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小太監離開,李鳳梧問李巨鹿,“她們呢?” 李巨鹿搓搓手,“喚兒姑娘去了東院,好像是三夫人有請,彌勒姑娘在屋裡做女紅。”
李鳳梧揮揮手,“你去忙吧,沒事別來打擾,順便讓彌勒過來為我磨墨。”
李巨鹿一溜煙跑了。
李鳳梧嘿嘿笑了起來,頗有點西門大官人的味道。
本是磨墨看書的正經事,哪知曉兩人孤男寡女共處一處,氣氛便變了味。
這也怪李鳳梧,學那帝王作甚,一邊看書,一邊將腿搭在耶律彌勒大腿上,剩下的一隻手還不老實的,耶律彌勒那經得起挑逗,很快便媚眼如絲。
李鳳梧乾脆將書一丟,來來來,且來大戰三百回合。
蟬鳴西院,陽光熾烈。
在白日裡光線極好,李鳳梧眼裡只有美人如玉,粉身碎骨也要享受今朝,於是西院裡又響起殺豬拆房聲……
原本去了東院返回的朱喚兒聽得此聲,一顆芳心亂如麻。
這紈絝真是讓人無語,怎的和那些敗家子一般,做起這白日宣淫的荒唐事來,玉兒姐姐也真是的,總是如此縱然紈絝。
好歹也矜持點嘛,你讓西院眾人作何感想。
且如此索取無度,只會害了紈絝啊。
旋即一想,貌似西院只有自己三人啊,李巨鹿這貨最近迷上了關撲,早就跑外玩去了。
朱喚兒心裡那個憂傷啊……
一頓腳,乾脆跑出李府,去半水河畔白橋附近的瓊綰道場聽白玉蟾仙長講道去了。
隻不曾想,在瓊綰道場,朱喚兒看見了意料之外的人:文家兩女竟然也在大殿之中聽白玉蟾仙長講道。朱喚兒頓生同病相憐的淒涼。
好你個紈絝,你在家歡樂享受著如玉美人,我和淺墨妹紙就只能頂著烈日到瓊綰道場聽道。
文淺墨對道家並不感興趣,近些日子心情不美好,便被近來醉心於道學的文淑臻強行拉來,希望著白玉蟾仙長的道義能開解一下這丫頭的愁鬱,若是沒有效果那就當是出來散步了。
而事實上確實沒效果,小妹哪聽得進那長篇大論的道義,很快就心思恍惚不知道雲遊到何方去了。
看見朱喚兒進來大殿,文淑臻有些訝然,第一次在瓊綰道場看見李家小官人這貼身丫鬟——嗯,按照目前的局勢來看,遲早是要成為小妹的姐妹。
待得日頭西斜,白玉蟾蓮花之音正在精彩之處便曳然而止,笑著請眾人擇日再來,當然,少不了要為天一素齋坊做做廣告。
一眾富賈和土豪看見文家兩女以及名聲依然在秦淮的朱喚兒,都有些驚豔,不過這裡的瓊綰道場,倒是沒人起那齷蹉心思。
文淑臻拉著妹妹追上朱喚兒,“喚兒姑娘,請留步。”
朱喚兒本就走得慢,未曾沒有等兩女過來同行的意思,笑著福了福,“奴婢見過文家大娘子,見過小娘子。”
文淑臻呵呵一笑,親昵的拉著朱喚兒的纖纖細手,“喚兒妹妹作甚客氣,怎的不在府服伺小官人,秋闈在即,怕是耽誤不得了。”
朱喚兒很想告訴眼前的文家小妹,你那未來夫婿正在別的女人身上翻雲覆雨呐,終究是忍住了坊間婆姨的八卦心態,“小官人說要靜心讀書練字,便把我等打發了出來。”
我就做一次好人吧……哼!
女人嘛,撒起謊那真是比真的還真了,文淑臻和淺墨自然不無相信。
文淑臻笑眯眯的道:“相見不如偶遇,
難得遇見喚兒妹妹,不如在天一素齋坊吃過晚席再回府,我們姐妹好好聊聊天呢。” 說完對朱喚兒使了個眼色,又悄然對著自己小妹努努嘴。
朱喚兒心裡歎了口氣,死紈絝,我上輩子欠你的麽!
笑道:“那感情甚好呢,只要兩位小娘子不嫌棄奴婢身份低下就好。”
文淺墨還沒明白過來,就被姐姐和朱喚兒拉著走向天一素齋坊,要了個雅室,三女還沒點菜,便早有小廝一股腦的奉上高端大氣上檔次的素菜來,當然少不了那道開水白菜。
文淺墨訝然,喊住一位小廝,“且莫搞錯了,我們還沒點菜呢。”
那小廝約莫十六七歲,平日裡那曾見過三位天仙般的美人兒,當然,在他這個年紀,最喜歡的還是文淑臻這等實戰利器,悄悄咽了口口水,低頭答道:“好教三位小娘子知曉,我家東主早已吩咐過,若是三位小娘子來天一素齋坊,隻管上菜便是,三位小娘子隻管放心便是,一切費用東主自會負責。”
說起來這瓊綰道場和天一素齋坊都是李家小官人的,如今他的女人來了,大家為了飯碗,焉能不好好伺候著。
文淑臻笑了笑,“你家東主倒是有心了。”
李鳳梧和白玉蟾合作開了個瓊綰道場,搞了個什麽門檻準入製,又在瓊綰道場後面開了家天一素齋坊,這在建康早就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小廝笑道:“東主是大好人呢。 ”
這倒不是故意吹噓李家官人,只因這天一素齋坊的待遇確實極好,遠遠超過建康其他酒樓,平日裡自己沒少被同行羨慕,就是那青祥樓的小廝也比不過自己的月利。
似是想起什麽,小廝又指著那瓦罐說道:“這道開水白菜是東主的傑作,傳授給我們素齋坊的兩位大廚,兩位老師傅對此可是欽佩不已,說這絕對不輸臨安大內的宮廷禦膳,請三位小娘子慢慢享用。”
小廝退下之後,三女面面相覷。
李鳳梧這貨還能下廚,還能教授天一素齋坊的大廚?
君子遠庖廚啊,李鳳梧你這紈絝,不把自己當回事麽,竟然還親自下廚,還能教授大廚,這不貽笑大家麽……
朱喚兒不屑的撇了撇嘴,“開水白菜嘛,聽名字就知道沒有什麽了不起的。”
文淺墨深有同感的點頭。
文淑臻看得好笑,這就開始統一陣線,建立起聯盟和李家小官人鬥一輩子了?
拿起湯杓盛了一碗,淺抿了幾口,眉頭驟然舒展,“真不錯呢。”
文淺墨不信,也盛了半碗,喝了一口,眼裡頓時冒光,畢竟是個金釵丫頭,還有著一顆吃貨的心,很快去撈那金黃色的白菜。
開水白菜是川菜之首,別說是在美食匱乏的南宋,就是在後世,也能征服無數人,正宗的開水白菜價格之貴,足以讓人咂舌。
那是國宴標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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