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天蒙禪師與尊勝禪師分別祭出普度佛光與佛陀劍之時,智公禪師卻被眼前暗金色的修羅魔佛阻攔住了,看著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哪怕是這個素有神僧之名的老者也是感慨萬千,好半天怔怔的沒說話,既有對這名曾經弟子坎坷遭遇的哀歎與惋惜,也有不明白自己心思如此墮入魔道的憤恨與落寞。 而修羅禪師雖說已然墮入了魔道,但卻一直不曾向佛門中人動過手,對於這個曾經的恩師,眼眸中的神色也是同樣複雜,對於智公禪師,他心中的確是有一些愧疚之心,不過更多的卻是對昔日恩情的記掛,與關鍵時刻根本不施援手的冷漠與失望。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佛魔只在一念之間,往日一切老衲盡皆了解,如今萬事已了,何必在這魔道之中沉淪,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雖說心中有千般萬般的無奈,但如太奕公子與出世血魔皆不是尋常之人,哪怕尊勝同時對上也是凶多吉少,阻止蚩尤旗的出世更是拖不得,所以智公禪師臉龐之上浮現出些許歉然之色,略微搖搖頭說道。
“哈哈哈,好一個苦海無邊回頭是岸,昔日家人親朋被屠戮殆盡的時候,這些打著降妖除魔旗幟的玄門正道弟子不是爭著搶著要將我推入魔道麽,那時候師尊您說過什麽,怎麽如今怎麽又換了這幅面孔了呢。”
在魔身法相之中的慧剛出口之聲就猶如雷鳴一般,滾滾音浪更是向四周不斷擴散。
“唉,昔日殺你父母親朋之人固然有罪,但那軍營中之人莫非雙手都沾染過你親朋之血麽,有多少被災禍亂世所迫,寄托著家中親人思念無奈從軍之人,又有多少一心為了保家衛國的熱血男兒,你被心中執念所惑,犯下累累罪孽老衲又怎能以一己之私包庇與你。”
雖然智公明白這些修士們之中有誰會在乎世俗軍人的死活,當初之禍完全是由那些被貪欲衝昏了頭腦的正道修士所引,但此刻在這正道聯盟匯聚的金頂之上又怎麽能如此明說,轉口之間便將事情引導了屠戮凡人之上。
“哼,既然在下已經罪無可恕,那麽大師又何必浪費口舌,如今為何不出手懲處妖邪,為世間除得我這一禍患!”
修羅禪師也明白其中關鍵,見到昔日恩師如今還在替玄門正道遮蓋辯解,他心中原本的些許愧疚與記掛完全被憤恨淹沒,語氣也越發的森冷。
“癡兒,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雖你罪惡累累就連老衲也不能包庇,但我佛慈悲,只要是放下心中執念誠心悔過,那依舊可能贖清昔日罪過。”
智公禪師蒼老的聲音雖然並不響,但在場之人卻都是一愣,這句話什麽意思說的是再清楚不過了,修羅禪師更是感覺腦中嗡的一聲響,整個人都木了在當場,要不是他已入修羅魔道,性情早不複當年,在此恩情之下淚如泉湧都不是沒有可能。
哪怕就連林峰聽到這句話也不禁感慨,論起挖牆腳,就算放眼整個多元宇宙也是找不出誰能與佛門相提並論的,如此同化包容性就算與深淵地獄相比都不差分毫,不論是邪道妖人也好,正道叛逆也罷,哪怕就算是最為凶戾殘忍不過的魔王,只要對於佛教來說擁有利用價值,那不論之前有多大罪過,都可以以這樣一句話輕飄飄的蓋過,以大法力將其度入佛門,天堂那容不得絲毫穢惡的教義根本無法與其相比,要不是剃度之後的佛家造型太過另類,比不得天堂的俊男美女們,那天堂在佛門面前簡直根本沒有資格與其競爭。
楞了好一會修羅禪師才再度開口說道:“好,
既然如此,那麽等我親手將玄門正道親手覆滅之後,必然放下手中屠刀,在佛祖面前贖我罪過。” 此話一出, 智公禪師也是一陣沉默,雖然已經預料到如此結果,但這昔日弟子當真如此決絕他還是有些無言以對,眼下這個爭端矛盾也只能以武力來解決了。
片刻之後,智公禪師與修羅禪師同時出手了,面對著移山轉嶽念法的鎮壓與迎面而來的修羅護法,智公禪師腦後浮現出了一輪無比明亮的光圈,一方火中金蓮隨之浮現,將山嶽重壓抵擋在外之後,近乎白金色的巨型手印隔空擊出,帶著煌煌燁燁的大日光明火直取修羅護法之中的修羅魔相。
雖說不論從修為還是境界上,修羅都要比智公禪師遜色了不少,之前與白眉真人的對抗之中又傷於南明離火,但此刻修羅禪師卻是沒有半分猶豫,十余丈長的暗金巨手帶著悲憤暴怒之意,攜無邊巨力直直的迎了上去。
當兩隻巨佛之掌相互碰撞在一起後一聲金鐵交鳴般的巨響頓時響起,層層音波伴隨著衝擊波向四周不斷擴散,雖然大日降魔掌在魔氣與龐大力道的侵蝕下顯得動蕩不堪,由佛力構成的巨手外形甚至顯得有些不穩,隨時都可能瓦解,但悲魔掌卻在大日光明火的灼燒之下出現了道道裂痕,化作一塊塊如碎玻璃般的暗金色碎片從半空中不斷落下,逐漸化作魔氣消散不見。
這大日光明火面前,不論什麽邪門法寶只要沾上半點,便會將其中蘊含的法門禁製燒的一乾二淨,立時淪為廢物,靈性威能全無,所以面對著這來勢不減的大日降魔掌,修羅禪師不不敢祭出自己的六臂魔兵,只是打出了一道道好似寸許長紅線般的魔火陰雷,從中將其徹底炸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