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種幾乎截然相反的本源之力劇烈衝撞,幾乎是頃刻之間,還未從兩個十環聖耀法術中恢復的大地再度崩裂,這一次,對薩爾布呂肯以及周圍的土地造成了毀滅性無法恢復的傷害。
恢弘的金色聖光和灰白色的死亡波瀾依然在互相抗衡,然而大地沉陷,一道道裂痕蜿蜒出去,很快就有地下水湧出地面,灌溉出了一個一望無際的大湖。
這種恐怖的地質變化使得幾乎所有人失去了戰鬥的能力,他們只能呆呆的看著場地中心兩種世界本源之力的衝撞,這一刻,無論是晨曦之主尤麗希婭還是不死君王巴德斯都全力以赴,進入了最關鍵的生死搏殺之中!
然而巴德斯在之前落入了算計,消耗了全身大半死亡本源之力,又被兩個十環聖耀法術直接擊中,在這半神之間的衝突之中漸漸落於下風,璀璨的聖光逐漸壓製了死亡波瀾,巴德斯當真陷入了最危險的境地之中。
就在這時,變化之主維克多也返回了戰場,他衝入了巴德斯的死亡本源之中,打出了一道最強大也最有效的九環傳奇變化法術“維克多惡意變形術”!
這是一道混亂而又無序的變形法術,最初出自維克多的一次失敗實驗,但是他發現這法術用於敵人身上卻有著極強的殺傷力,經過後來數十次改進和探索,這個法術已經變成了他壓箱底的絕招。
盡管不死君王巴德斯已經是半神之軀,但是失去了死亡本源之力後,在這九環傳奇變化法術面前卻無法抵擋,全身的骨骼、組織、血液於一瞬間完全不受控制,開始混亂的變形移動,而且完全沒有任何規律可言。
他的身體於一瞬間變成了一堆混亂的血肉骸骨,這使得巴德斯陷入了更大的困境之中,化作一道金色利劍的尤麗希婭趁機斬出輝煌一刀,直接破碎了巴德斯的頭顱,將他的大腦完全衝洗碎裂,不死君王巴德斯戰死!
然而在最後一刻,巴德斯的靈魂卻被一股詭異卻又異常強大的虹吸瞬間吸走,從歐倫特大陸消失了。
“靈魂護命匣!”維克多確認了戰果,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正是不死君王巴德斯當初三次死亡而又三次復活的關鍵,除非能夠摧毀他的命匣,誰也不可能徹底殺死他。
但是這戰果已經遠遠超出了最初的預計,不但重創了不死君王巴德斯,而且將他擊殺,打入了靈魂護命匣中!
即使巴德斯能夠再度復活,也需要很長一段時間,而對於封神競賽而言,原本一路領先的巴德斯無疑已經開始掉隊了!而所到之處只有死亡與毀滅的不死大軍,也不得不停下他們繼續征服的腳步,這對於光明陣營而言無疑是一個非常重大的勝利。
“退!我們迅速退回新瓦格特堡,等待陛下再次歸來!”傳奇巫妖扎曼斯坦和蘇伊士直接號令不死大軍迅速撤退,不過原本鋪天蓋地的不死大軍已經大半在這恐怖的天地大變中毀滅,只剩下了數百名大師階以上的強者和少數高階精英僥幸逃離。
“法蘭西勝利了!晨曦之主尤麗希婭、變化之主維克多·雨果,獅心王者奧隆,還有一位神秘的元素學派超級魔法師,總計四位聖域甚至之上位階的強者,放眼整個歐倫特世界,也只有神聖諾曼帝國和千法之塔聯手,才能拿出這麽輝煌的陣容了!”海默感慨道。
而那位始終沒有露面的神秘元素魔法師,在他心中無疑已經和西維·弗洛斯特畫上了等號。
法蘭西人收攏了殘軍,這次戰爭中損失並不大,但是他們並沒有繼續追擊不死大軍。
以薩爾布呂肯為中心,
方圓數十公裡已經變成了一片絕域,堪稱死亡之海,別說普通人,就是高階職業者也無法在這裡存活,即使短暫停留也會有很大健康隱患。站在馬奇諾防線的城頭上,看著面前這一面灰黑色的沉寂之海,奧隆將手中長劍插在地上,眺望了一眼遠方:“戰爭暫時結束了!法蘭西勝利了!”
“法蘭西萬歲!晨曦之主萬歲!國王陛下萬歲!”所有的法蘭西人全都熱情歡呼起來,這場戰爭雖然持續時間非常短暫,但是戰爭強度卻是史無前例的高,以往的戰爭中高階職業者都是中堅,甚至大師階的強者都能起到決定戰爭勝負的作用,但是現在,連傳奇職業者也只能在這戰爭中打醬油,引領雙方對決的居然是兩位歐倫特世界有數的強大半神!
發生在神聖歷1788年4月的這場法蘭西王國和埋骨之地之間的戰爭,史稱第二次亡靈天災戰爭,最終以法蘭西獲勝,埋骨之地戰敗,不死君王巴德斯再度被打入靈魂護命匣結束。
黑暗議會的議長戰死,這對於整個歐倫特世界的震動都堪稱無與倫比,因此這一戰中,無論是晨曦之主尤麗希婭、變化之主維克多·雨果,獅心王者奧隆,還是白馬騎士維斯比、灰燼使者夏洛特、藍色魅影蘭尼斯特等在戰爭中大方光彩的英雄都得到了廣泛傳誦,吟遊詩人開始將他們的故事變成史詩傳唱,載入史冊。
而起到扭轉戰局關鍵作用的西維,則選擇了拒絕奧隆國王的美意,隱藏了自己在這一戰中發揮的作用。
不過奧隆決不會忘記這位年輕卻又強大的奧術師,很快西維就從紫羅蘭伯爵冊封成了紫羅蘭侯爵。
晨曦之主尤麗希婭的信仰擴張再次加速,不僅僅是法蘭西王國境內的信仰日漸虔誠,連歐倫特大陸各地都有不少絕望中的人選擇將信仰交付這位親手擊敗了不死君王巴德斯的光明半神,一時間晨曦之主尤麗希婭的威名壓倒了殘陽之主英菲尼迪,成為整個歐倫特世界無數人心中的救世主。
而變化之主維克多·雨果變化的上古紅龍也為無數吟遊詩人傳唱,這位稱號傳奇魔法師的強大也開始為無數人所知曉,連帶的將其他稱號傳奇魔法師的格調也提高了許多,甚至隱隱高於尋常聖域強者。
不過此刻依然還在歐倫特大陸活躍的稱號傳奇魔法師也僅剩一位了,那就是“第七法”,構裝女皇迪黛拉。
第一法圖拉法特已經有數百年沒有出現在公眾面前,第二法格羅迪克早已前往歐倫特之外的宇宙,第三法巴德斯成就了半神,第四法克羅米也已經歸隱,第六法維爾伊斯特早已隕落。
然而很多人已經開始將西維·弗洛斯特這位奧術的首創者視作下一位稱號傳奇魔法師,也就是“第八法”,他將最古老的元素學派發展到了極致,幾乎是整個歐倫特大陸公認的元素學派第一人。
因此在這一戰之後,無數人爭先恐後的開始學習魔法,希望能夠拜入一位稱號傳奇魔法師的門下,無論是千法之塔還是法蘭西皇家魔法學院的門檻都太高了,只有西維·弗洛斯特坐鎮的紫羅蘭學院公開錄取魔法師和魔法學徒,而且沒有任何暗箱操作,成了無數人最渴望前去的魔法聖地。
因此在神聖歷1788年6月的紫羅蘭招生考試中,破紀錄的出現了整整八千名考生,要知道其中最差的也是一個月就能掌握零環法術的魔法學徒和年輕有為的魔法師!
最終紫羅蘭再次擴招,精選了其中兩千四百名學生加入學院,其他落選者也大多沒有放棄,他們選擇了在紫羅蘭六島或者西西裡島定居,籌備明年的紫羅蘭招生考試。
在第二次亡靈天災戰爭之後,整個歐倫特世界的格局陷入了短暫的平靜,除了少數沒有統治者的混亂地區,戰亂逐漸平息,秩序都開始慢慢恢復,無論這秩序屬於光明還是黑暗。
不死君王巴德斯的死亡無疑對於“死亡意志”萊因哈特是一個絕對的利好消息,他直接打出了自己的旗號,開始招攬心腹、擴張勢力,反撲了部分埋骨之地佔據的萊茵聯邦故土,成為了戰略收縮階段的不死亡靈的頭號大敵。
這種短暫的和平無疑是西維非常希望見到的,無論是他本人還是整個紫羅蘭都在飛速成長之中,最需要的正是時間。
音樂之主蘇菲也抓住了這短暫的和平,在1788年7月1日,她在西西裡島的巴勒摩現身,來自歐倫特大陸各地,無數為音樂如癡如醉的人聚集在最新落成的和平廣場和巴勒摩歌劇院,在這裡,音樂之主蘇菲的吟遊詩人協會和音樂家協會改組合並成音樂教會,蘇菲在無數人的歡呼聲中開始收集信仰之力,正式加入了封神競賽之中。
不過蘇菲所瞄準的神職是音樂,這是一個神力較為微弱而又不太強力的神職,她並沒有任何封神道路的競爭者,也不會引來太多敵人的敵意。
西維和娜塔莉亞作為西西裡島事實上的主人,也參加了這次音樂盛會,在這段時間,蘇菲經常借住在紫羅蘭堡,和男女主人的關系已經變成了很親近的朋友。
在這次音樂盛會之後,蘇菲在位於巴勒摩郊外的新玫瑰城堡舉辦了一場酒會,宴請來自世界各地的音樂家和吟遊詩人,這些人都是她十年來經營的基本盤,只不過有很大一部分隕落在了浩劫殘陽之後的動蕩之中。
不過來自神聖諾曼帝國和法蘭西王國的音樂人基本都到齊了,作為整個歐倫特世界光明陣營僅存的兩大強國,他們的生活和戰前並沒有太大變化,相比起那些在戰亂和困苦中僥幸生存下來或者乾脆就死掉的人來比,還真是幸運太多了。
新玫瑰城堡是蘇菲特意請西維設計,並由最新成立的“紫羅蘭建築公司”承攬建造的超級城堡,完全集藝術美感和實用性於一體,甚至足以可以紫羅蘭城堡相媲美,每一位受到邀請的客人都讚口不絕。
此刻,在新玫瑰城堡的一層側廳之中,正擺放著一台規格非常高,也非常華麗的鍵琴,琴體表面反射著淡淡的暗紅光芒,如玫瑰,如美酒,映襯著雕刻在上面的玫瑰花瓣,帶著一種神秘的美感,這正是屬於音樂之主蘇菲的鍵琴。
此刻,正有一位中年鍵琴家在彈奏著,他穿著一身黑白兩色的演出服,長發飄飄,瀟灑異常,他彈奏的樂曲輕快而又流暢,如同小橋流水,又如蝴蝶飛舞,引得十幾位男女賓客在旁傾聽圍觀, 不時點頭。
“這位正是來自波爾多大區的鍵琴家皮爾曼先生!他的彈奏經常會引得真正的蝴蝶飛舞而至,停靠在鍵琴上,因此被人稱作蝴蝶密友!”有認出這位鍵琴家的身份,向周圍的人介紹道。
許多人都喜歡這種音樂,因此圍攏過來傾聽的人越來越多,幾乎整個一樓大廳的客人都齊聚於此。
在這種情況下,一位正在長長的餐桌面前狼吞虎咽的潦倒男青年就顯得特別突出,他就像完全欣賞不到音樂魅力的普通人一樣,左手一塊肉松麵包,右手一杯香檳,吃一口喝一口,不亦樂乎。
他面前的餐盤已經擺了一大堆的蝦皮,很顯然消滅掉了完整一盤的大蝦,這種雲卷殘風的吃相顯然讓無數賓客指指點點,暗自偷笑。
要知道音樂家可是自詡優雅的身份,大多數也都是貴族子弟,而吟遊詩人也講究風雅和風度,絕不是這種餓死鬼一樣毫無任何禮儀的人所能勝任的。
但是整個新玫瑰城堡的人都是音樂之主殿下親自邀請的賓客,因此也並沒有人上前打擾他的飽餐。
皮爾曼一曲終了,禮貌的站起身來致謝,周圍的賓客都送上了熱烈的掌聲。
剛剛安靜下來,皮爾曼剛要說些什麽,一聲響亮的飽嗝聲突然響徹了整個大廳,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位潦倒的年輕人身上。
“大家繼續啊?”年輕人再吞下一口肉松麵包,一副你們隨意的樣子,看上去異常的輕松。
“請問怎麽稱呼?你是這次受邀的賓客,還是進來混吃混喝的?”終於有一位客人看不下去了,高聲呼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