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片片白色蓮瓣在半空憑空盛開,由金色手臂所持有的佛輪也在水波般的波紋之中憑空出現,陣陣金色佛光與白色火焰,在半空交織而成了一道如同水桶粗細的白金色光柱,並且帶著一股恢宏莊嚴的氣息向赫連煌迎頭砸下。 “殺……呼…呼……殺…”
赫連煌此刻早已忘記了什麽法訣神通,只是在嘶吼中吐出這幾個含糊不清的字符後,便揮動起手中蚩尤旗,由廣闊旗面所引動的無邊血雲,就猶如一柄近千丈長的血色刀鋒般,帶著荒涼暴戾嘶吼咆哮之聲向天蒙禪師斬下。
只是這佛輪與蚩尤旗的對抗卻,並未引發什麽驚天動地的聲勢,白金色佛光幾乎毫無任何抵抗就被血色擊了個粉碎,並且化作了道道璀璨的金色光暈,將那原本渾噩的暗紅色雲端照的通通透透,聲聲梵唱與陣陣檀香味不斷傳來,無數姿勢各異的佛陀,菩薩,羅漢,比丘僧兵之相,在菩提妙樹與金蓮虛影之中逐漸浮現。
如此佛光非但沒有對赫連煌與蚩尤旗造成任何傷害,仿佛就連絲毫傷害性都不具備,只是帶著濃鬱氣息的投影而已,這一幕要是換做正常修士遇到肯定會心生警惕,不過蚩尤旗卻不具備如此思維,只是如同被激怒凶獸一般,以暴戾至極的姿態大肆揮霍著體內魔氣,以道道煞氣血浪將眼前影像破壞殆盡,只是每當煞氣散去之後,這些影像又會如同煙雲般恢復原狀。
與此同時,一隻不帶絲毫煙火氣息的枯槁手臂卻突然在赫連煌身後出現,雖說其中並未散發出絲毫氣息,也沒有任何佛光金芒發出,看上去仿佛只是一名尋常老者的手臂,但赫連喧灼卻是看的大驚,手中急忙將五兵戟法之中速度最快的駭刺,刑鉤打出,想要在這條手臂砸中之前將其抵擋住。
雖說這黑鐵魔宮的赫連喧灼,世間也是最強的幾個隱世老魔之一,距離已證羅漢的天蒙禪師也只是遜色一籌,不過這一籌卻是凡境與超凡的絕對差距,原本在意識反應上就相對慢了一拍,如今還是後手發動,怎麽可能攔的下天蒙的攻勢,那看似輕飄飄的枯槁手臂就在即將接觸到赫連煌頭顱自時,通體突然變成金色,在白金色佛火之下將他的頭顱砸了個粉碎,慘白色的骨片伴隨著腦漿血液向四周飛濺了出去。
雖說蚩尤旗內蘊含著蚩尤的殘存意志,但說穿也只不過是一件法寶,一旦法寶的掌控者被殺之後,就算擁有多麽龐大的威能都無濟於事,隻得在不甘的咆哮聲中逐漸散去,並且重新回到蚩尤旗的束縛之中。
天蒙禪師對於赫連喧灼與赫連煌並無甚太大仇恨,眼下他的目地只是將殺死尊勝的血魔尊者格殺,所以當下並沒有趁勢將其打的元神破碎,只是被斬斷了赫連煌與蚩尤旗的所有聯系之後,這金色手臂之中散發出的萬道佛光就突然消失,重新將佛輪打向林峰。
而那赫連喧灼見到如此一幕後也略微松了口氣,兵家修士與武修畢竟還是有所區別,雖說淬煉身軀也必不可少,不過卻並不是根本,只要元神未收重創就好,當下也不得理會天蒙禪師,護住了赫連煌魂魄之後,便祭出了白虎旗卷住了蚩尤旗的本體。
不過,還未等赫連喧灼將這件門派至寶收回,半空咆哮著的血色魔影就化作一道血紅色的光芒,如同流星般轉瞬即逝,直直沒入了蚩尤法身之中。
這一幕非但出乎了天蒙禪師與赫連喧灼的意料,就連一直關注著這一戰的太奕公子與老天妖等魔頭都大吃一驚, 雖然都隱隱猜到了其中含義,
不過這從未有過的舉動卻是令他們不敢置信。 蚩尤是何等存在,上古巫祖血脈的傳承者,曾經一度將軒轅黃帝的人族大軍,打的是就連半點還手的力氣都沒有,最後哪怕是在諸天之神的聯手之下,也並未死在軒轅劍之下的九黎戰神,想要壓倒如此人物意志,重塑法相,奪舍重生,這已經不是瘋狂這兩個字能夠描述的了。
只是當深淵意志直接那承載了混沌中的憎惡、黑暗、腐敗與邪惡意志浮現之時,隱隱能夠感覺到如此氣息的天蒙禪師與太奕公子等人,心中所有的想法卻都被難以置信的驚駭所代替。
雖然只是一縷微不足道的意志波動,但如此意志的來源卻連歷萬劫而不磨的至高存在,混元無極大羅金仙都無法與之相比,如此存在根本不是這些堪堪到達天仙級的修士所能理解的。
在那隱晦的古老邪惡意志之下,穢惡魔氣再度大盛,原本由於赫連煌之死逐漸消散的蚩尤法身再度變得凝實,那近乎於漆黑的暗紅之中,甚至出現了根根跳動著的血管與骨骼紋理,阿貝爾斯魔紋也浮現在了身軀之上。
漸漸的,那耳鬢如劍戟一般的魔神面容竟是變得越發妖異,額頭的虯角也越發扭曲並且向後彎曲,在那仿佛隨時都要滴下血來的殷紅色發絲之下,代表著深淵領主的星痕散發出了銀色光芒,盡管看似與之前並無太大變化,不過在場所有修士卻能夠感覺到,眼前這個血色魔神已然從蚩尤旗控制之下的法相,轉化成了一個真正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