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東坡尷尬的抹著一臉茶水,唐豆咳嗽著連聲道歉,反倒是小茜在一旁咯咯的笑了起來,直笑的花枝亂顫,令人不敢直視。
蘇東坡抹去滿臉茶水,望著唐豆說道:“賢弟,等一會兒就讓小茜陪你去看我這些年收藏的寶貝吧,還是那句話,這些寶貝全都是你的。不過為兄只有一個請求……”
唐豆一笑說道:“和仲兄請講。”
蘇東坡直視著唐豆一板一眼的說道:“賢弟,你切切不可再像二十年前一樣一走就是二十年,為兄離不開你。”
原來是此事,唐豆呵呵的笑了起來,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尋找傳國玉璽往後少傳了二十多年,而恰恰在大相國寺又被蘇澔給撞到了,自然不會再出現這樣的烏龍事件。
唐豆笑著點了點頭:“我答應你,以後每隔三五必定到府上來騷擾一次,只要和仲兄和嫂夫人到時不嫌我麻煩就成。”
蘇東坡哈哈大笑著站了起來:“這正是為兄求之不得的事情。為兄此時有些事情要去處理一下,就先失陪了,讓你嫂夫人先陪你到處遊玩一下,我這處府邸還是有不少宜人之處的。”
唐豆知道蘇東坡要去處理什麽事情,無論是誰要是提前得知朝廷馬上又要更換新君的消息恐怕也不會淡定,更何況是對權利頗為熱衷的蘇東坡了。
唐豆只是考慮要不要告訴蘇東坡趙佶即使成為皇帝,也不過只有二十五年的風光,隨後北宋就在趙佶的手中亡了。
唐豆想了想,這事兒也不急,即使是北宋亡了,自己如果想要拉蘇東坡一把的話,也能使他提早避開凶險。
只是蘇東坡也只剩下了一年多的壽命好活,想到這裡唐豆不禁有些悲淒,可是人有生老病死,這也是不能強求的事情。自己也沒有神仙妙藥能讓蘇東坡長生不老。
唐豆點了點頭,望著蘇東坡說道:“你去忙吧,嫂夫人也不必陪我,我自己隨便看看就好。”
如果身邊跟著這麽一個美豔不可方物的嫂夫人。唐豆還真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心思繼續去看那些寶物。
這並非是說唐豆就對小茜有什麽非分之想,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看到漂亮姑娘心跳加速是每一個男人的通病,不一定非得要得到才可。
再者說唐豆童鞋對於愛情還是非常執著的,不然的話恐怕早就被唐伯虎那老貨給糟蹋了。焉能迄今還保持著童子之身。
蘇東坡呵呵一笑,衝著小茜使了個眼色,示意她無論如何也要留住唐豆。
以前蘇東坡還不知道唐豆有預測未來的本事,如今可不同了,為了蘇氏一族,如果唐豆願意的話,他會把心愛的小茜親自送到唐豆榻上。
蘇東坡抱了一下拳正要轉身離開,唐豆突然想起此行的目的,急忙開口喚住:“和仲兄且慢,我向你打聽一件事。”
蘇東坡眉梢一挑。望著唐豆笑道:“賢弟有話請講。”
唐豆笑了笑開口問道:“和仲兄可知道有個叫做段義的農夫?”
小茜有些意外的望著唐豆,不知他為何會向蘇東坡打聽一個農夫。要知道蘇東坡可是堂堂的參知政事,是出入於廟堂的人,又豈會知道一個什麽農夫。
可是小茜沒有想到,蘇東坡聽到段義這個名字之後神色一變,他盯著唐豆看了片刻,突然揮手說道:“小茜你先出去一下,吩咐下去,任何人不得靠近書房,違令者殺無赦。”
蘇東坡殺氣淋漓的話把小茜嚇了一跳。慌忙施了個禮退下了。
她嫁入蘇府一年多,還從來沒有見過蘇東坡有如此猙獰的一面,可見他們接下來要談的話題必定是事關重大。
可是這個農夫到底是什麽人?竟然能讓蘇東坡瞬間變成另一個人。
蘇東坡跟在小茜後面,親自關閉上書房的門。下了門閂,呆立片刻,這才轉過身望向唐豆,走到近前這才壓低聲音開口問道:“賢弟,此間只有你我二人,我知道賢弟是異人。賢弟是不是存了問鼎之志?”
“啊?”蘇東坡的話把唐豆給問住了。
唐豆穿越古今,可從來沒有想過要在哪個朝代逐鹿天下,他現在最大的心願就是挽回那些已經失傳了的國寶,僅這一件事兒恐怕他這一輩子都做不完了,哪兒有什麽心思到古代來逐鹿天下。
話再說回來,唐豆要是真想在這古代稱王稱霸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別說是中國了,就算如同當初的成吉思汗那樣將鐵騎踏遍世界恐怕也能辦到。
國際軍火市場上買一把AK47不過才幾百美元的事,唐豆如果願意的話穿越到剛剛解體時的蘇聯,扔出大把美元眨眼間就能搞來一大堆,用這些逆時代的武器隨便在哪個朝代都可以組成一支無敵於天下的軍隊,平趟全世界也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可是這樣做有意義麽?
唐豆思考了一下,望著蘇東坡笑著說道:“和仲兄無需這麽緊張,對於逐鹿天下我沒有絲毫興趣,我的興趣只在傳國玉璽。和仲兄既然有此一問,看來這個段義確實是確有其人了,和仲兄跟我說說他的情況即可。”
蘇東坡眼角抽搐了幾下,有些不信的望著唐豆。
剛才在瞬間,蘇東坡甚至已經下了決心,如果唐豆真的有逐鹿天下之心,那麽他蘇東坡就是第一個對唐豆宣誓效忠的人,他相信憑著唐豆能夠卜知未來的能力,唐豆如果要想逐鹿天下的話必定可以馬到成功。
無意逐鹿天下,卻又盯上了傳國玉璽,這是什麽意思?
蘇東坡小心的在唐豆對面坐了下來,望著唐豆問道:“賢弟真的沒有問鼎之心?”
唐豆呵呵一笑,很堅決地說道:“沒有,我只是對這個農夫有些興趣。”
蘇東坡呼了一口大氣,心裡輕松了下來,卻又莫名其妙的有些失落,他端起桌上的涼茶喝了一口,望著唐豆說道:“為兄確實知道段義此人。此乃朝廷秘不外宣之事,外界根本無人知曉,就算在朝中,現在知道此事的人也絕不會超過十指之數。”
靠,原來還搞得這麽神秘,怪不得自己在市面上怎麽掃問也沒有探聽到一點消息呢。
可是後世又怎麽會流出農夫獻玉璽的傳說?
唐豆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在心中嘲笑了自己一句。
北宋還在的時候這當然是一個秘密,可是北宋滅亡了呢?而且這麽大的事件估計內廷也有文字記載,在北宋滅亡之後流傳出去也是很有可能的事情。
唐豆望著蘇東坡說道:“和仲兄,如果為難的話也不必告訴我太詳細,你只需告訴我這個段義是何方人士就好了。”
蘇東坡伸手拍了一下唐豆的大腿,板著臉說道:“賢弟輕看了為兄對你的真誠,為兄很不高興。莫說賢弟只是想知道這件事兒了,就算賢弟想要探問當今聖上的隱私之事,為兄也必定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唐豆急忙拱手道歉:“和仲兄不要誤會,我並沒有其他的意思,其實我只要知道這個段義是哪裡人,到哪兒可以找到他就足夠了。”
蘇東坡呵呵一笑,衝著唐豆說道:“我就算告訴賢弟,賢弟也不可能找到他?”
“為何?”唐豆問道,心中卻已經想到了一個可能,那就是這個段義已經不在人間了。
段義如果死了,別人自然是不可能再找到他,可是這對唐豆來說沒有絲毫問題,他完全可以穿越到段義還活著的年代去找到他,可是這個話唐豆卻不能對蘇東坡說。
蘇東坡微微一笑,衝著唐豆說道:“賢弟是不是認為段義已經死了?”
唐豆點了點頭,他確實是這麽想的。
蘇東坡笑道:“我不知道賢弟是從什麽地方聽說的段義此人,其實,這世上根本就沒有段義這麽個人,是我們幾個人杜撰出來的。”
“啊?”這一回唐豆真的吃了一驚。
杜撰出一個段義獻傳國玉璽的故事所為何來?
蘇東坡一笑說道:“傳國玉璽自秦以來幾經失落, 已經成為歷朝歷代君王的一塊心病。每一代君王無不想以傳國玉璽來證明自己的正統。當今聖上同樣也是存了這個心病,因此這才召集我們幾個商議出這麽一個農夫獻璽的故事來。此事本應該大肆宣揚才是,不過我們幾個又想出一策,想要淡化傳國玉璽在統治中的地位,正在命令玉匠趕製十隻同等樣式一模一樣的傳國玉璽來,如今尚未完工,等到完工之時必定會昭告天下。為兄只是沒有想到這麽隱秘的事情竟然也能被賢弟提前探知,賢弟果然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為兄佩服之至。”
我去,原來是這麽回事。
唐豆童鞋一頭黑線,看來自己想要尋找傳國玉璽的事情還得重新尋找切入點,實在不行就纏著曹操去逼漢獻帝要了,反正傳國玉璽上曹丕和石勒刻的字也沒人見過,隻存在於史書之中,也沒有拓本流傳下來,大不了自己親自操刀把那幾個字刻上去就是。
可是如此一來,心中卻要多少留下一些遺憾。
唐豆痛苦的揉著頭髮,心中暗呼,傳國玉璽呀,你到底在哪兒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