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花似雪季節過後,仲夏是學院裡最熱鬧的時節,四年級學長們在忙著準備他們的畢業典禮和成人禮,作為最後一個學年,每一位即將畢業的學長們都希望在學院裡留下一點點的屬於自己的足跡,當然這一份榮耀並不是所有人都擁有的,只有學院中那幾位最頂尖的學生名字或許會留在榮譽牆上。
這幾年學院為了提高學生們的綜合素質,推行了戰隊團體的競賽模式,學院支持學生們自發的組成戰鬥小隊,一起訓練,一起冒險,只為了能夠培養出學生們的團隊精神。畢竟那些戰爭不是一個人的戰鬥,有一個好的團隊,能夠增加在戰場上活下來幾率。
只有北方的一些學院才會格外注意這方面的教育,因為這些學生在走出校園之後,即將面對的是比自己強壯十倍甚至更多的野蠻人。多年以來的戰鬥經驗告訴我們,與那些力大無窮的蠻荒蠻人打仗,一定要團結起來,以小團隊的作戰模式才有希望戰勝那些個體實力強大野蠻人。
戰爭學院的夏季學院戰隊武鬥大賽與其說是學院賽事,倒不如說成是四年級的學長們展現自己力量的一次盛會,畢竟是四年級的學長們,已經無限接近了真正的一級戰士或是一級法師,所擁有的力量遠遠地超過那些二三年級的學生們,所以真正名列前茅的那幾支戰隊都是四年級學長們組成的戰隊。
每一屆武鬥大賽的冠軍戰隊的名字會被刻在戰爭學院的榮譽牆上,這個至高榮譽才是諸位學長們毫無保留的展現自己實力的重要原因,誰不想將自己的名字刻錄在母校的榮譽牆上?
為了保持大賽的公平性,並不是隨便一隻戰隊都能參與比賽的,在此之前還會有更激烈的資格爭奪賽,一共會出現十六支戰隊取得最終的參賽資格。
安妮所在的戰魂小隊正是在資格賽最後時刻衝出來的一匹黑馬,因為之前的三個月中小隊在南方某處完成一項學院的任務,所以當安妮姐和她的朋友們返回戰爭學院的時候,學院的資格賽已經接近了尾聲,原本他們的戰隊沒有參加資格賽,將無緣這次武鬥大賽,但是院方考慮到戰魂小隊的特殊情況,才決定臨時加賽,給戰魂小隊爭取了一個額外的機會。
學院的辦法很簡單,就是挑出被淘汰排名最靠前的四支戰隊和戰魂小隊一起進行一個復活賽,復活賽排名第一的戰隊有資格挑戰十六支已獲得參賽資格的戰隊裡的任意一支,只要取得勝利,就將可以將那支戰隊淘汰掉,成功晉級十六強。
原本果果姐的戰魂戰隊成績還不錯,與另外一支叫做金屬壁壘戰隊共同都是三戰全勝的戰績,排名並列第一,今天下午這場比賽就是需要與金屬壁壘戰隊正面角逐究竟誰最終擁有挑戰資格。其實按照安妮的戰魂小隊真正的實力,與金屬壁壘戰隊相差不大,若是憑實力比賽的話,勝負未可知。
金屬壁壘戰隊集合了一群喜愛重裝甲的戰士學徒,他們都對金屬板甲有很強的偏好,這是一群肌肉男和絕對精良的防禦裝備組成的一支戰隊,戰鬥非常有特點,直接碾壓式團隊衝鋒。這種戰術威力很強,也有很大缺陷,對於戰魂小隊來說,想要戰勝金屬壁壘戰隊原本就不算太容易。
可是在這個關鍵時刻,安妮和朋友們一起去營救自己的妹妹,這一次行動讓安妮與戰隊的隊長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恐怕一周之內都很難進行激烈運動,對於戰魂小隊來說,這才是最致命的。
我一邊盤算著晚上還有多做一些聚火術魔法卷軸,一邊和安妮向學院裡的武鬥場走去,也許戰魂小隊的比賽就快要開始了,我覺得應該去給我的新朋友加加油。
已經過了正午,學院裡的林蔭小道上行人不算多,這回再一次遇見了垂頭喪氣的本傑明,他漫無目的地在林上走著,手裡的那株玫瑰花被太陽曬蔫兒,他身上穿的羊皮甲剪裁地非常合身,本傑明的身材要高出我很多,猿臂蜂腰的他長得很是俊朗,身材也是天然的衣服架子,無論穿什麽他都非常的帥氣。
他走在校園林上,黃色的卷發柔順的貼在額頭上,他的腰間配有一把軍刀和一把短槍,他抬起頭再次看到我,也是頗為驚訝,隨意的將手裡的玫瑰花丟在路邊的草叢裡,臉上帶著笑容對我說:“吉嘉,咱們真有緣,居然能在這麽大的學院裡接連碰見兩次!”。
我看他並沒有像其他四年級的學長那樣,要麽就在練功室苦練技法,要麽就隨著小隊去野外練習戰術配合,反正都是緊鑼密鼓的為武鬥大賽做準備,只有他絲毫不緊張,這位劍士二班的學長在整個劍士班裡,劍術也算是名列前茅的人,居然在周末吊兒郎當地在校園裡閑逛,這也真沒誰了。
我問他:“傑明學長你怎麽不去跟團隊一起訓練?”
“訓練,我為什麽要去訓練?”本傑明反而奇怪的問我。
我拉著蘇的手,站在本傑明的面前仰著頭看他,他大概有一百八十公分,比我足足高了兩頭,只有和蘇站在一起才覺得有點自信,至少她和我一般高。
我對他說:“不是就要舉行武鬥大賽了嗎?所有的戰隊都在秘密集訓,你也應該去參加的吧!”
“你們魔法學院一年級的新生,居然也關心這事兒?現在的你們不是需要沒日沒夜的冥想,快速的突破七級嗎?”他用手揉著自己後頸,反而問我。
我腆著臉對他吹噓:“我每天都練得不知有多勤奮!”
“算了吧,你們魔法院一年級的學生就那麽三十幾位,別看平時高德佛裡把你們當成金豆子一樣捂在手心裡,整個戰爭學院的人都瞄著你們的一舉一動,說起來你要算是整個魔法班最懶散的人吧!知道風系魔法班的魔法導師伊桑怎麽評價你的嗎?”本傑明在我身邊走邊說。
也許他天生就平易近人,反正我和他就是很談得來,偶爾還會互相調侃,他是一位很隨和的貴族,從不因自己出身名門世家而欺負弱者,他的骨子裡就有著紳士的風度。
不過聽他如此說,說實話我對風系魔法師沒有任何的好感,原因是風系魔法導師亞伯拉罕在兩周之前,竟然利用自己的職務之便,試圖侵佔我的朋友特麗莎的岩石高侖,對於這種無恥的事情,我覺得風系魔法導師們的人品都有待考量。
在我的主觀印象中,魔法師的脾氣秉性深受身體中魔法元素的影響,就像是海蒂老師是位冰魔法師,她自己也是一位不苟言笑的冰山美人,再比如火系魔法導師弗蘭德暴躁的臭脾氣,所以我一直覺得風系魔法導師是最難以捉摸的,性格就像是飄忽不定的風,絕對不可能好哪去。
“他還會評價我?我以為他的眼中只有他的好徒弟斯威夫特呢!”我說。
本傑明哈哈一笑,顯然他知道我們班的斯威夫特,看我居然這樣說斯威夫特,不禁開懷大笑。
一旁的蘇性格內向,津津有味地聽著我和本傑明相互調侃,倒也不覺得無聊,她笑起來很甜,。
本身也是一個美人坯子,只要乖巧一點,美女走到哪都不會讓討厭。
本傑明決定不再賣關子,直接告訴我:“伊桑老師說:若是海蒂老師身邊那個小子把自習課的時間花在冥想上,這一屆新生騎馬都追不上他。”
我是沒有想到伊桑老師會對我有這樣高的評價,一時間不知道該反駁什麽,只是覺得本傑明一下子將話題扯到了我的身上,立刻就說:“別扯遠了,你還沒跟我解釋,你怎麽不參加訓練呢?還是說你的名字寫在學院的榮譽牆上,對你來說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拜托,吉嘉你平時稍微關注一些學院裡的事兒好不好,你是不是教室、實驗室、圖書館三點一線的生活將你弄傻了,我們蜂刺戰隊什麽時候需要賽前訓練了,排名第二的烈火戰隊實力被我們甩開三條街,學院裡還沒有出現能跟我們正面抗衡的戰隊呢!”
本傑明沒好氣兒的說道,顯然對於我不關注他的事情有些腹誹。
接著他又對我說:“不過話說回來,今天應該是阿博他們去戰士公會考戰士資格證的日子,我們戰隊休息一天!你覺得能在四年級的時候,就成為一級戰士的學生,在咱們學院一屆能出幾個?”
本傑明提起自己的戰隊,神氣十足,不過我真的沒聽過。提起自己的強大夥伴,也是一臉自豪。
本傑明本來一臉的期待,希望自己說出戰隊的名字,會有尖叫和歡呼聲,可是等來的居然是面前我和蘇兩個人的一臉茫然,非常泄氣,就連自己戰隊還有幾個有隊員即將要成為正式的戰士,也沒心情炫耀了。
他在三岔路口,他見我拉著蘇並沒有轉彎的意思,連忙攔住我問:“喂,嘉,你要去哪?圖書館走左邊,實驗室走右邊,你向這邊走什麽?前面是通往戰士學院的路!”
“我要去戰士學院的武鬥場看一場比賽!”我對他說。
“你怎麽忽然關心起這個?喂喂喂!你不會也想去看系花的比賽吧?”本傑明一臉驚訝地問,然後又在嘴裡嘟囔:“那可是一位火辣的妹子!”。
“什麽系花,我剛剛加入了一個戰隊,一會要參加比賽啊!”我對一臉懵*逼*的本傑明說道。
“一年級的菜鳥什麽時候都可以參加武鬥大賽了……”本傑明嗤笑我說,又很是不屑地嘿嘿笑個不停,他以為我不知道這種武鬥大賽,就是高年級的表演賽,為了我能免受比賽時候帶來的皮肉之苦,一直勸說我,打算讓我取消參賽的念頭。
作為一位開場有可能瞬間被打出局的魔法學徒,比賽時候的風險還是蠻大的,誰也不會將一位魔法學徒一直留在賽場上。
我渾然全不在意的瞄了他一眼,沒吭聲,反倒是蘇聽了本傑明說的這些話,有些擔心的拉了拉我的衣角。
我向本傑明詢問了一些關於比賽的事情,聽說比賽的時候,各個戰隊是可以使用武器的,我覺得刀劍無眼,尤其是在團戰的時候,更加的混亂,受傷倒也無所謂,但是若一不小心失手將另外團隊的學生殺死,那樣的話怎麽辦。他對我說參賽隊員們使用的都是同等重量的鐵木武器或是烏木武器,而且沒有開刃,最多只是會被打折一條腿或者是兩根肋骨,可是我想不通為什麽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總是瞄著我的肋骨?
後來說著說著,我們就聊起了黑市拳賽,他對我說相對於這種程度的比賽,有些地下黑拳賽要比這血腥得多,也更激烈,如果想要買一些戰奴,地下黑拳門口的奴隸市場是最佳的選擇。我說我很想見識一下黑拳賽,問他下次去看的時候能不能帶上我?
本傑明毫不猶豫的就點頭答應了。
我們這一路閑聊,很快就走到了如同一座巨大籃球場一樣的建築旁邊,這座武鬥場周圍種滿了紅橡樹,一些橡樹上殘留著踢打的痕跡,大概是戰士學院的學生在此晨練時留下的。本傑明遇見了兩個同學,於是就甩下我和蘇,去跟他的那些朋友們待在一起。
戰士學院一共有五座武鬥場,這座半圓形的建築是學院裡的三號武鬥場,我們趕到的時候還陸續有人往裡面走,但是並不多,也沒有人在門口收門票。上次與凱佩爾約鬥的時候,我當時記得很清楚,來的並不是這一座,這座武鬥場的看台帶有很寬的遮雨棚,看起來還不錯。
沿階而上,我和蘇穿過賽場的大門,剛好看到巨型石條砌成的擂台上一位戰士被一把戰斧砍倒在地,那是一把厚重並且沒有開刃的烏木斧子,雖然沒有飆血的血腥場面,但是看那位戰士臉色蒼白的躺在地上,手臂有些不自然地扭曲著,看起來他至少已經骨折了。
武鬥場上,受傷是在所難免的事兒。這時穿梭在戰場中的裁判立刻趕到近前,飛快的貼著倒在地上的那個戰士的耳朵耳語兩句,確認他受到重創,已經無力比賽,連忙高舉手裡的小旗,示意場邊的醫護人員趕快過去幫他治療,一旁場邊的等待多時的救援人員立刻衝上去。
一個熟悉的身影也跟著救援人員一起向前跑著,她穿著白色的知識法袍,頭髮在腦後綰成一個漂亮的發髻,帶著黑色玳瑁框的眼鏡,腳上穿著一副水晶涼鞋,跑的時候,雪白美*腿在白色法袍下面時隱時現,看台上大多數男士的目光都從那些比賽的隊員身上,轉移到她的身上。
盡管已經認識她很久了,但是第一眼的看到她的時候,依然會覺得她美得無匹,美得是那麽純粹。
她就是蘇菲兒,這比賽的治療師,她跑到賽場中央,開始迅速的為那位受傷的戰士治療。賽場上那些倒在地上的手上的學生,陸陸續續地都爬起來,勝利者抱在一起歡呼雀躍,失敗者頹然的站在一旁,互相參扶著走出賽場,不過我沒看到人群中有安妮的影子。
這時候,裁判宣布比賽勝利者的名字,看台上傳來一片歡呼聲。
我聽到裁判說出的名字不是戰魂小隊,心裡有說不出來的失望與沮喪,看了一眼身邊的蘇,她有些失望的嘟著小嘴對我說:“嘉,我們是不是來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