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販奴者號’航行至度奈島所在的瓦絲琪東部海域,從這裡到度奈島行船只有不到一天的距離。
一路上,我試著聯系各海島上的領主們,可惜收效甚微,甚至還有些島嶼上的領主想要將我們囚禁起來,以換取鮑裡斯侯爵的獎賞,不過因為我們身邊有擅長空間系魔法的迪倫學長,所以遇到那些想要逮捕我們的領主,我們都可以借助‘隨機傳送卷軸’輕松脫身。
‘販奴者號’在海上航行過程中,偶爾也會遇見一些商船,但是我發現那些商船返現‘販奴者號’之後,都會遠遠地避開,視我們如瘟神一樣。
後來,我們才從一位老水手的口中得知,‘販奴者號’完全是一艘海盜船的樣式,這種海盜船因為常年需要在海上航行,船身進行了一種非常極端的防腐處理,就是整個船身外皮都被火燒過,這樣的船身不會遭蟲蛀,也不會有貝類寄生在船底。只不過被火燎過的海船渾身都會變得黑漆漆,樣子十分難看。
‘販奴者號’船上的風帆也是多年的陳舊帆布,甚至有些地方已經打上了補丁。
瓦絲琪位面上的商船基本都不會采用這種防腐處理,大多數商船會在船身外表刷一層厚厚的生漆,那些船上的船帆也不會用到如此破舊,總之,那些商船見到‘販奴者號’就遠遠躲開的原因就是,‘販奴者號’看起來就是一艘徹頭徹尾的海盜船。
我想要在度奈島仔細打聽關於大海妖的消息,就不能引起度奈島上居民的敵意。
所以我將‘販奴者號’停在一百多海裡之外的礁石攤旁,將船支擱淺在海灘上,稍微做了一些偽裝,‘販奴者號’黑漆漆的船身,與周圍黑漆漆的礁石融為一體。
水手們留在船上,負責看守‘販奴者號’。
迪倫學長這次也未能隨行,他留在‘販奴者號’上完成我們的新設想,造一艘可以傳送的船出來。他擔心我們會在島上遇到危險,於是在臨行之前,送給我一張隨機傳送卷軸。
我問迪倫學長有什麽需要采購的東西,可以幫他從度奈島上帶回來,迪倫學長想了一下說:“那就盡量多帶一些魔法羊皮紙吧,可能需要繪製很多傳送魔法陣的設計圖,另外,一定注意安全!”
我對迪倫學長說:“你也一樣,注意安全!”
我們乘坐一艘小艇,離開了那片礁石區域。
我和贏黎、海倫娜、貝姬、卡特琳娜、卡蘭措、牛頭人魯卡、黛博拉一行八人坐在小艇上,這是一艘可以乘載十人的橡木小艇,小艇上塗這一層原色的清漆,可以清晰的看到上面密實的木紋,小艇兩端船頭船尾,高高的翹起,流線感十足。
牛頭人魯卡負責操槳,肌肉隆起的雙臂很有節奏地舒展,然後收起。
每次船槳斜著插入海水中,都會讓小艇向前猛地竄出一截。
海面上看似風平浪靜,但那是在‘販奴者號’上的感受,當我們坐在小艇上,才感受到海上究竟有多麽的顛簸。
當然,我們並不打算就這樣靠著一條小船,劃到一百多海裡外的度奈島上去。而是打算在附近海域碰見一艘商船,搭乘商船趕往度奈島。。
黛博拉在空中飛行,不停地觀察周圍海域裡有沒有船支駛過來。
我們的運氣不算差,我們的小艇只在是在海中漂泊了半日,黛博拉就在距我們二十多海裡之外發現了以上駛向度奈島的商船。
接下來,我們一船人齊心協力將小艇劃到那艘商船航道的前面,安靜的等待那艘即將從這裡的商船。
當看到那艘船的影子的時候,我在小艇上開啟傳送門,卡蘭措和牛頭人魯卡、黛博拉三人返回辛柳谷暫避,只剩下贏黎、海倫娜、貝姬、卡特琳娜和我留在小艇上。
我脫掉了身上的魔法長袍,換了一件極其普通的貴族服飾,看起來就像是是一位落難貴族少年。
卡特琳娜穿著一條亞麻布的長裙,用一條手帕將紅色的長發包住,九年前的那個舞團小舞娘,如今已經成長成為一位上過戰場並經歷過死亡的戰將,如今初上紅妝,笑容裡竟然有種久違的羞澀。
雖然這一陣子,她與我朝夕相對,但是這時候我的目光落在她領口白皙的肌膚上,有種人生初見的感覺。
贏黎穿著一件宮廷式貴族少女的長裙,她身上那種淡定從容,高貴典雅的氣質,無論到哪裡,就算是穿著一身亞麻布的粗製衣裙,在人群中也無法掩飾,在贏黎的身上,已經烙上了貴族的烙印。
相比贏黎和卡特琳娜,海倫娜和貝姬則是沒有掩飾自己劍士和鬥士的身份,海倫娜穿著一身水晶獅刺尾輕皮甲,纖細的腰肢上掛著兩把緋紅長劍。貝姬則穿著一套鎖子甲,這是一種用魔法金屬絲線編織而成的戰甲,裡面還有一層軟皮內襯,帶著拳套,綠藻一樣的卷發束成馬尾。
然後,我們就這樣安靜地坐在小艇上,等著那艘商船上的水手發現我們。
那艘商船上的水手在海上發現了一些落難的年輕貴族,隨後大呼小叫的告訴給商船船長,緊接著,商船開始降帆減速,停泊在距離我們越有五十米的地方,商船上的水手們開始興奮地向我揮手,並大聲地朝我們喊:“嗨,快劃過來,快劃過來啊,你們得救了!”
‘是啊,我們已經在此等候你們多時了!’我在心裡默念了一句,隨後便從小艇裡找到一隻船槳,奮力的揮動著船槳,可惜小艇只是在原地打轉,卻不肯前進一步。
惹得商船上的水手們一片哄堂大笑,不過他們看到小艇上除了我之外,竟只是一群年輕漂亮的女孩兒,於是最後一點戒心也消除掉,幾位身體強健的水手站到船舷上,紛紛如同躍進海中,奮力向我遊過來,他們在海中推著我們的小艇,一點點靠近商船,然後被船上吊具垂下來的繩索拉了上去。
……
這是一艘吃水量很大的商船,雖然它整個船身不足五十米,整艘商船看起來就像是一隻尖頭皮靴,但是它的甲板下面幾乎全部改造成了貨倉,就連甲板上也滿載各種各樣的貨物,甲板上的貨物用帆布罩著,看不清是些什麽貨品。
主桅杆的瞭望台上站著兩位水手,船帆上刺繡著一頭藍魔鯨的圖案,海風重新將船帆吹得鼓脹起來,商船慢慢地增速。
這是一艘三桅帆船,尾部的船樓也只有三層,船上的水手們興奮地圍在甲板上,將我們幾人圍在中間。
一位身穿海獸輕皮甲,頭戴船長皮帽的中年男人,從船樓上一步步的走下來,他的腰上掛著一把精致的羅馬劍,另一側掛著一直單筒望遠鏡,走到甲板上,周圍的那些水手們紛紛避讓,給他讓開一條路,讓他走到我們的身旁。
中年船長站在我的面前,微微的牽扯著嘴角,說了一句:“年輕的先生女士們,下午好,歡迎做客‘鸚鵡螺號’,我們商船此行的目的地是度奈島,希望接下來的行程能對你們有所幫助。”
我對他施了一個貴族禮,然後對他說:“謝謝您能在海上施以援手,我們是……”
我將自己說成一位從康納森島上逃出來的貴族,千裡迢迢地乘船趕奔度奈島,可惜我們的海船在附近海域觸礁沉沒了,只有我們這幾個人被人放進救生小艇裡,隨著洋流慢慢地漂泊至此。
中年船長不停地打量著我,許久之後,才高聲喊道:“莉迪亞,莉迪亞,你帶著我們的新客人去他們的房間休息,也許他們已經有好幾個晚上沒有睡覺了,晚飯前,他們還有充足的時間。”
“是的,船長大人!”船樓上一位女士回應道。
我抬頭看向船尾的船樓,發現二樓之上有許多女眷,她們趴在拉杆上看熱鬧,指指點點的對我們一陣品評。
一位穿著紅色亞麻布長裙,胸.前罩著一條白圍裙的女人很快就出現在我的面前。
她有一頭棕色的長發,麥色的皮膚,擁有一雙鈴鐺一樣的大眼睛,厚厚的嘴唇,見到我們的時候,臉上對著親切的笑容。
“年輕的先生、女士們,快跟我來吧,我想你們或許想要稍微洗漱一下,不過現在剛巧遭遇‘鸚鵡螺號’節約用水的時期,雖然預計晚上就會趕到度奈島,但是在沒有真正登上度奈島之前,一切都皆有可能發生,我們的船上要將儲備淡水保持在應急線以上,沒辦法讓諸位洗個舒服的熱水澡,只能稍微洗漱一下。”莉迪亞很是熱情的招呼我們。
她領著我們走向尾部船樓,邊走邊說:“不過如果航行順利的話,我們晚上就會抵達度奈島,那裡有好幾家口碑不錯的旅店。”
甲板上的水手們,癡癡地盯著贏黎諸女,就像是一群亂哄哄的臭蒼蠅。
迪莉婭毫不客氣地對著那些水手罵道:“趕緊都滾回去幹活吧,你們這群癩蛤蟆,別妄想著會有高貴的天鵝垂青,與其總是白日做夢,還不如用你們過剩的精力擦擦船甲板。”
水手們畏懼船長,但是卻不害怕迪莉婭,立刻有人說:“算了吧,莉迪亞,待會就要靠岸了,我們還要養精蓄銳迎接一場‘大戰’,大概有一整船的貨物要卸,可沒有什麽力氣幫你擦洗甲板!”
看著船樓上住滿了人,那些依偎在欄杆上一臉好奇,向我們不停觀望的女人們,看起來像是一群富人或者是貴族,她們身上穿著仿宮廷晚禮服,每個人身上裙裝都好像是一把巨大的花傘,上半身束腰,胸.脯卻是露出一大片雪白,擠出來的溝是那麽的深。
那位叫迪莉婭的女人帶著我們在船樓一層,找了一間只有四張床鋪的狹窄房間,她喊來水手將房間裡唯一的一張寫字桌和靠背椅搬了出去,並在空出來的地板上鋪了一張行軍床,在上面鋪一床厚厚的棉被。
迪莉婭一臉歉意地對我說:“實在抱歉,船上其他房間都人滿為患,實在找不到其他的空房間分給你們,好在一會就抵達度奈島了,只是休息一小會兒,應該沒關系吧!”
“當然!”我對她說:“能給提供這樣一間舒適的房間休息,我們已經很感謝了!”
說著,我從腰間的錢袋裡摸出五枚銀鏰兒,塞在她的手裡。
迪莉婭絲毫不顯扭捏,大方的收下,撩了撩頭髮,對我笑了笑,說:“如果諸位有什麽需要,盡管來找我。”
隨後她的目光落在海倫娜和卡特琳娜身上,對我極度曖昧的眨了眨眼睛,小聲地說:“當然還有各種特殊服務,不過,相信您一定不需要!”
我完全沒想到迪莉婭還會提起這個,稍微顯得有些尷尬,沒想到這艘商船還有載客的服務。
看來尾部船樓裡,很多人都是船上的客人,難怪即便是在救人的時候,他們依然會顯得一臉悠閑觀望。
說完,迪莉婭轉身退了出去,過了一小會,她領著幾位侍女,為我們我打來兩盆清水,端來一盤子小甜餅,一壺味道很淡的果味酒。
我在船艙裡稍微坐了一些會,隨後就帶著卡特琳娜推門走出來,塞給船樓門口侍從一枚銀鏰兒,問她:“船長大人在哪?”
那位侍從攥緊了銀鏰兒,用力在衣襟上擦了擦,然後飛快裝進衣兜裡,對我說道:“平時,我們船長整天都呆在呆在船長室裡,不過我想這個時候,最好不要打攪他!”。
侍從將我帶到船長室外面,面色顯得有些局促,對我輕輕地指了指裡面,示意船長就在裡面。
他似乎不願意在門口多呆,見到自己的任務完成,轉身就走。
就在這時候,船長室裡隱隱約約傳出來斷斷續續的男人急促的呼吸和女人的……,我和卡特琳娜站在船長室的門口,不禁面面相覷。
我心裡暗想:如果這時候,我敲門打斷他們的話,就算是對那位商船的船長說一些感謝的話語,估計也難免被他記恨吧!沒想到這位船長居然還有午睡的習慣。
當一條雪白的大.腿貼在玻璃窗上,我和卡特琳娜才連忙躡手躡腳地從船長室的門口離開,一口氣跑到船樓的樓頂,這個船樓頂部沒有泳池,只是在頂層擺了幾張圓桌木椅,支了幾把遮陽傘。
陰涼的遮陽傘下,坐著一些先生和女士,有人在小聲交談,也有人躺在椅子上假寐,還有一些漂亮女人人穿著清涼的紗衣泡在泳池中,這些人都是一副養尊處優的樣子,看起來非富即貴。
樓頂門口的侍者見到我拉著卡特琳娜從樓梯處走上來,瞧了一眼我的胸口的貴族徽章,就不在理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