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我去洗洗睡了。”
所謂裝逼也得看對象,對於辛沁這種腦回路和正常人不太一樣的暴力蘿莉,陳光用正常人的思路在她面前裝逼,顯然不會有什麽好結果。
看著她轉頭就去了衛生間,從隨身帶著的包裡摸出一隻米老鼠牙刷便開始刷牙,陳光聳肩,表示被這個不解風情的小朋友打敗了。
他有時候也挺納悶的,老夫到底何德何能,她又不要工資,也不說要什麽好處,卻成天和自己廝混著。
聽她時不時說漏嘴的什麽師父之類的,還有她身上的內勁,再看她平時的行為舉止,雖然腦子好像缺根筋,但她肯定有些背景。
難不成她和文雯一樣,是個什麽了不得的大小姐?
沒得說,那她背後的家族估摸著堅挺不了幾年了,看看你們培養出來的都是些什麽閑人!
躺在床上,百無聊賴的把玩著手機,陳光為自己的明天而感到憂心忡忡。
後天才是世錦賽,這就意味著,明天我特麽會閑得沒事乾!
這可不行啊,老夫現在可是有理想,有追求的好少年,必須得讓自己忙起來啊,人生苦短,我又怎能虛度光陰!
正當他在腦子裡這麽胡思亂想的當兒,卻冷不丁點開了微信,再鬼使神差的點開江雅歌的頭像,雖然不是很想承認,但他內心深處還真盼著江雅歌來點更大尺度的照片。
結果,大尺度沒看到,他卻給眼前的照片震得頭皮發麻。
“後天的比賽加油喔,好遺憾我得準備演唱會,不能來看現場,晚上記得來演唱會啊!對了,上上周我和詩月姐去澳洲正好拜訪了手工大師傑米*洛倫特,我纏著傑米大師做了條表帶,你看還喜歡嗎?”
江雅歌發來的照片,正是那什麽傑米*洛倫特的作品,皮質表帶的外側還印著藝術體文字,上面用英文寫著,“左右手與光”,這藝術字體看起來像副畫一樣,很有韻味。
其實以陳光的人生觀,他實在不理解專門為一塊表去找什麽大師做表帶有什麽特別的用意,純粹就是錢多傻。
表這東西,最核心的功能本來就被手機代替了。
在他窮的時候,本就覺得花百多萬買塊表是一件很喪病的事情,現在有錢了,倒也稍微理解了些那些買奢侈品的人的心情。
錢太多,花不光,什麽都想買最好的,為手表這種又有一定功能,又能當個首飾的東西,花上個百多萬也不是了不得的事情,人家藏在衣服裡外人看不到的項鏈還動輒數百萬呢。
可你買表就算了,你又去找什麽大師再買塊表帶就過分了啊!
更尷尬的是我已經把表給轉手賣掉了。
陳光專門去搜索了一下傑米*洛倫特是何許人也,網上沒找到多少訊息,隻大約在某個同好者論壇上看到有人提過一嘴,據說這位主是澳洲目前名聲最響亮的皮具大師,逼格高得讓人發指,收工打造的皮包一個頂十個LV那都是往少了說。
哪怕他隨便做的皮質表帶,那也是數萬美刀打底。
陳光簡直想罵娘,兩指頭那麽寬的一塊皮子,你告訴我能值幾萬美刀?
你特麽在逗我?
有錢人的世界真可怕!
哎不對,老夫現在應該差不多也算是個有錢人了!
百多萬的表戴在手上也算不得多麽過分,幾萬美刀的表帶也可以接受。
但現在我沒表了啊!
我該怎麽和她解釋?
一時間,他隻感到無比的惆悵。
當初賣掉左右手送給自己的百達翡麗時,坦白講,他並沒有什麽心裡負擔。
那時候陳光與靳江二人不是很熟,也沒有自命不凡到想和兩位巨星成為朋友。
我就一吊絲窮比學生,運氣好救了那兩人的命,別人心懷感激送我禮物,那這禮物就歸了我,我愛怎麽處置就怎麽處置,事後大家大道兩邊,再不相乾,事情就這麽簡單。
當時他窮得響叮當,純粹是以生意人的心態來看待與靳詩月和江雅歌的關系。
沒有陳光,她們倆真就死了。
如果說她們兩人的命隻值幾百萬人民幣,那純粹是在羞辱她們每年加起來幾個億的收入,人家從十六歲之後就一直是福布斯名人榜上的常客,就沒跌出過前十名。
救命的恩情,兩人用百多萬的表就給徹底了結,她們賺大了好嗎?
自己老媽也等著錢救命,百達翡麗左手接著,右手賣掉,不欠著她倆什麽,她們倆也不再欠著自己什麽人情,一了百了。
可到得後來,陳光也沒想到靳詩月與江雅歌真把自己當成了朋友,還如此的夠意思,甚至在對付王仁與徐立正的時候,居然義薄雲天的直接把自己說成是靳詩月的男朋友。
男朋友三字說來簡單,但對於一名二十歲的年輕女藝人來說,這幾乎是把她的前程給搭進來了。
這耿直與義氣,和自己與朱志發這樣從小義氣長大的鐵哥們相比不遑多讓。
雖然覺得很不可思議,難以理解,但陳光卻知道,毫無疑問,那兩人是真把自己當成了朋友之上的存在。
大恩不言謝,客套話說多了反而顯得虛偽。
到現在陳光雖然嘴上沒有老掛著感謝,但他心中靳江二人的地位也早已今非昔比。
靳詩月和江雅歌也的確刷新了他對明星藝人的看法,別看她們在電視裡光鮮亮麗,高高在上,出行之時前呼後擁,保鏢遍地,但私底下卻依然是真性情的女孩兒。
和你王八眼對綠豆,看你順眼了,真就肯掏心掏肺的將你當朋友。
這讓陳光很感動,也很開心,別人對他好,他也記恩,內心深處早已為兩人敞開心扉。
看過你的,哦不,反正以後咱們就是真朋友了。
莫名其妙的成了真朋友之後,再去想賣掉別人女孩子精心準備的禮物,還是勃朗特*科密的作品,更是鑲嵌了二人藝術簽名的超級限量版這件事,就顯得不是那麽厚道了。
本來他都快忘了百達翡麗,事情過也就過了,往後日子長著,欠下的人情債總能慢慢還上。
可突然之間江雅歌又整出這麽一發表帶來,叫人猝不及防啊。
陳光猶豫著,索性和兩人坦白了吧,直接了當的告訴她們,我把你們的表給賣了?
不行啊,這太丟人了,也太讓別人傷心了。
女人送男人名貴的手表,往往又帶著一出別樣的意思,就是想讓你成天時不時低頭看表看時間,看到表就能想起她們的人來,或許當初兩人將她們的名字嵌在表上就有這意圖。
默默的放下手機,陳光腦子裡就大寫的懵逼,他壓根就不敢回江雅歌這條短信,只在心路冥思苦想著解救之法。
我和她們撒謊,就說表放在五京沒帶在身上?
這沒用啊,躲得過和尚躲不過廟,人家幾萬美刀的皮帶買都買了,總不能放在她們自己手裡種草吧,以江雅歌的秉性,萬一哪天她搞個突然襲擊,跑五京來跳到自己面前,“當當當當!表拿來,我給你換帶子。”
到時候再露餡不是更尷尬了嗎?
看看時間,此時已經夜裡十一點半,不管了,試著和小林子聯系一下,看能不能把表買回來吧。
雖然這事好像也挺狗屁倒灶的,當初自己窮,急著缺錢,小林子那白西裝哥們二話不說就砸出一百二十萬把表給接手了,也是義薄雲天耿直得不行。
現在自己發達了,就想把表買回來,講道理,自己還是做得不厚道。
但我大不了再加幾十萬好了,我兩百萬買回來,就當送他八十萬也行吧?
就是不知道當初小林子給那白西裝哥們賣了多大人情,或許會讓小林子有點尷尬,但是兄弟不就是拿來被坑的麽?
比起讓江雅歌和靳詩月難過,坑小林子毫無心理負擔啊!
“哥你做咩呢?都這麽晚了。”電話另一邊的小林子正傳來點昏昏欲睡的感覺,目測這家夥快睡著了。
“在幹嘛?這才十一點半你就睡了?”
“你以為我像你那麽晝夜顛倒啊!人家的生物鍾超科學的好嗎?”林經緯為自己辯解著。
“小林子,是誰啊?說!是不是你的哪個青梅竹馬!”旁邊,高雅的聲音更迷迷糊糊的傳來。
陳光:“……”
林經緯:“……”
“你們兩個可以的,很好,很強大,你們的生物鍾非常科學。”良久,陳光這樣吐槽了一句。
那邊高雅已經從免提裡聽清楚陳光的聲音,臉紅得不行,沙啞著聲音壓低嗓子說道:“我是經緯的堂哥更新,林更新啊,是全能超人陳光嗎?我很喜歡你的賽車視頻呢,我是你的粉絲呢,也請關注我的新電影……”
“高雅你別裝男人了,你們倆真太不清真了。”陳光打斷了高雅。
“呸!”高雅呸了一聲,不知道咚咚咚的跑哪兒去了。
“大哥你這麽晚打電話來做什麽呢?”等高雅給羞跑了,林更新才苦著臉問。
陳光先在微信上把江雅歌發來的表帶照片轉發給林經緯,然後說道:“上次買了我百達翡麗那個白哥們你能聯系得上嗎?我想把表買回來。”
“哈?”
“我加價,我現在一共差不多兩百萬現金,我加八十萬,不虧他。”
林經緯的臉更苦了,“大哥,這特麽就讓人尷尬了,錢不是問題。”
陳光急道:“這沒辦法啊!江雅歌說她又找一個叫什麽傑米*洛倫特的皮具大師弄了塊表帶,一塊皮子就值幾萬美刀,打算送給我,我現在也很苦悶啊!”
“傑米大師親手做的表帶?還特別設計了的藝術字體,這得賣很大的人情才能弄到的。江雅歌對你真特麽上心!如果我是她,要知道表給你賣掉,肯定得氣到三天吃不下飯。”林經緯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別說什麽上心不上心的了,我現在已經認識到錯誤了,我很虧心啊。”
林經緯深以為然:“你簡直禽獸不如。”
“沒錯!”
“你這個狼心狗肺的人渣敗類!”
“是的!”
“你這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白眼狼!”
“有理有據!”
“你……”
“你特麽夠了啊!說點有用的啊!我開了錄音的,信不信我把剛才高雅和你的聲音截出來發班上群裡去?”
林經緯罵兩個爽之後果斷認慫,“哥我錯了,我先和小白哥打個電話,看他怎麽說。”
他說的小白哥就是上次眼皮不眨,瞬間掏出一百二十萬買走百達翡麗的白西裝青年,人如其名,衣服和姓氏都很白。
等了五分鍾,林經緯電話又打了回來,“這特麽就尷尬了。”
“小白哥怎麽說?”
“小白哥說,想把表拿回去可以,但得答應他一個條件。”
“是要漲價嗎?好說啊!”如今的自己不差錢,陳光表示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不不不,小白哥說的是,除非從他的屍體上踩過去。”
“尼瑪嗨的啊,一塊表而已,至於嗎?這叫個雞毛神的條件啊!”
“他還說了一句話。”
“什麽?”
“他見你一次就揍你一次,我的面子也不給。”林經緯又說了。
陳光心中隱隱有了某種不妙的感覺。
“他說的話還沒完。”
陳光已經快崩潰了,“你能一次把壞消息說完嗎?說話大喘氣會憋死爹。”
“後天演唱會他也得去,還得拿著表,當場拆穿你,告訴靳詩月你把她們送給你的表賣掉了。”
“小白哥前世和我有仇嗎?至於這樣坑我?”陳光整個人快不好了。
林經緯搖頭,“前世有沒有仇我不知道,但這輩子你和他肯定是有梁子的,他追靳詩月八九年了,從十幾歲開始。現在你成了靳詩月的假男朋友,咱今天不提這事,他或許都想不到這一茬,咱們給他提了個醒,”
“那你當時還把人介紹給我?”
“誰特麽能想到你這麽能搞事,靳詩月都得和你來一發假戀情給你當護身符,就我們幾個知道是假的,小白哥肯定隻當是真的啊,他恨死你了。”
“怪我咯?這人生際遇防不勝防啊,你倒是給個有點建設性的意見啊。”
林經緯思索了很久,“光哥,小弟我還真有一個很有建設性的點子。”
“此話怎講?”
“偷!”
“偷你妹啊!偷一百多萬的東西?你這意見非常有建設性,你是給我建牢房啊!”
“沒事,反正你事後給錢完事,小白哥的圈子裡不存在為了百多萬的事情告你。這種事情講究的是另一套,面子功夫而已。其實他和我關系也很鐵,到現在他也沒什麽指望真追到靳詩月了,他也就是心頭氣不順爭個面子,教訓教訓你而已。我就和你承認了吧,我和小白哥從小一起在一個院子裡混大的,這事情我兜得住,大不了事後他扯著我耳朵罵我一頓。 ”
對於林經緯的說辭,陳光也懂。
兩邊都是鐵哥們,有林經緯夾在中間調和,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兩人又是東拉西扯過一陣,明天一早林經緯直接過來酒店和他碰頭,去小白哥在燕京的公司總部。
據說他拿到表後根本舍不得戴,就放在他在總部的辦公室裡擺著當紀念品。
此時的白樺壓根就沒想到,兩個“江洋大盜”已經悄然盯上了他關於靳詩月最後的紀念品了。
感情的事情,真是說不上對錯。
如果沒有陳光的橫插一杠,以白樺與靳詩月的家世背景,只要白樺鍥而不舍的默默耕耘,說不定將來白樺真有可能在某個時間段高調的成為靳詩月的未婚夫。
然而,從靳詩月對外公開陳光是她男朋友的那一瞬間之後,白樺這輩子都沒有任何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