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爾坎·裂顱者此時此刻雙眸中已然被整個眼眸完全充斥,皮膚幾乎也逐漸被升騰而起的氣血染成了赤紅,根根血管也從表面爆出,仿佛每一塊肌肉中都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只是褶皺與蒼老的痕跡卻也逐漸擴散到了他的身軀上,而且這名嚼骨氏族酋長口中的咆哮與戰歌,也逐漸被含糊不清的吼聲與呢喃取代。 “竟然會完全相信惡魔之血的賜予,這些來自於德拉諾的生物族群,真是令我這個看客都感動不已……”
艾維看著眼前入魔的獸人酋長輕聲呢喃到。
不論魔鬼還是惡魔而言,對於如何讓各位面的生物相信自己都是一個永恆的研究課題,雖然魔鬼偏好契約,惡魔則更擅長欲望利誘,但本質卻都是欺騙,有些手段卻是通用,並且一直能夠取得良好效果的,而血液正是其中之一。
人們一直相信那些高等生命體的血液中蘊含著非同一般的力量,而魔鬼與惡魔更是其中最突出的,但往往卻根本沒有區分開血液與精血的概念。
鮮血,只不過是整個身軀微乎其微的一部分,盡管下界生物們體內異常強大的力量,賦予了它更高的能量活性,不過對於一個完整的生命體而言,除了來自於穢惡本源的氣息侵蝕外,並不會起到太大作用。
精血,則是整個身軀之中血液與能量反覆提煉凝聚之後的產物,其中蘊含著完整的能量循環結構,誕生於穢惡與負面情緒生物的精血則被稱為穢惡精粹,不但可能令融入者擁有非同一般的力量,而且還可能徹底改變這個生物的生命形態,只是對高等生命體本身造成的負面影響也會是永久性的。
盡管深淵魔王瑪諾洛斯盡管十分強大,不過也不可能達到通過自身精血改造整個種族的地步,如此消耗就算將他整個榨乾估計都不夠,而且通常來說,想要獲得真正穢惡精粹的唯一途徑,也只有捕捉到一隻下界生物後自行榨取,否則取得的只會是各種蘊含陷阱與負作用的偽劣產品。
對於德拉諾獸人來說,瑪諾洛斯的血起到的作用基本是心靈與意識上的,通過嗜血殘暴植入取代了原本清醒的意識,而這初步的魔化效果,更多的也是通過壓榨自身潛在生命力實現的。
色欲化身艾維如今所做的,就是在這個基礎上進一步構建出與生命力相連的引導,令這名獸人酋長認為力量來源於體內血脈,在沉醉在心中負面情緒中後不斷通過能量循環燃燒自身生命力。
哈爾坎·裂顱者原本機敏而又狡詐的戰士,猶如一道風暴般不斷遊移,一個側步避開護盾守護的方向,從旁一擊砸碎目標的胸腔或是頭骨,但如今更多的卻是連人帶盾一並砸碎,而且將眼前敵人擊殺後往往不會停止,繼續對於屍體加以重擊,直至其碎裂或者被肢解才罷休,就如同一台極端蠻橫而又殘暴絞肉機一樣。
“吾?這個天空怎麽變得越來越暗,大地也一片暗紅,難道我又回到了德拉諾。”
如此意識在哈爾坎·裂顱者的腦中一閃而過,在他的視野中,無窮無盡的人類戰士猶如潮水般向他襲來,並且不斷被他手中戰錘碎骨砸成了破裂的血肉,原本清晰的視線在血雨的遮蔽之下愈發模糊,天空與大地也被一層厚厚的血漿屍骸所覆蓋,而耳朵中傳來的聲音也越來越輕,直至最終徹底歸於寂靜。
當他臉龐變得猶如枯槁老者一般,皮膚也完全變成了深紅色後,這名嚼骨氏族的酋長竟開始在周圍繁複繞圈,並且憑空揮舞著手中戰錘碎骨,
看上去簡直猶如瘋魔一般,而且隨著時間的延續,他甚至開始不再能夠區分敵我………… “酋長!酋長你怎麽了……”
“不!酋長,我是……”
一名嚼骨氏族的戰士剛想要上前詢問,還未等話語說完就被哈爾坎一錘砸碎了頭顱,另一名沒來得及逃開的戰士,胸腔也被砸的完全塌陷了下去,眼看就活不成了。
哈爾坎·裂顱者的瘋狂令嚼骨氏族的獸人軍團徹底陷入了混亂之中, 而艾維也將身上披著的隱匿之袍扯下,緩步從出現在了眾人眼前,一道道寒冰箭伴隨著奧術飛彈鋪天蓋地的向獸軍襲去。
“厄,假的?將這卑劣懦弱的人類法……”
幾名身著獸皮鐵鎧的獸人統領,見到一道道魔法飛彈猶如幻影般從他體內穿透後如此吼道,不過衝鋒的號令還未說完,一道寒冰箭就刺入了他的胸膛,冰冷的氣息令他胸的血液陷入了凝固。
如此突如其來的一幕徹底擊潰了嚼骨氏族戰士的防線,盡管心中暴戾令他們完全不知道恐懼與疼痛是什麽,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們蠢笨到願意送死,這名統領的慘死不由得令他們陷入了遲疑,之後的衝擊波動,虛幻閃光與錯亂幻像等法術更是進一步剝奪了他們反抗的能力,徹底陷入了慌亂之中。
對於陷入癲狂的哈爾坎·裂顱者,艾維則是沒有釋放任何法術,只是任由這名曾經無比強大的戰士,將最後的生命力揮霍一空,那壯碩而又蒼老到了極點的身軀,最終竟是在力量最強盛的同時瞬間乾癟了下去,就如同被風乾的木乃伊一般倒在地上。
幻法師艾維之名,雖然還沒有傳遍整個洛丹倫,不過僅僅在這奧特蘭克山脈中卻是無人不曉,對於這名幻法師的援助,人類聯盟軍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手中弓弩不斷射出,一片片箭矢狂風暴雨般的向眼前獸人襲去,盡管這場戰鬥只是整個戰役中其中微小的一環,但哈爾坎·裂顱者之死,終將轉化成整個嚼骨氏族的災厄,令奧特蘭克山脈的獸軍徹底淪入大潰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