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至柔輕啜了一口茶，對雷霆道:“雷顧問，今天叫你過來，一是認識一下陳納德上校，畢竟你們兩個都是航空委員會的顧問。另外，我還有一個想法，那就是讓你的西南航空學院和美國航空志願隊聯合培訓飛行員，你們不是已經裝備了初教一飛機嗎，那正好派上用場。另外你們的條件也具備，可以作為美國航空志願隊的培訓基地之一。你看怎麽樣?”

　“嗯！”雷霆露出一臉的笑容:“我舉雙手讚同！這是個很好的辦法。我們西南航空學院需要跟美國同行多多學習呀！目前學院的各項工作雖然都走上了正軌，但畢竟在經驗方面還比較欠缺。陳納德上校的空戰理論獨樹一幟，非常值得學習。”

　“哪裡，哪裡！”陳納德連忙擺擺手，“我正想跟雷上校交流一下空戰的戰術呢！你們在撫州空戰中以弱勝強、以少勝多，成為了各國空軍研究的經典空戰教案。我都很好奇，以十架教練機，是如何戰勝日本人24架最先進的戰鬥機呢！”

　“好了，那就這樣定了！”周至柔用軍人獨有的那種不容置疑的語氣說道。“陳納德上校，不如這樣，我們一起去西南航空學院看看。”

　陳納德高興地道:“好，我正想好好參觀參觀久聞大名的西南航空學院，我聽說在西南航空學院，還有一支女子飛行學員組成的隊伍呢！”

　周至柔站了起來，道:“好，我們邊走邊說吧！雷顧問，你來為陳納德上校介紹一下西南航空學院的情況吧。”

　幾人一邊走著，一邊聽著雷霆的介紹。

　雷霆用沉穩的語氣說道:“西南航空學院，成立的時間雖然只有一年不到，但是目前已經發展到擁有教員七十余人，教授二十余人，學院教學用地800畝，教學和輔助用房建築面積3萬平方米;建成小型軍用機場一座，有一道長1200米寬48米跑道，擁有初教一型教練攻擊機30架，伊15戰鬥機10架，開設了飛機設計、機械加工專業、材料工程專業、熱能與動力工程專業、電氣自動化專業、通信工程專業等6個航空工程專業，學生近800人。飛行專業一個，飛行學員200余人，包括一個特級試飛員培訓班，一個女子飛行員培訓班。”

　幾人坐上了一輛軍用吉普車，在兩輛軍用三輪摩托車的護衛下，朝西南航空學院開去。

　一路上，陳納德和三名美官都很興奮，跟雷霆交流著關於空戰的技術和經驗。

　這位陳納德將軍一直對戰鬥機推崇倍至，而對轟炸機卻不是很感冒。從1930年以來，這位美國飛行教官就在驅逐機的論點上，與掌握大局的轟炸機將軍們展開了激烈的辯論，然而究竟戰鬥機在戰爭中扮演的角色是否比轟炸機重要，製空權的取得能否決定戰爭的輸贏，一直都是軍事研究中所激烈爭論的話題。

　陳納德遇到雷霆之後，也不忘灌輸他的戰鬥機至上思想:“親愛的雷，我認為在空軍裡面，戰鬥機才是起決定作用的，而轟炸機只能充當配角。想想看，如果沒有戰鬥機的存在，轟炸機完全就變成了敵人的靶子，還如何去打擊敵人呢。就拿你們在福州的行動來說吧，轟炸日軍艦隊非常成功，但是最後遭遇到日本海軍航空隊的攔截，假如換成一群轟炸機，早就完蛋了。”

　雷霆笑了笑，並不置可否:“陳納德上校，戰鬥機的確在空軍中有著重要的地位。不過我認為，將來戰鬥機和轟炸機之間的界限會越來越模糊，其實前線轟炸機之類的，完全可能被戰鬥機替代，只有戰略轟炸機有可能單獨保留下來。就像你們的P40戰鬥機，也可以掛載炸彈，執行轟炸任務。將來的戰鬥機，不僅僅可以進行空戰，還要執行越來越多的轟炸任務。”

　陳納德雖然對雷霆說的有些質疑，但也不好過多的爭論，畢竟兩人才第一次見面，也並沒有隸屬關系。

　陳納德吸了兩口煙，然後將煙蒂扔到馬路邊上，接著道:“一流飛行員駕駛二流飛機，可以戰勝二流飛行員駕駛的一流飛機，不管一流還是二流，任何一種機型都有自己的優缺點，關鍵就是如何用自己的優點去進攻別人的弱點，如果能夠那樣，你手中的二流飛機就將成為戰無不勝的一流飛機。對付日本人的戰鬥機，就應該利用P-40戰鬥機速度快的優點，從高空俯衝攻擊並盡快脫離，采取打遊擊的辦法，打了就跑，然後再爬高再次攻擊，避免與敵人單機格鬥。你覺得呢?”

　說著說著，就到了西南航空學院。

　映入幾位美官眼簾的，是一座環境優美的校園，在校園的另一邊，有一條長長的跑道和機庫。此時，機場的停機坪上，整齊地排列著數十架飛機，正是嶄新的初教一飛機和來自蘇聯的伊15戰鬥機。

　兩者之間的差別太明顯了， 因為伊15是一種雙翼飛機，粗大的機頭由於是後三點式起落架而高高翹起，兩片木製螺旋槳;而一旁的初教一則完全不同，尖尖的圓形機頭，水泡式座艙，雙發動機置於機翼上，五葉螺旋槳顯得整架飛機更具未來色彩，這些都是美官們所沒有見過的設計。

　雖然隔得很遠，幾位美官還是不停地眺望著機場上的飛機。

　陳納德驚訝地道:“天呐，那些就是你們華夏人製造的初教一飛機嗎?果然很有特色！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麽漂亮的飛機，雖然咱們的P40很強壯，卻不像這種飛機那麽有美感。”

　周至柔高興地道:“沒錯，你們美方也很中意這架飛機，從我們中央航空研究院訂購的那批初教一飛機，馬上就要發往美國了。而且，你們美國還準備在那邊生產更多的初教一飛機呢！”

　陳納德點點頭道:“這事我知道。我們先過去看看我們將來就要駕駛的教練機吧，它可是飛行員的搖籃。”

　在陳納德的提議下，雷霆帶著幾個人就來到了機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