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仁正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臉上帶著股得意的笑意,他的確從建環學院灰溜溜的滾蛋了。
但他的處境並沒有因此而變得糟糕,年邁的舅舅終究是沒撐住他的耳邊風,又給他安排了個不錯的差使,化工學院的實驗設備管理處主任。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雖然建環學院領導乃至於王仁的舅舅都不願輕易與武山鬧僵,但我們惹不起你,躲著你,也算是給足了你面子吧?
知道這學生和你有些關系,那我們就挪個窩,不再出現在你面前,這結果算是對大家都有個交代了是吧?
花花轎子人抬人,這些事情無非就是相互間給個台階,留個面子而已。
當然了,王仁的舅舅身為五京大學副校長,行政級別與武山同級,更是桃李滿天下。
多打聽了一下,在這位副校長眼中看來,武山與建環學院那小子無非就是沾著點武彤的關系,晚輩之間的朋友關系,一點小事幫個忙而已。
真要拚上關系鬥個你死我活,他相信武山也覺得沒那必要,相互間面子總得給點的。
既然當日事後武山沒再追問,學校內部對王仁的處理自然就順著副校長大人的意思,從東邊挪到了西邊。
化工學院是五京大學規模較大的學院之一,顧名思義,這學院的實驗項目一向都是重中之重,擁有五京大學中最大的學院實驗樓,實驗設備總投資上億。
王仁的工作說來高端,負責化工實驗樓裡諸多實驗設備的日常維護工作,如果有新的設備購買需求,他也能插上一手。
這是個肥差。並且很輕松,說是維護工作,他要做的無非也就是在設備出故障時打個電話聯系一下廠商。讓廠商的人過來維修。
與在建環學院時相比,他的收入非但沒有減少。也就這兩三個月時間裡,他的收入反倒翻了幾番。
他也在後悔,早知道有這麽輕松的賺錢肥差,自己又何苦悶在建環學院政教處累死累活的去忙乎那些事情,從本科生身上弄不到幾個錢就算了,還落得個破破爛爛的名聲,更隨時都有給人檢舉揭發的風險。
現在可就輕松多了。
他端起茶杯抿了口,往後一仰。靠在搖椅上,歎道:“唉,這裡什麽都好,就是沒什麽機會接觸到小女生,化工學院又全是些和尚班,能在這破學院裡讀研讀博的女生,唉……”
王仁可沒亂說,不是說化工學院就一定沒有美女,但這比例太低了,尤其是這邊的女學霸。說句不好聽的話,那容貌基本都在平均水準之下,對於習慣了年輕貌美小女生的王仁而言。這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還是建環學院更好啊,就剛才過來那研究生,雖然遠遠趕不上那個陳光班上的孫小遜,但也算不錯了。幾個月沒見著能看得過眼的小女生,我是該適當的降低標準啊!”
王仁又一次歎道,想起曾經的舒坦日子,心頭還是有點小遺憾。
但沒有關系,活該建環學院的人倒霉,你這不又自投羅網嗎?
再早一點。化學系主任拜托到他,想讓他幫忙安排建環學院一個科研小組的儀器。他當時就不開心了。
自己可是從那地方灰溜溜滾蛋的人,我見著你們還能有好眼色?
真怪不得我不客氣。
其實他倒也不指望真能因為這點小事得到誰。只是碰到建環出來的學生,按捺不住心中火氣,稍微擠兌擠兌對方出口氣而已。
等回過頭來那邊實驗小組的人又找到化工學院領導,這事他還是會放行的。
不過這時候的王仁還不知道自己要倒大霉了,依舊沉浸在小小的報復快感之中。
“鍾月姐,剛才王仁和你說什麽來著?”陳光一邊大踏步往前走去,一邊回頭對鍾月問道。
旁邊卓靜思正在死命的拉他,“陳光!你別去!你聽我一次話好不好?上次的事情已經結束了,大不了我不找化工學院借設備了。你別衝動啊!”
鍾月又在另一邊拉扯著陳光,此時她臉上的淚痕早就幹了,“陳光你冷靜點!我真沒吃什麽虧,就是姓王的說的有些話太難聽,我一下子有點情緒失控了而已。”
塊頭更大一些的華玲則在後面扯著陳光的後衣領,真是全方位無死角不放過。
羅進在旁邊看著陳光,也在猶豫到底拉還是不拉。
他心裡隱隱在期待著陳光到化工學院鬧事,然後被學校開除,又總覺得剛才在化工學院自己表現得太慫了,現在又去拉陳光,會不會顯得自己毫無男子氣概?
大約兩分鍾之前,鍾月都沒說更多的話,隻告訴眾人化工學院的設備管理主任就是王仁,然後陳光就炸了,悶聲不響的就往實驗室外面快步走去。
卓靜思可是見過他發飆的,天知道他這一去會鬧出多大的事來。
鍾月見勢不妙也趕緊勸他,方才就她說話那一瞬間,在實驗室裡一向和善的陳光臉上猛然就陰沉了下來,難看得可以滴水。
陳光給三女拉扯著實在走不動路,也是沒奈何,頓住腳回頭先看了眼卓靜思,“卓老師,你忘了那姓王的當初想對你做什麽了?”
說完,不等卓靜思說話,陳光又轉頭看著鍾月,“鍾月姐,你和我說實話,他是不是真只是口頭上說話太難聽?他到底是怎麽說的?”
陳光的眼神太過灼烈,以至於鍾月下意識間松了手不敢和他直視,把腦袋別過去,又想起方才的委屈,想找個人訴說,卻又覺得不對勁。
陳光再度重重說道:“你說!今天你必須說!”
“他說覺得我長得還不錯, 問我有沒有興趣一個月兩萬塊給他當……當情人,然後我不答應,他就伸手來摸我臉,我躲開跑掉了。”終於,鍾月算是說了實話。
“我就知道他狗改不了!”陳光頓時怒發衝冠,然後又指著旁邊的羅進罵道:“羅進你是不是個男人?自己的同學給人這樣羞辱,你就眼睜睜的看著?”
羅進臉一紅,想爭辯些什麽,心頭暗想,這管我屁事,鍾月先前對我態度也不怎麽樣,我憑什麽為她出頭?
再說了,那可是王仁啊。
“沒,不怪羅進,當時王仁不讓他進辦公室,是我一個人進去的。”鍾月倒是替羅進開脫了一下。
沒給羅進說話的機會,陳光又怒道:“你們一見著王仁那畜生,就該知道他是個什麽貨色,借個設備這麽光明正大的事情,憑什麽讓你一女生呆他辦公室裡?再說了,你哭著從王仁辦公室跑出來,他卻連個屁也不敢放一個,這算什麽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