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思退和錢端禮心裡同時跳了一下。
暗道不好。
兩人知曉李鳳梧夜宿花船的事情,但並不清楚具體情況,只是想當然的以為,年輕人去了西湖花船,還是夜宿花魁和大家的船上,怎麽可能守身如玉。
他李鳳梧要是能坐懷不亂,就不會為了耶律彌勒和兩位皇子對著幹了。
到了花船上肯定是要夜夜笙簫征戰至天明的。
是以兩人都輕敵了,沒有再去調查。
在禦史大夫趙作仁和右諫議大夫何祥秋上了奏呈後,兩人心知肚明,官家不可能再留中,是以得知官家宣召李鳳梧垂拱殿覲見,兩人便找了機會同來。
官家再怎麽包庇李鳳梧,在左相和副相的強勢下,也不得不顧忌著收斂一點。
是以兩人以為,就算李鳳梧不能因此徒兩年,至少連貶三級,摘掉他的秘書少監一職是很有可能的。
隻不曾想,韓侂胄這家夥竟然也在花船之上。
湯思退和錢端禮對視一眼,心裡暗暗歎了口氣,都有些明白,恐怕李鳳梧早就預料到這一點,所以才把韓侂胄帶在身旁。
湯思退倒沒什麽。
但是錢端禮卻忽然一驚。
韓侂胄和李鳳娘關系莫逆,他出現在李鳳梧身邊,難道是恭王趙惇的意思——不對,是李鳳娘的意思?
現在臨安朝堂大概沒人不知曉。
恭王府的實際發言人,不再是那位恭王殿下,而是嫡妃李鳳娘。
如果是這樣,就值得深思了。
難道李鳳梧已經沒有節操的倒向了恭王趙惇?
錢端禮心裡歎了口氣,如果真是這樣,再收拾李鳳梧將更困難,不過他終究只是個從五品的秘書少監而已。
今後有的是機會。
趙昚饒有興趣的哦了一聲,對一臉不爽的韓侂胄道:“侂胄,你怎的也敢去夜宿花船,嗯?”
濃重的鼻音。
話語毫無多少責備的意思。
韓侂胄嚇了一大跳,你妹啊,老子果然被你坑了。
李鳳梧你個狗日的!
到了這個時候,就算再不爽李鳳梧,韓侂胄也得為了自著想,若是不將自己洗清白,在官家心裡留下這個印象,以後就要仕途多舛。
慌不迭行禮,“官家,微臣雖然和李少監在花船之上多日,但微臣年幼,又知曉我大宋律法嚴明,官家英明睿智,明察秋毫天聽巨細,豈敢知錯而為之,是以在花船之上,和李少監兩人皆只聽樂賞舞,絕無逾矩,官家若是不信,可請皇城司查證。”
這當然有實話,但也有假話。
韓侂胄心裡可不堪言,你妹啊,李鳳梧,老子被你坑慘了。
若是官家真讓皇城司調查,自己這個開國男爵怕是要灰灰了——李鳳梧這貨是真的坐懷不亂,和船娘從無絲毫肢體上的曖昧親昵,當然,那個夏暖灩除外。
而自己貌似意志很堅定,除了沒上床,其他親昵曖昧的事情可沒少做。
誰叫那些個姐姐那麽嫵媚,又胸有利器放浪形骸。
我一個熱血少年,肯定把持不住哇。
趙昚笑了,心中也算明白過來,李鳳梧這小子就是故意帶著韓侂胄的,就算沒有韓侂胄,他恐怕也會找上其他人。
&nbs宋仕妖嬈啃書閣小說網友請提示:長時間閱讀請注意眼睛的休息。啃書閣小說推薦閱讀:p;只不過其他人肯定沒有韓侂胄這把有分量。
畢竟韓侂胄只有十二歲。
畢竟韓侂胄的母親韓吳氏是太后的妹妹,他的父親又是寶寧軍承宣使,而他的家世背景足以讓兩位相公忌憚,不敢再拿捏著此事不放。
眾所周知。
韓誠和大兒子韓侂鏘極其寵溺這個家夥。
但他的母親韓吳氏卻略有嚴厲。
在韓吳氏眼裡,自己這兒子就是操行極好,怎麽可能夜宿花船,這麽小就天天泡在女人肚皮上。
若真是逮住這點不放。
韓吳氏作為母親,必然要護犢子,到時去太后那裡一頓哭訴,引出太后和上皇來,兩位相公也要吃力不討好。
只是李鳳梧這小子如此行事,究竟是為了什麽?
趙昚笑道:“朕且信你一回。”
不過又道:“但你二人夜宿花船是事實,此舉著實有損我大宋官員之儀,朕不得不罰,以服天下人。”沉吟了片刻,忽然戲虐的道:“你二人各罰薪兩年。”
韓侂胄倒是還好。
李鳳梧瞬間無語,這尼瑪又罰薪,還不能愉快的玩耍了,趙昚你這是逼著老子貪汙啊
對此,湯思退和錢端禮都不再有異議。
總不能真讓官家重罰韓侂胄——按照以往的經驗,若是重罰韓侂胄,必然是要削掉他的開國男爵,這不啻於直接斷送了韓侂胄的仕途。
如此,不僅會引得韓吳氏去德壽宮哭訴, 恐怕韓誠也會強勢報復。
畢竟是名門韓琦之後。
縱然是錢家,也不願意開罪。
好在今日並非無功而返。
至少去掉了李鳳梧接待使一職,雖然並沒有什麽鳥用,但落在朝堂臣子眼裡,大家不會在意這個職位有沒有鳥用,而是在意李鳳梧這貨終究不是兩位相公的對手。
如此,便夠了。
湯思退今日本就是為這些事而來。
見此事塵埃落地,各自告辭。
李鳳梧也欲告辭,被趙昚喝住,“西遼使團大概再有十天便要返回,雖然已經沒多少事,但你既然去了接待使一職,以後諸事由柳子承負責,你去好生交接一下。”
李鳳梧應諾。
趙昚又別有深意的道:“今後再敢帶壞小孩子,休怪朕不客氣了。”
李鳳梧訕笑,看了看韓侂胄,果斷的賣隊友:“官家,微臣冤枉啊,有時候並非臣的主觀意願,實在是不敢得罪於他啊。”
韓侂胄頓時大叫,“李鳳梧,你這王八蛋,哪次去西湖不是你喊我去的,現在竟然又在官家面前誣陷於我,我和你拚了!”
作勢欲撲。
趙昚心中樂開了花,當然是相信韓侂胄的話。
看來這位開國男爵是被李鳳梧當槍使了,最後還落井下石倒打一耙,也難怪韓侂胄在垂拱殿也要如此憤怒。
一旁的謝盛堂咳嗽一聲。
韓侂胄猛然醒悟。
趙昚眯縫著眼,“李少監,你屢有過錯,朕皆輕饒於你,但長此以往,必然引起官員非禮,是以你當如何報朕?”
李鳳梧眉心一跳,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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