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的一上午,唐豆還沒接見完道格拉斯,一波又一波的客人接踵上門,面對著各種理由的討好巴結,唐豆實在是煩不勝煩。
唐豆忍不住偷偷咧起了嘴,原來管理龐大的錢氏企業竟然比管理一個國家還要繁瑣……
這樣可不行,凡事都要事必躬親,人力終歸有限,像這樣下去早晚會亂套。
唐豆不僅自己當過皇上,還曾經為秦始皇、朱元璋搭建過國家的政權體系,不過無論他是當大唐的皇上,還是幫助秦始皇、朱元璋打江山,基本上他都是甩手掌櫃的,具體的事情有具體的人去做,他只需要在關鍵時刻撥亂反正就足夠了。
此時唐豆腦子裡想的是要不要套用管理國家的模式來管理錢氏企業,把錢氏企業分門別類的交給幾個可以信任的人去管理,不過這個想法要跟錢慈航商量一下才行。
臨近中午的時候錢慈航睡醒了,唐豆把自己這一上午做的事情跟錢慈航說了一遍,也把自己的想法跟錢慈航說了一下。
錢慈航呵呵笑著衝著唐豆揮了揮手:“那是你的事,我不管。來,趁著午飯的時間,你再給我講講王羲之的事情,王羲之的《蘭亭集序》你是怎麽搞到手的?”
唐豆一頭黑線,這老爺子不是說要幫我多乾點麽,怎麽現在又成了我的事兒了?
這麽一大把年紀了,咱說話還能不能算數?
不過,錢慈航現在的興趣明顯已經轉移到唐豆在古代叱吒風雲上去了,他望著一頭黑線的唐豆哈哈笑著,討好的給唐豆夾了一點菜,衝著唐豆催促道:“臭小子愣什麽神呀,你還年輕,有的是時間,乾爹可是半隻腳已經踏進棺材了,你就不能多幫乾爹分擔一點,讓乾爹最後幾年能過得開心一點?”
唐豆無語了……
不行,要馬上把錢芊芊扶起來,哪怕是自己在背後多出點力,那也比現在這個狀況要好得多。
吃著午飯,講著自己從王羲之手中得到《蘭亭集序》的事情,唐豆雖然並沒有著重講自己在這件事情中起到的作用,可是睿智的錢慈航依舊從唐豆講述的事實中聽出了一些文章,他萬萬沒有想到,曠古爍今的《蘭亭集序》竟然是被唐豆這小子給逼出來的。
飯還沒有吃完,錢慈航就興致勃勃的拉著唐豆來到了書房,一定要唐豆向他展示墨寶才行。
錢慈航並非是不相信唐豆講述的故事,但是,這小子竟然可以把王羲之逼得險些沒有為蘭亭詩集作序,這豈不是說,這小子的書法造詣已經超過了書聖王羲之?
這怎麽可能?
反正不親眼目睹,錢慈航是多少持有些懷疑態度的。
墨是最好的徽墨,紙是最好的宣紙。
唐豆無語的研著墨,望著錢慈航問道:“乾爹,您想讓我寫幅什麽字?”
錢慈航站在書案對面,望著唐豆說道:“隨心就好。”
錢慈航知道,文人墨客在創作作品的時候,不要強求他創作哪一類的作品,只有隨心,才會有真正的精品出現。
唐豆一笑,挑選了一支毛筆蘸飽了濃墨,正準備落筆,這時,書房的門被輕輕敲響。
被打斷的父子二人向門口望去,錢慈航面無表情的衝著門口說道:“進來。”
推門進來的是哈瑞男爵,哈瑞男爵不知道自己正打斷了錢慈航的興致,他微笑著衝著錢慈航和唐豆微微鞠了個躬,開口匯報道:“錢先生、唐先生,聯合利華的皮昂總裁等候接見。”
“讓他回去吧,告訴所有人,讓他們都回去該幹嘛幹嘛去,這幾天我誰都不見。”錢慈航面無表情的衝著哈瑞男爵揮了揮手。
唐豆一笑,落筆飛快地在宣紙上寫下了四個大字。
錢慈航眼角余光看到唐豆有所動作,急忙轉回頭不再理會哈瑞男爵。
哈瑞男爵偷偷咧了一下嘴,急忙躡手躡腳的退了出去,輕輕關閉上了房門。
錢慈航看到唐豆揮毫潑墨在宣紙上寫的那四個大字,忍不住開口罵了起來:“臭小子,你就這麽糊弄我?”
唐豆寫好最後一個字,收筆望著錢慈航一本正經的說道:“乾爹,您又不講理了不是,剛才我問您要寫什麽字,您自己說的隨心就好。”
“臭小子,我是讓你隨心就好,不是讓你給我寫隨心就好。”錢慈航嘴裡罵著,卻已經繞過書案,準備欣賞唐豆書寫的這‘隨心就好’四個大字了。
唐豆哈哈一笑,換過一隻細小的狼毫,站在原地沉思了一會兒,蘸飽濃墨,在隨心就好四個大字下面筆走龍蛇的書寫了起來。
錢慈航見唐豆並沒有完成這幅作品,他急忙站住腳步停在了唐豆的身後側,靜靜的看著唐豆手中的狼毫如同穿花蝴蝶一般輕盈的在宣紙上跳躍。
萬事隨心莫強求,
何須苦苦用機謀?
一日三餐常知足,
得一帆風便可收。
莫妒紅塵多色彩,
生事事生何時休?
隨心隨意隨天道,
半卷紅塵半卷愁。
人生百年豈無憾?
捫心無愧自風流。
唐豆收筆,錢慈航鼓掌大笑:“好,寫得好,好一句隨心隨意隨天道,半卷紅塵半卷愁。好一句人生百年豈無憾?捫心無愧自風流。臭小子,你令老頭子感到汗顏了,老頭子活了一大把年紀,竟然還沒有你活得豁達。”
唐豆咧著嘴攙扶住錢慈航的胳膊:“乾爹,您取得的成就是這個世上所有人都垂涎而無法企及的,人生目標不同,只要百年回首問心無愧就足夠了。”
錢慈航呵呵笑著站到了唐豆讓出來的位置上,低頭欣賞著唐豆這幅書法作品,卻是語帶失落的說道:“可是我身上卻沾滿了銅臭味,洗都洗不下去。”
唐豆嘿嘿笑著用胳膊在錢慈航身上蹭了蹭:“那我也沾點。”
“臭小子”,錢慈航毫不客氣的賞了唐豆一巴掌,隨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除了這個臭小子之外,就已經沒有人敢跟錢慈航這麽說話了,跟這個臭小子在一起, 錢慈航仿佛覺得自己又回到了年輕時代。
錢慈航仔細的欣賞罷唐豆這幅字,抬頭望著唐豆微笑著說道:“把王羲之逼得寫出了《蘭亭集序》,這一回我信了。
唐豆伸手摸著鼻子說道:“感情您剛才一直就是不信呀。”
錢慈航哈哈笑著又賞了唐豆一巴掌,抓著他直接在沙發上坐了下來,迫不及待的說道:“臭小子,快點跟我說說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接下來,沒有接下來了。”唐豆愁眉苦臉的說道。
“怎麽會沒有接下來呢,沒有接下來你又是怎麽把《蘭亭集序》搞到手的?”錢慈航眼睛瞪了起來。
唐豆嘿嘿一笑,望著錢慈航說道:“接下來,謝安那貨拿了一杯水一杯酒過來給我解圍,結果這貨把酒杯遞給了我,我以為是水,一口就悶了,結果,我喝醉了……”
“啊?”錢慈航目瞪口呆,隨後,錢慈航忍不住哈哈的大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