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裡,司徒少南躺在手術台上,耳邊是醫護人員有條不紊的忙綠聲。
麻醉師已經到位,再次測量血壓之後,在護士的幫助下,她側過身子,把後背對著麻醉師,進行麻醉注射。
麻醉很順利,接下來唐醫生帶著帶著無菌手套的手舉在身前,站在她旁邊,因為帶著口罩,所以她的聲音微微有些發悶。
“手術要開始了。”
司徒少南衝她微笑,她的聲音也因為帶著氧氣罩有些悶悶的,但卻有著不容忽視的堅定:“唐醫生,不管如何,請保住我的孩子。”
之前她一直沒有說過這話,因為她知道,手術室外的任何一個人都不會同意她的這個決定,所以,在最後一刻,她才向唐醫生提出這個要求。
唐醫生沒有說話,只是深深的看著她。
此時,麻醉師讓司徒少南試著動動腿,隨即,司徒少南大腦發乎信號想要讓自己的腿動一動,可是任她如何努力,都無法移動半分。
這是一種不受掌控的無力感,會讓人感到心煩意亂。
雖然這是麻醉的最好效果,但是她不喜歡這種不由得自己掌控的事情發生。
可是人生不就是這樣,總有無法讓你掌控的事攪亂你原本平靜的生活。
隨後,麻醉師又讓她動動大腳趾。
隨即司徒少南照著他的話做,和之前不同,她的大腳居然能動。
麻醉師馬上解惑說,如果她的大腳趾不能動,麻醉就失敗了,而且是嚴重的失敗。
隨著麻藥的起效,唐醫生那邊也帶著助手開始進行手術。
耳邊是滴滴答答的檢測儀發生的聲音,還有醫生和護士相互傳遞手術器械發出的輕微的碰撞聲。
雖然司徒少南進行的是半身麻醉,她的意識是清醒的,但是她的視線卻被擋住,無法看到手術的過程。
她努力的平複自己的情緒,不要自己出現緊張的情緒,雖然她曾經面對過窮凶極惡的歹徒,也曾被宣布過死亡,但是卻沒有那一次能有這次手術帶給她的衝擊大,打碎了她慣有的冷靜和沉穩。
距離司徒少南進入手術室不過才十幾分鍾,可是對於手術室外面等候的人來說,仿佛有一個世紀那麽長。
梁雲和陸琴婉二人神同步的在手術室外面踱著步子。
白羽和曲浩則分別陪在自家媳婦兒身邊。
此時的憂憂小朋友靠在爺爺的懷裡,看著大人們一個個都凝重的神色,百思不得其解。
雖然生孩子是和平常的事,可是司徒少南不僅僅是生孩子,還是在經歷一場嚴峻的生死考驗。
她的情況很特殊,如果一旦有一點差錯,很有可能母子三人都保不住,
這是所有人都無法接受的結果,但是他們都祈禱著命運的眷顧,讓她們母子三人平安的出了那手術室。
金一鳴靠牆站著,好像自從司徒少南被推進手術室裡以來,他的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過手術室的門,左手臂環在胸前,右手手肘支在左手臂上,手掌緊握成拳抵在唇邊,如果仔細看,可以看到他牙齒正咬在曲起的食指關節上,甚至已經咬出了深深的牙印。
但他似乎感覺不到疼痛一般。
因為這是他唯一宣泄他此刻心中煩躁的方法。
手術室裡,唐醫生嫻熟的進行著手術,一旁的兒科醫生在靜靜等待著。
雖然注射麻藥,司徒少南沒有絲毫的痛感,但是她卻能清楚的感受到手術刀劃過皮膚的那種冰冷的觸感,就像子彈穿透身體的時候一樣,冰冷而麻木。
望著頭頂的手術燈,她忽然有種眩暈的感覺,好像被催眠了一樣,耳邊的聲音也隱隱有些飄忽不定。
只是旁邊一名小護士突然發出的驚呼還是清晰的被她捕捉到了。
“不好,產婦血壓升高了。”
隨著小護士的驚呼,手術室裡頓時忙亂了起來。
術中血壓突變的情況唐醫生早就預料到了,但卻沒想到還是不可避免的發生了。
這對產婦來說,無疑是致命的。
手術進行一半,她們要搶救產婦,也要盡量的保證孩子的安全。
司徒少南的眼皮有些重,而她自己也突然察覺到了不尋常,她努力的支撐自己的意識,吃力的伸手抓住了離她最近的小護士,剛要轉身的小護士感覺被一股力道拉住,不由得低頭看去,入目的是一隻蒼白的手此時正用微弱的力量拉著自己的衣角。
實現上移,對上司徒少南懇求的眼神,氧氣罩裡被她的呼吸染上了一層白色的水霧。
知道她有話要說,但是可能是因為此時虛弱,再加上有氧氣罩的阻隔,司徒少南的聲音很小,小護士急忙壓低身子,湊到她嘴邊仔細聽。
“孩子,保孩子,孩子,孩......”
沒等司徒少南說完,她的抓著小護士衣角的手一松,無力的垂了下去。
小護士看著她輕輕合上的雙眼,心頭一驚,急忙檢查她的情況,發現只是昏迷,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氣,忙大聲衝醫生說;“產婦暈過去了。”
隨即,唐醫生急忙上前查看司徒少南的情況,手術室裡的氣氛也因為司徒少南的昏迷更加緊張了。
門外的眾人還都保持著之前的狀態,只是隨著時間的流逝,也都越加的焦急。
金一鳴的心忽然猛的跳動了幾下,一個不留神,要吃狠狠地咬上了唇邊的食指,疼的他一個激靈。
不知為什麽,此時他的心慌亂的不行,總感覺有什麽事要發生。
忽然,他疾步走到手術室的門口,抬手拍打著手術室的門。
這一舉動震驚了在場的所有人,白羽急忙衝上前,製止他,“你幹嘛,這是手術室,別亂來,影響到裡面的手術怎麽辦。”
金一鳴的手被白羽握住,他有些急切的轉頭看著白羽,聲音裡是掩飾不住的惶恐和顫抖, “我要進去,她現在不好,一定是出了什麽事,我有感覺,她現在一個人戰鬥一定很辛苦,我要去陪她,給她力量。”
金有成上前勸道:“那你也不能亂來啊。”
隨即司徒文說道:“我去安排你進去陪產。”
金一鳴感激的看著嶽父,連連點頭。
其實一開始,他是打算進去陪產的,但是唐醫生說怕他在影響他們手術,便拒絕了他的請求。
但是此時他的心慌的不行,他已經顧不了那麽多,他隻想馬上見到她,確認她是安好的。
很快,司徒文就找來護士,領著金一鳴去換衣服,消毒。
當他穿著無菌服,一切準備妥當,準備進入手術室的時候,手術室的門突然被打開。
一名穿著無菌服醫生從裡面走出來,手裡拿著一份文件,看著手術室外的產婦家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