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玉真人等人噤若寒蟬,不敢出聲。
太虛真人的目光緩緩從他們身上掃過,說道:“傅宸雪是我道門弟子,我也希望小凰能夠入我九蓮一脈,剛才我跟小凰談過,她也同意……那就歸到玉真門下吧。”
“什麽?師父……”玉真子驀然抬頭,滿臉不可置信,看到太虛真人溫煦的笑容,她什麽都明白了,丟掉青藜杖,撲嗵跪在地上,熱淚盈眶道:“謝謝師父成全……”
太虛真人道:“小凰天資卓絕,我希望你能好好教導她。宗門大比在即,該怎麽做你比我更明白,記住,機會稍縱即逝,不會永遠都等著你。”
“師父……”玉真子哽咽不已,她等了一百多年,這是距離目標最近的一次,她豈能放過?
青凰走上前,向玉真子盈盈拜下去:“師祖!”
“師祖?”玉真子一怔,馬上釋然,青凰是傅宸雪的未婚妻,她若收青凰作徒弟,青凰豈不是比傅宸雪高了一個輩分?既然是她的衣缽傳承者,徒弟與徒孫又有什麽區別?她趕緊從地上爬起來,把青凰摟在懷裡,心肝寶貝兒地叫著,恨不得把身上的肉割給青凰吃。
一百七十歲才收了一個傳人,玉真子豈能不珍惜?她想了想,把無為子給她的丹藥全都塞到青凰手裡,“孩子,師祖沒有什麽好東西,早些年收集了幾件法器,等會兒給你……這些丹藥你先拿著……”
青凰把丹藥推回去,笑道:“師祖,這些丹藥我用不著,還是你自己留著吧。”
“用不著?”玉真人大為不解。
無為子笑道:“師妹,你又糊塗了吧?小凰是宸雪什麽人?她會缺少丹藥?”
玉真子恍然大悟,笑道:“你看我這記性……這些丹藥還是你無為師祖給我的,我再給你,豈不是又還了回去?”
長春子撓撓頭,訕訕道:“師妹,既然小凰不要這些丹藥,你就分給我幾個行不行?我門下兩個三代弟子近日準備突破,有極品丹藥輔助,一定可以成功,他們的年紀也不小了,這次可能是最後的機會……”
“你想要什麽丹藥?”
“別的我也不敢奢望,兩枚九凰凝虛丹足矣。”
玉真子把裝九凰凝虛丹的玉瓶交給長春子,說道:“記住,你不欠我的,你欠無為師兄和小凰的。”
長春子收起玉瓶,臉上樂開花:“我欠你們大家的,不嫌棄的話,讓我以身相許都行……”
玉真子紅了臉,攥緊青藜杖又要打出去,想想師父還在,沒敢造次,氣道:“你再敢胡說八道,我就把丹藥收回來,你一顆也甭想要!”
無為子大笑,太虛真人搖搖頭,也不說話,轉身走回閣內。
無為子和青凰下山不久,傅宸雪和沉葉一行四人也離開鬼王宗,通過佛宗的傳送陣來到禪藏寺。
西漠中心有一座巍峨的五指山,高聳入雲,上接天宇。禪藏寺就坐落在五指山的主峰上。晨鍾暮鼓,雲外青煙。經聲佛號,坐禪忘機。十萬殿宇,紅牆金瓦,一片盛世佛國。
一路行來,七殺見到很多僧人,頌經、禮佛、靜悟、辯難,一派祥和安寧,不由笑道:“這幫禿驢真會享受,整日裡什麽正經事兒都不乾,念經、吃鈑、放屁、睡覺……等著吧,將來魔族毀滅修真界,最後一個死的必定是和尚。”
流嵐雪詫異道:“為什麽?”
七殺沒有直接回答,指著一個冥目靜悟的老僧問道:“你看他像什麽?”
流嵐雪瞅了半天,搖搖頭。
七殺笑道:“他就像一頭老龜,
還是一隻縮頭烏龜。碰到好處就伸手,遇到麻煩就縮頭,那幫禿驢個個都是這樣,還能不死到最後?”流嵐雪噗哧笑出聲來:“你個混蛋嘴上能不能積點兒德?讓人家聽見,還不得一巴掌拍死你?”
聽到七殺的話,走在前面的沉葉腳一軟,差點兒一頭撞到地上。他好不容易轉過身子,哭笑不得道:“師弟,你給師兄留幾分薄面好不好?這裡是佛宗聖地,你講這麽大逆不道的話,萬一惹起糾紛,師兄恐怕也護不住你啊。”
七殺冷笑道:“你甭嚇唬我,七爺不信天不拜地不敬鬼神。惹惱七爺,管他是禿子是和尚,照樣敲爛他的禿瓢……喂,小和尚,你別跑啊,咱們再探討探討。”
沉葉能留下來嗎?他恨不能逃之夭夭。上萬年來,敢在禪藏寺這麽指天罵地揚言要敲和尚禿瓢的,七殺還是第一個。他能怎麽辦?七殺是小師叔的兒子, 他維護尚且不及,還能與七殺大戰三百回合?
傅宸雪見沉葉身形狼狽,皺皺眉頭說道:“七殺,你不能少說兩句麽?畢竟你與這裡有些淵源,事情搞大了對你也沒什麽好處。”
七殺的確對禪藏寺一肚子氣,自己的爹娘被人追殺,迫於無奈才逃到凡世,他不信禪藏寺連一點兒風聲都沒有聽到。知道消息而不救援,恐怕是不想給禪藏寺帶來滅頂之災,這不是縮頭烏龜是什麽?
七殺罵幾句,氣也順了一些,見傅宸雪擔心,笑道:“我沒事!”
進入寺內,穿過十二重殿宇,迎面走來一群黃衣僧人,為首的老僧身披紅色袈裟,面如古月,膚似枯木,頗有威嚴。
雙方接近,沉葉疾走幾步,合什拜道:“弟子沉葉,參見弘遠師叔!”
那幫僧人停下來,為首的老僧目光從傅宸雪等人身上掃過,不經意皺皺眉,又落在沉葉臉上:“沉葉,你這幾日不在寺中,又去了何處?”
沉葉不敢隱瞞:“弟子奉方丈之命請幾位貴客上山一敘……”
“貴客?”弘遠不等沉葉說完,冷哼一聲道:“幾個凡世螻蟻而已,也配稱貴客?是方丈師兄糊塗還是沉葉你擅為?”
沉葉嚇一跳:“弟子不敢……”
七殺有些看不上去,指著老僧的鼻子問道:“你說七爺是凡世螻蟻,那你又是什麽東西?”
“大膽!何方邪魔敢對戒律院首座不敬?來人,把他拿下!”弘遠身後一個中年僧人勃然大怒,指揮黃衣僧人圍捕七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