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不進去,堵醫院門口有個屁用。”
“我哪敢進去啊,軍醫院那進進出出的全都是解放軍,我一見解放軍就腿軟,話都說不利索了,還怎麽追人?”袁明軍其實也挺鄙視自己的,但誰讓他就是怕解放軍叔叔呢。
“後來露露也不知為了啥事,她家人居然把她調到了市醫院,那可就方便我了。在我出事那幾天前,她終於點頭答應跟我交往了,可惜……”袁明軍懊惱的攤攤手。
“那你就沒想著再去找她,跟她解釋解釋?”馬國棟知心哥哥似的勸說著。
“怎麽沒想,我天天做夢都想她。”想的他好幾次都用五姑娘安撫自家小弟。
“想她就去找她,好女怕郎纏,拿出你工作時的拚命勁來。”馬國棟不動聲色的鼓勵著,腦子裡則想著,小舅子他相好,可正是他需要用到的人。
而且更妙的是,這人不但在市醫院工作還在軍醫院那也待過。雖然現在不在軍醫院做了,想來還是有幾個能說的上話的朋友。
這樣也省的他再另找人辦事了,到時候不管姓杜的女人在哪家醫院生產,他都可以馬上得到第一手資料,那麽……嘿嘿!
“呐,這裡是五十元錢,明天就去百貨商店買些好東西,然後再給自己置辦件像樣的衣服。”馬國棟從口袋裡摸出五張大團結拍在炕桌上,那氣勢讓袁明軍眼眸晶亮,“你明天早上不是不用值勤嗎,那就明天去見她,省的到時候被人捷足先登了後悔莫及。”
被馬國棟這樣一鼓吹,袁明軍立馬精神抖擻起來,想著自己這幾天的慫樣,真恨不得反手給自己一巴掌。
杜娟不知道,在她費心養胎時,有人又在算計著什麽了。
她現在懷孕已經四個多月了,除了身型消瘦外。其他倒還勉勉強強。
當然,在家人眼中,杜娟這孕婦就是太瘦了,所以呂筱琳、桑春花她們一天幾頓的給她燉補品。可惜無論她怎麽吃都沒什麽作用,讓家人操心不已。
只有杜娟自己明白,她身體所缺的是靈氣,不是俗物。
現在她每天需要修練的時間又多了一個小時,這還得歸功於天靈石床。
林愛軍那次回來後。在家待了一個多星期又出任務了,說是會盡量在小年夜趕回來。
因為杜娟她們商量,小年夜那天去林場把林少鵬接過來,一直住到元宵節那天。
能接林少鵬來碧桃谷過年,還多虧了當初杜娟那條大前門,當然也少不了袁明軍和白晨光。
說起來長勝林場場長楊衛東也是個憋屈的,他雖然是場長,但他說的話還真沒有袁明軍來的有用。
人家袁明軍前姐夫是R市革委會主任,他楊衛東有啥?他能坐上林場場長這個位置,還不是為了給袁明軍做擋箭牌用的。不過現在不一樣了。
自從白晨光和袁明軍一死一失蹤後,長勝林場突然好像從R市領導層眼中消失了似的,沒在被關注過。
要不是他每個月還能按時領到工資,楊衛東還真以為長勝林場及林場裡的那些人全都被放棄了。
這天,那個姓杜的又找上門來看那幾個老頭了,對此,楊衛東是不表態的。
但今天好像姓杜的不但是來看望那幾個據說很有些背景的老頭外,難道還有他的事?
“你這是?”楊衛東粗糙的臉頰肉不自在的抖了抖,可內心深處其實已經是岩漿翻騰了。
一整隻麅子,那得有多少肉啊?
是的。今天杜世康扛著麅子是來打前戰的,希望楊衛東小年夜那天能放林少鵬回家住段日子。
“來時的路上碰到隻傻麅子,我就順手打了。”杜世康一臉淡然,摸出衣兜裡的香煙。抽了支給對方,熟練的劃了火柴給楊衛東點上。
“大冷天的,我也不想扛來扛去,這不就想到了楊場長您。”杜世康為自己也點了支煙,蹙著眉頭抽了口後心裡嘀咕道:這煙辣辣的,抽著味道也不怎麽樣嘛。可為啥還會有這麽多人喜歡?
嫌棄的又抽了幾口,杜世康繼續道,“這不快過年了,這一年來多虧了楊場長的照顧。我這人也沒什麽本事,但打獵倒是還行,所以啊,我就把它給扛來了,也不知道楊場長喜不喜歡。”
楊衛東努力忍著才不讓自己大笑出聲,但他渾身顫抖的樣子還是出賣了自己內心最真的寫照。
杜世康抬眼淡淡看了他一眼:這人不錯,挺有毅力,眼神也算正,可以考慮多給他些好處,讓林叔叔在家裡多留幾天。
“你……這可真是太客氣了,呵呵……”楊衛東笑的臉皮僵硬,扶在椅背上的手指骨節分明,指尖發白。
趁杜世康垂下眼瞼之際,楊衛東深呼吸口氣道,“東西有點多,但咱也不是頭一回打交道了,所以,你有什麽事盡管提,在我這一畝三分地裡,還是能做些主的。”
幸虧這會那姓袁的已失蹤,不然的話……眼看著人家送來的東西一次比一次讓他心動,如果他沒能力給解決問題的話,一次兩次的估計還說的過去,但次數多了,難保人家不會找個更厲害更有手段更能在林場說的上話的人下手。
“楊場長真是個爽快人,我就喜歡跟你這樣的人打交道。”杜世康適時的拍了計馬屁,“今天這頭麅子真的只是順手,改明兒,我一定好好給您送份年禮,怎麽也要讓楊場長這個年過的富富裕裕、紅紅火火的。”等杜世康一走,楊衛東再也繃不住了,他是一蹦三尺高,真是太開心了有木有。
“哈哈哈……”楊衛東顛狂似的笑聲,讓附近其他林場管理人員一臉莫明。
山區裡的雪一直都比城裡要來的厚,杜世康踩著劃雪板飛速往前行進著。
“回來了,事情辦妥了沒?”桑春花把杜世康遞過來的軍大衣抖落雪花,掛在衣架上晾著。
“辦妥了,你兒子出馬,你就放心好了。”杜世康得瑟道,自從來了這裡後,他覺得自己像脫胎換骨似的,不在是以前只知道在地裡埋頭苦乾的農民了。頗有些俠客的味道。
蹙著眉頭,杜世康有些納悶,他這些天來,老想著外出行俠仗義啥的。是不是武俠小說看多了?
“調皮。”桑春花啐了口三兒後,頭也不回的進了屋,但嘴裡還碎碎念道,“說你胖你還真喘上了。”
那聲音剛好夠跟在後面的杜世康聽到,讓他虛噠噠的抹了把汗。
“趕緊的。把見著你林叔叔的事跟你呂阿姨說說,省的她一直惦記著。”
“哎,好嘞。”
杜娟這幾天一直都有些心神不寧,都集中不了精神修練,這讓她很著急。
扳著手指頭算著家裡人,也就不在家的林愛軍有可能出事。但就現在林愛軍的本事來看,出事的可能性不大,怎麽說他也算是先天境界的人了,雖然還沒到練氣一期,但對付下普通人。那是根本不在話下的。
“那會是誰呢?”杜娟淡淡煙眉攏在一起,著實想不出來。既然一時想不出來,那就先放一邊。
起身,小心的繞過房門口睡的四仰八叉的杜子駿,杜娟來到廚房。
杜娟這人有個小小的毛病,估計不管是她自己還是家裡其他人,誰都沒有發現……那就是在她心情好還是不好時,都喜歡吃東西,大量的東西。
“小娟,你醒了。有什麽想吃的嗎,嬸嬸給你做?”桑春花放下手中織著的毛衣,拉著侄女道,“還是太瘦了。臉上一點肉都沒有。”
看看杜娟已明顯顯懷的肚子,桑春花皺皺眉道,“這幾個小家夥的胃口還真好,你吃多少下去他們就吸收多少,也不知道給你留點。
杜娟被桑春花無厘頭似的抱怨話說的煩躁全無,流光溢彩的眼眸笑意盈盈的看著她家嬸嬸道。“嬸嬸,他們才多點大啊,你說的再多,他們也聽不懂啊。”
“我知道他們聽不懂,但我就是想說他們。”桑春花也是個倔脾氣的,五十來歲的人了,已經有些更年期跡象,有時候脾氣來了除了杜娟喊餓,家裡誰也擋不住。
這不,眼見著自家嬸嬸又要開啟嘮叨模式了,杜娟立馬及時開口道,“嬸嬸,我餓了,有什麽現成就可以吃的東西嗎?”
“哦哦哦,有有有……”立馬桑春花啥心思都沒了,相比與年輕人的速度跑廚房為杜娟端吃的去了。
“這是我跟你婆婆最新研製出來的桃花糕,你嘗嘗,味道怎樣?”白玉似的瓷盤上,造型美觀的擺著三層粉色如果凍似的糕點,那晶瑩剔透的樣子,果斷吸引了杜娟。
伸出兩根青蔥如玉似的白皙手指,輕輕拈起一塊粉色桃花糕,輕啟紅唇,杜娟小小的咬了一口,頓時一股清甜的桃花香味迷漫在口腔裡。
“好吃,甜而不膩,清香爽口,您和婆婆的手藝見長了。”
“好吃就好,好吃就好。”桑春花沒有其他語言,只是說著最仆實的話語。但正是這最仆實的話語,才讓杜娟感到來自嬸嬸對她的疼愛。
轉眼又是幾天過去,杜娟心裡慌亂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了。
“三哥,你今天能否下趟山,打聽下R市這幾天來的動靜,尤其是馬國棟那幾人,是不是老實待在單位或者家裡。”杜娟面上不顯,但心裡一直擔心著,生怕家裡哪個人在她忙著安胎時,著了誰的道,尤其是幾個孩子,那可都是林、杜兩家的希望,閃失不得。
杜世康知道小娟妹妹有些不未人知的本事,所以他也沒問原因,直接點頭裹上軍大衣就下山了。
碧桃谷外,撲簌簌的下著雪團子,杜世康摸出副墨鏡,小心的固定在鼻梁處,快速的往下山劃去,他能感覺的到小娟妹妹的焦急,別以為她遮掩的很好。
其實家裡其他人多多少少都有些感覺,因為小娟妹妹經常會做著某件事發呆,要喊她好幾聲後才會有反映,這讓他們很擔心,只是互相都裝著糊塗。
“哎,大妹子,這麽大的雪,世康還要出去,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呂筱琳手裡機械似的捏著麵團,眼睛一直朝著谷外看著,她擔心林場那的少鵬,也擔心出任務去的兒子。
“從小娟房裡出來就直接出去了,阿姐你說,會不會小娟跟三兒說了什麽,讓他快要吃午飯了還要出去?”
桑春花時時關心著杜娟,對於杜娟一絲一毫的變化,不說了解的百分百,但也能從她細微的變化中知道些什麽。比如飯量大增,完全超過平常吃飯的量。又如對於不喜歡吃的菜,她也會無意識的往嘴裡送。
“肯定是說了什麽!”呂筱琳一臉篤定道,“可惜孩子們都太有主意了,搞的我們這些做家長的一點用處都沒有。”
“誰說不是呢。”桑春花趕緊心有兮兮的點頭讚同。
這半下午,讓杜娟感受萬分煎熬,整個人都沉不下心思。她怕引起婆婆和嬸嬸她們的注意,下午一直躲在房裡不敢出去。
好不容易挨到傍晚時分,杜娟望眼欲穿的盼回了杜世康。
但杜世康卻沒能為她帶回有用的消息。
“那幾人都安分守己著,沒有任何可疑的地方……”杜娟轉著磨似的一手托腰一手輕輕撫著肚子,突然她想到個人,“三哥,你今天有去軍屬區嗎,神龍大隊那的胖嫂家。”
“我只顧著在城裡打聽了。”杜世康二話不說的站起來道,“我再下趟山。”轉身消失在碧桃谷內。
“……”讓想叫住杜世康的桑春花生生把三兒兩字卡在喉嚨裡,讓她嗆了好一會才舒坦。
“小叔叔的功力好像見長了。”杜子鴻煞有介事道,“看樣子明天我們得新增下項目。”
“什麽項目?”
包括孔嚴兩家孩子在內,全都一副以杜子鴻唯命是從的樣子等著他說話。
“劃雪!”杜子鴻濃黑的劍眉一挑,看著在坐的各位師兄妹道,“子雯子琪你們明天從山上到山下來回劃一趟,其他人劃半趟,就這麽決定了。”
誰也沒意見,尤其是孔嚴兩家的孩子,在見識了杜家孩子的功夫後,一個個練的可帶勁了,要不是杜娟每天給他們都規定了時間,估計都得用廢寢忘食來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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