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赴任臨安,如果沒有什麽特別的事情,大概不會外任。
是以李鳳梧不僅帶了李巨鹿,朱喚兒和耶律彌勒也一起前往臨安,男人嘛,身邊總得有幾個女人,否則夜夜宿青樓成何體統。
不對,現在已經不敢夜宿青樓了。
畢竟是宣德郎,從五品的秘書少監。
這要是還敢狎妓,禦史台趙惇和趙愭的勢力,不把自己彈劾得飛起。
所以一個耶律彌勒怎麽夠,加個朱喚兒也略顯單薄,家裡還是得養一些歌姬。
這個光榮而重大的任務,到了臨安之後就交給耶律彌勒和朱喚兒去操勞罷。
她倆應該能識大體……的吧?
李鳳梧並不是很確定。
耶律彌勒應該沒問題,就是朱喚兒怕不會這麽老好。
這丫頭還吃過夏暖灩的醋呢。
說起夏暖灩,貌似有點想念蕩舟西湖,雪白雙腿夾腰,眼前隱現英雄塚,姑娘屈腰挺胸發沾水的異常刺激啊……
回到臨安,周清豐一家出城迎接。
同來的還有張觀。
如今張觀負責青雲書社,短短三五個月,青雲書社進展不算大,也不算小。
回到梧桐公社,休憩了一天,然後去吏部報了道,領了秘書少監的朝服等一應事物。
在去吏部報道後的第二天早晨,吃過早食後,李鳳梧正準備去青雲書社,和張觀仔細談一下青雲書社的現狀,大內卻來了位小太監,說官家有召。
李鳳梧忍不住有些得意,看來趙昚還是很惦記我這個大宋雛鳳嘛。
話說回來,誰叫自己是秘書監的負責人哇。
唐代官製,秘書省設秘書監一人,從三品,秘書少監兩人從四品。
而宋代官製,秘書省改監,隻設秘書少監,從五品,但卻是秘書監的負責人。
在晉代,秘書省並入中書省。
宋依晉製,但其後又重置,降省為秘書監。
是個稍微有點偏,但是油水又會有的部門,不會給人吃白飯的感覺,說直白點就是國家圖書館,李鳳梧的職責主要是負責管理國家藏書、修史什麽的。
秘書省是專門管理國家藏書的中央機構,從東漢後期設立秘書監起,到南北朝升為秘書省,金元時期再降為秘書監,至明初被撤銷,其歷史長達一千二百余年之久。
秦始皇焚書後,天下藏書幾為一盡,再加上手抄方式和簡帛載體的限制,對於普通人來說,圖書是至為珍貴的物品,西漢以來,朝廷曾多次下詔求書,藏於宮內秘府,等閑人難得一見,“秘書”一詞即由此而來。
在這種特定的歷史環境下,秘書省自然備受重視,享有較高的地位,唐宋以後,印刷出版技術逐步成熟起來,圖書數量越來越多,很多地方都出現了官府和私人設立的書院、藏書樓等,即使在中央,藏書機構也不僅限於秘書一府了。
秘書省漸漸沒落。
是以大戰之後李鳳梧升任秘書少監,看起來好像是個從五品的不得了的官職,實際上就是個吃閑飯的,就算赴任也是整日沒事乾的那種。
秘書監工作,幾乎不涉及朝政。
要不然李鳳梧怎麽敢在建康呆那麽久,趙昚又怎麽會如此放縱他。
在耶律彌勒的伺候下換了對應品秩的冠服配飾,前往大內。
依然在垂拱殿。
興許是剛剛退朝不久的緣故,趙昚依然穿著上朝的皇袍。
看見行禮後一臉老神在在的秘書少監,笑裡藏刀的說道:“在建康和家人可還好?”
李鳳梧心裡不屑的笑了笑,想給我來個下馬威麽?
昂然大聲道:“家有慈父,自然愜意,哪似襄陽終日面對金人兵鋒之威,家有嬌妻,自然抒懷,不用恐懼金人騎兵之馬鳴,家有厚衾,自然舒爽,不用整日盡聞腥血氣。”
言下之意,我在襄陽受了那麽多苦,回家休養一兩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皇帝老兒你就別嘰嘰歪歪了。
一旁伺駕的謝盛堂微不可見的笑了笑。
趙昚頓時被噎住,瞪了一眼,“還在怪朕咯?”
李鳳梧頓時聲音小了些,笑道:“不敢,為君王守社稷,是我大宋臣子之責,亦是我李鳳梧之願。”
趙昚臉色瞬間好了許多。
這小子啊……真心不錯,世故圓滑不輸朕的幾個相公啊。
從桌上拿起四五封奏呈,丟到李鳳梧身前,“看看吧,全是禦史台彈劾你的奏呈。”
李鳳梧彎腰拾起,粗略翻了翻,大抵是說自己罔顧天恩狂妄自大延期不朝的罪名,最終都以目無天子落罪。
都是屁話。
不過李鳳梧卻將那些名字挨個記住。
這些人必然都是屬於趙惇和趙愭的勢力。
趙昚撇撇嘴,看李鳳梧那目光就知道這貨在記住禦史台這些官員的名字,其心裡在想什麽趙昚不用猜就知曉,無奈的道:“別想著事後報復,這本就是禦史台的職責。”
要這點事也要報復,禦史台還怎麽履行職責,朝堂還不亂了套。
李鳳梧嘿嘿訕笑,將奏呈遞還給謝盛堂。
趙昚往後一躺,“既然禦史台有彈劾奏呈,朕也不能裝作沒看見,所以呢,雖然你守襄陽有功,但朕已經升你為秘書少監,延期不朝還是要處罰的。”
李鳳梧頓時苦臉,“官家,我都還沒去過秘書監呢。”
言下之意,我都還沒享受到從五品官員的威風呢,你這就要降我的官,太讓人掃興了嘛。
趙昚忍不住笑了笑,這貨啊……
“既然如此,朕便不貶你的官了吧, 你又是朕的第一批天子門生,改為罰薪兩年罷!”
本來也沒想過要貶這貨。
李鳳梧聞言,半天沒說一句話,謝盛堂咳嗽了一聲,才不情不願的道:“謝官家厚恩。”
你妹,從你趙昚手上賺點養家糊口的工資就這麽難?
已經被你罰了兩年,如今又罰兩年。
這尼瑪還能不能愉快的玩了,接下來三年多的時間,自己都從朝廷領不到一石的俸祿,真尼瑪蛋疼——至少表面上要表現得很蛋疼。
得給官家面子不是。
否則趙昚發現自己對罰薪俸一點都不擔心,豈非很沒成就感。
官場啊……就得在自己佔了便宜的同時還讓對方感到滿意。
趙昚笑眯眯的,也看不出他在想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