的江山,親手建設完善的長安城,幹嘛要急著搬出去?!那些大臣,還一個個拚命點頭同意,阿諛奉承,溜須拍馬,統統該死!”程咬金終於爆發出來,拍的桌子劈啪一聲斷裂開來。
遷都?崔燦知道歷史上有遷都這回事,可東遷洛陽不是武則天那婆娘搞的麽,怎麽李治就嚷著要遷都了。聽老程的意思,好像遷都是之前就有商議過的,不過是再次提上日程而已。
崔燦滿臉委屈:“程爺爺,陛下的決定,你在這生悶氣有什麽用。再說了,您不找個能幫忙的人商量,喊我一個啥都沒有的毛孩子說這事,真心找錯人了。”說是這麽說,可是心裡邊樂開了花,遷都啊,遷啊,越早越好,如此一來,我們洛陽提前成為大唐的國都,普天同慶的大喜事,就算是邊上農村,也是大大的受益,何樂而不為?可能也就長安人會有些失落。
“老頭子我肚子裡有火,發一發不行啊,讓你聽,你就老實聽著!”
程咬金依然火氣十足,捋著胡子,氣呼呼說道,“還不是武氏那個狐媚子吹的枕邊風。當今陛下還是太子的時候就被她搞的五迷三道, 后宮,簡直丟人丟出大唐之外了。先帝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駕崩之後,這狐媚子沒有殉葬,而是去了感業寺剃度出家,可誰不知道新皇對她入迷。隔三差五去寺裡燒香拜佛,說是為了悼念母親文德順聖皇后,可傻子都知道,是因為那狐媚子在。此外,還有所不知,陛下在長安和洛陽之間不知已經來回多少趟,現如今倒好,還是被那個狐媚子給說動搖了。”
崔燦嘟囔道:“洛陽挺好啊,自古華夏生於此,神州中心,都城也巍峨壯觀,不亞於長安城,沒什麽不妥的。”
“你小子是站在那一邊的?信不信我抽你啊!”程咬金扎架勢就要站起來,但也隻是做做樣子,忽然一下子就坐下來,沮喪著臉,“老頭子我本來就沒幾年可活了,這要是遷都,你說我去還是不去,一把老骨頭了,馬上就要鑽棺材的人,不得安生啊!爺爺我的心裡苦。”
果然,還是覺得自己老了,不想動了。崔燦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好像這老頭也不需要安慰。
“不過遷都就遷都吧,在長安帶了這麽多年,出去看看外面的風景也不錯,隻要別死在路上就行!”果然,這才一會兒,程咬金又打起了精神,站起來,拍拍身上的塵土,“去了東都洛陽,你家剛好也在那邊,你不是天下第一智者嗎,不是神童嗎,可得好好伺候程爺爺。”剛說完,指著地方的桌子,“哎喲,龜兒子,誰毀了我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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