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工作台前手裡攥著把黑色木柄的魔法刻刀,這把黑色刻刀的刀刃只有兩公分長,刃口是用秘銀精製而成。在刀刃尖上有道凹槽,凹槽一直向上延伸到木柄處,這裡有儲存魔法墨水的地方。我將自己的袖子微微挽起一些,手持魔法刻刀心中默想這聚火魔紋法陣的簡單結構以及繪製法陣的幾大要點,目光注視著魔法羊皮紙,這一刻我將魔法感知力延伸出去,我從沒如此深刻的感覺到周圍的世界是如此的生動。 月光墨水在玻璃杯子裡躁動著不斷地生成魔法力,這些魔法力形成一個個氣泡衝到墨水表面,散發到空氣裡,發出了‘啪啪啪’水泡不斷破裂的聲音。我甚至能感受到這瓶月光墨水蘊含的魔法能量就像潮汐一樣,洶湧的能量不斷地衝擊這墨水本身,讓過剩的魔法能量一點點的消散掉。我想如果要是等到這杯月光墨水裡面的魔法能量平息下來,恐怕也就是墨水魔力消散的最後一刻了。
鋪在木桌上巴掌大小的魔法羊皮紙被攤得很平,這張羊皮紙上細膩的紋路讓我知道,恐怕是琪格將把那一托盤的羊皮紙翻個遍,才找到這樣一塊紋理如此細膩,而且沒有任何暗傷的魔法羊皮紙,要知道製皮的水準嚴重的影響到了魔法羊皮紙的優劣,一張好的魔法羊皮紙不但表面紋理細膩光滑,而且還要求製皮師在製皮過程中,薄皮小刀一定不能傷到魔法羊皮。不然的話,薄皮小刀一旦在羊皮上留下了暗傷,當刻刀刻畫魔紋結構的時候,一旦刻刀經過羊皮上暗傷的時候,就會因為魔力消散直接導致製作卷軸失敗。
我用魔法感知力探知到,面前的這張魔法羊皮紙皮層裡沒有任何的暗傷,而且紋路細膩均勻。我抬手將魔法刻刀蘸滿月光墨水,並用在筆尖上凝聚出微弱的魔力,那股細微的魔力讓魔法藥水在筆尖上平靜下來,我打算一氣呵成將魔紋法陣一筆畫出來。
好吧,可以說這一刻我找到了前世的熟悉感覺,那種感覺就像是與生俱來就會的東西,每次拿著刻筆就會感覺有一種熟悉感。我想我用不了多久,就會忘記自己曾經是一位冷菜拚盤的廚師,忘記我曾苦練三年的習慣,也許我不能再用菜刀在菜案上削蘿卜皮,也許我不能再有料理刀將一根蘿卜刻成一朵紫玫瑰,但是我還能將刀拿穩,還可以運轉自如的刻出複雜的曲線。
魔法刻刀在落下的一刹那,我的感知就跟隨著筆尖上的墨水進入到了魔法羊皮紙中。我清晰的感受到蘊含著魔法力量的墨水在不斷湧動著魔法力,我必須用自己微弱的魔法力維持墨水裡魔法力的平穩性,而且還要隨時改變運筆輕重,讓魔紋線條達到詳解上的要求。
這要求銘文師在刻畫魔紋法陣時,不能范一點錯,否則整個魔紋繪製就將會前功盡棄。而且刻畫魔法陣的時候,如果一筆畫不下來的話,筆畫與筆畫之間的銜接處也不能有任何的瑕疵,聚火陣地魔紋結構並不複雜,但是幾處轉折點有些蹩腳,可是這幅圖案我已經前前後後看了好幾天了,甚至每個細微的點都仔細研究過,每到困難的地方我就會讓更加小心,當我的魔法刻筆在羊皮紙上繪完最後一筆,我輕輕地收回手臂,長呼出一口氣。
此時的魔法羊皮紙上已經有幅簡單但有些微微扭曲的魔紋法陣,就在法陣完成的一刻,整個卷軸湧出了溫和的火元素力量,這些火元素在羊皮紙上形成法陣的圖案,慢慢的滲進羊皮紙中。這一刻我收回了自己的魔法感知力,如釋重負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成了?”琪格簡直不敢置信地歡呼一聲,然後將卷軸小心翼翼的捧在手中,慢慢的卷成卷兒,有一根馬蓮草捆起來,這個看起來更像是糙米卷的魔法卷軸就正式完成了。整個魔法卷軸僅有十公分長,卷成拇指粗的紙卷,顯得非常的小巧。
我也沒想到自己第一次製作卷軸就能成功,還不過感覺到身體內幾乎被耗盡了三分之二的魔法原力,不由得苦笑:我現在體內的魔法值還真是少得可憐啊!掏出手絹擦了擦臉上的汗水,才發現頭髮已經是濕漉漉的,低頭再看前胸衣襟已經被汗水浸得濕透了,貼在身上又冷又粘。
琪格興奮地小臉蛋兒像一朵綻開的百合花,滿眼的笑意狠狠地給了我一個擁抱,然後對我歡天喜地的說:“我就說啊,我的墨水怎麽會不好用呦,明明是那幫可憐的銘文師自己不行事嘛!姑奶奶我的魔法墨水也是沒問題的,哈哈。真想快點回學校去,拿著魔法卷軸砸在那幫討厭鬼的臉上,然後我要大聲的告訴他們,見鬼去吧!”
我掙扎著逃出了琪格的懷抱,拿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水,用袖子狠狠地在嘴上一抹,然後轉頭再次站在工作台前拿起了魔法刻刀,對琪格說:“趁著墨水裡的魔法還沒揮發乾淨前,我們可以多畫兩張。”、
“恩,恩。等你畫不動了,我們就去測試一下魔法卷軸的威力!”琪格在一旁興致勃勃地說。
第二張魔法卷軸在我竭盡魔法值乾枯的時候再次成功,我清晰的感覺到體內的‘暖氣’魔法陣微微的閃動了一下,體內暖氣魔法陣每一次閃動都代表漲一點經驗,‘暖氣’這種魔法技能是依靠身體內魔法值枯竭才能增長熟練度的,我不知道究竟要閃多少下,我體內的暖氣魔法才能衝到四級。
我坐在油松木地板上,讓自己進入冥想狀態盡快的恢復身體的魔法值,十五分鍾之後,身體的魔法恢復到滿溢狀態。好吧!雖然果果姐教給我冥想是最基本的魔法值恢復性魔法,但是也沒有逆天到可以在短短的十五分鍾的時間裡,將一位魔法師體內的魔法值完全恢復,我之所以能夠恢復到滿溢狀態,只因為我的身體內根本無法儲存更多的法力值。
第三張、第四張魔法卷軸不斷地被我繪製出來。
琪格有點奇怪的問我:“魔法卷軸的製作成功率有這麽高嗎?嘉。”
“啊!也許吧,我不太清楚這個,也許是因為這個魔紋結構太簡單了?”我不確定地說了一句。
隱藏在體內的暖氣的魔法陣再次閃爍,我繼續使用冥想恢復魔法力。看著桌上一摞的聚火魔法卷軸,琪格終於忍不住對我說:“嘉,我們接下來做一點兒‘霜凍’卷軸吧,這應該是個威力很大的冰系魔法卷軸,看魔紋的樣子就覺得很難。”
我也因為接連製作成功聚火魔法卷軸,信心空前膨脹有點興奮地說:“那我們就試一試!”
在最後一個轉角處,我的刻刀有些微微的抖動,我甚至還沒有來得及控制住筆尖上面的法力,就感覺到筆尖再不受我控制,連帶著我的手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推到一邊兒,桌上那張繪製了大半個魔紋法陣的魔羚羊皮紙上冒出一股黑煙,完成了一半兒的魔紋法陣忽然在魔法羊皮紙上燃燒起來,嚇得我不知道怎麽辦才好,就擔心魔法卷軸引起的大火會把魔法篷車燒掉,趁著火勢還小,就像撲上去用身體將火撲滅,琪格追在我身後一把將我拉住說:“你發什麽神經,不怕被燙傷?”
我這時候身體已經是過分的傾斜,在琪格的拉扯下左手一下子按在燃燒的魔法羊皮紙上,“呲”的一聲燙的我迅速將手收回來。琪格反應更快,在一旁撿了一塊兒毛巾,將整壺茶水都倒在其上,並用濕毛巾將魔法羊皮紙蓋住,火一下子被撲滅了。
“怎麽樣,快讓我看看!”琪格連忙抱住我,並伸手拽住角落裡的鈴繩,招呼辛格。
其實我倒是沒有感到有多麽的燙,只是多年以來的習慣,讓我在手按在火焰之上的時候,慌恐得讓我控制不住自己,就大聲地叫了出來。回頭將手抽回來才發現原來燙傷並不重,只有淡淡地紅痕,感覺有些火燒火燎的。
辛格聽到了搖鈴聲,穿著半透明地真絲睡衣披著一件外套就摸了上來,推門問我們需要什麽?
“快拿燙傷的藥品來,嘉被火燙到了!”琪格大聲地對辛格說,可是抓住我的手細細查看之後,有些困惑不解地看我一眼,又轉頭對辛格說:“哦,嘉好像沒事,你先去睡吧!”
“哦,好吧!有事就叫我。”辛格姐莫名其妙地走了。
琪格反反覆複地將我的手看了好幾遍,最後才放下說:“你的手怎麽可能沒事?”
我想了一想說:“老庫魯告訴我,這可能是這兩年中,那些燃盡果一直在我身體內灼燒我,讓我身體產生了火屬性的抗性造成的吧!對不起,把你的試驗台燒黑了!”
琪格刮了一下我的小鼻尖兒,然後笑著說:“你沒傷到就行,桌子也燒不壞,就算真燒壞了也不能撲上去啊,下次可千萬別這麽冒失的救火了,你可是一位銘文師,想不到我竟然撿到一個寶啊!原以為你就是一位很有趣、可愛、有故事、懂事又會做飯的小孩兒,沒想到你身上還真有很多秘密。你天生是魔法師的事千萬別透露出去,你可能不知道你的魔法感知力讓多少人眼紅。”
然後她遺憾地將殘破報廢的魔法羊皮紙丟掉,問我:“可惜這次的卷軸失敗了,你還敢來麽?”
我說:“當然沒問題,我還要看看‘霜凍’究竟有怎麽樣的威力呢!休息好,就再試做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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