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黑拳賽要算是埃爾城中最隱秘的拳賽,沒有之一。這種集賭博和娛樂為一體的黑拳拳賽在埃爾城刮起了流行風,一度讓埃爾城的奴隸市場都為之繁榮興旺,這裡也是一些貴族們娛樂的場所,這裡並不對外開放,每一位這裡的客人都必須是經資深客人介紹才有資格參加這種不定期舉行的聚會。
如果不是本傑明帶我來這裡長見識,我恐怕永遠都不會知道,原來地下黑拳賽的場館竟然就是在埃爾城大歌劇院的地下。
巍峨高大的埃爾城大歌劇院就坐落在城東南區靠近中央大街的邊緣上,這裡算是埃爾城鬧市區的邊緣,本身埃爾城大歌劇院也是無數達官顯貴們夜裡消遣的最佳地點,都說埃爾城的貴族是最喜歡歌劇的一群人,他們非常喜歡這種古老的藝術方式,埃爾城大歌劇院裡曾培養出一大批接觸的音樂家和表演藝術家,他們的身上閃爍著各種耀眼的光環。
可是當我坐在本傑明的馬車上,聽著他和他的兩位朋友談論歌劇院的時候,我才發現這座埃爾城最具標志性的建築遠遠不像傳聞中的那樣美好,有多少貴族們是為了欣賞那些生澀難懂的歌曲不得而知,但是通常都是舉行地下黑拳賽的那幾天,歌劇院後面停放篷車的廣場和馬廄才會人滿為患。
四匹馬拉著的魔法篷車駛入大歌劇院後身的馬廄處,早已經有很多華麗的馬車整齊的停放在這裡,我們在歌劇院的門口跳下了馬車,本傑明揮手示意禦者將馬車停在馬廄那邊,讓他在歌劇院的門口等我們回來,然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便帶著他兩位朋友和我徑直走進歌劇院中。
這是一座巨大的方形建築,有兩座高達三十多米的巨型海妖雕塑聳立在大門兩側,高大的雕像是人身魚尾娜迦海妖的形象,左邊的那隻雕像上半身是一位男子的形象,他單手持著一把近乎於三十多米高鋼製魚叉,強壯的上身覆蓋著一些青色的鱗片,被那些雕塑大師們製造的栩栩如生,他的面目非常的猙獰醜陋,那張大臉上居然長著三隻眼睛,向下怒目而視地看著歌劇院廣場。右側的那隻雕像是一位女性娜迦海族,她擁有著絕美妖嬈的軀體,雖然也是半魚半人的模樣,但是腰肢以上那種柔美超過了任何一位人族女人,纖細的腰肢襯托著健美的SU胸,天鵝般的長頸上面是一張近乎於天使般完美的臉龐,她一隻手掐在腰間,另一隻手拿著一隻海螺正在專注的吹奏,動作優美而自然就像是在翩翩起舞,傳說中每一位娜迦海族都是天生擁有美麗歌喉的歌唱家,他們最喜歡做的就是躺在充滿晨霧的海礁上,唱著勾魂攝魄迷人歌聲,引誘那些單獨行駛在大海上的船隻。
兩座雕像在歌劇院正門兩側的牆壁前面托起了整個巨大的防雨台,再向雕像的後面看過去,在它們的後面有一排三十米高巨大石柱排列在兩旁,由高至低看起來像是豎琴一樣。
我被歌劇院大門口這兩座巨型雕塑震懾住,像是鄉下人一樣張著嘴瞪圓了眼睛一眨不眨地仰頭看,絲毫不理會腳下是不是平坦的路。如果不是一旁有本傑明拉著我,我恐怕會一腳拌在前面的石階上。
本傑明低聲對我說:“等到沒有人時候隨你怎麽在這裡看都行,現在最好收回你的目光,你可是由我推薦過來的,即使是土包子,千萬別表現的那麽明顯。”
他的提醒讓我清醒了很多,我強迫自己將眼神轉移到旁的地方,這時候才發現原來在這歌劇院扇形的石階上有很多穿著華麗的貴族們,陸陸續續的湧進歌劇院大廳之中,並非我想的那樣,這裡是男人們娛樂的天堂。我發現有很多貴族們都帶著一些衣著華麗的女伴同行。
我深深呼出一口氣,讓自己激動的心情平靜下來,整理了一下自己剛剛在馬車上坐得有些褶皺的魔法長袍,跟著本傑明沿著石階走上去。這時候本傑明的那兩位朋友跟了上來,與我們並肩走在一起,看他們在這樣炎炎夏日的傍晚,也要穿著一身禮服,就像是兩隻驕傲的孔雀一樣,在他們腰上的那兩把鑲嵌滿各種寶石的精美佩劍,更像是精美的裝飾品。
他們現在與我已經很是熟絡,在馬車上被我顯露出來的‘火舌武器’魔法折服。更是聽本傑明說我將要在暑假裡的時候,和他一起隨著戰隊去紫青山脈探險,才是驚喜交加地對我說:原來你也是狩獵雙首炎蛇蜥的成員之一啊!又轉頭狐疑地問本傑明:本老大,你不是明明承諾請一位會冰魔法的魔法學徒助陣的嗎?本傑明當時在馬車裡也有些懵,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回答,不過我隨即在手心裡凝聚出一塊細小的冰晶,並讓整個魔法篷車裡的溫度迅速降低,就像是初冬時節一樣的時候,本傑明的那兩位友人才露出恍然之色。
於是,我這樣一位擁有雙系魔法的魔法學徒,自然而然成為了他們這樣貴族世家裡走出來的少爺們結交的對象。
像我這樣的新晉魔法貴族,也算是一隻腳邁進了貴族圈子裡的人,但是除了我的身份之外,我與這個圈子完全是脫節的,我甚至都不懂得任何有關於貴族們的禮節,從沒參加過他們的舞會,我依舊在過著平民的生活,只是我胸口的魔法徽章在告訴所有人,我也是一位貴族。
我們隨著進入歌劇院的人群們沿著台階向上走,我心裡還在猜測本傑明在魔法篷車裡對我介紹的,地下黑拳賽是場地是一個巨大的地下廣場。可是為什麽他偏偏要帶著我們幾個走向歌劇院的樓上呢?
人流在歌劇院二樓樓梯口終於出現了分流,在二樓的樓梯口左右兩側出現兩道回廊,其中有一道回廊在樓梯入口地方站著幾位穿著鱗甲,手握長矛與圓盾的侍衛,更有幾位衣著華麗的侍者站在那,查驗每一位來賓的邀請函,只有帶著邀請函的客人才被允許進入,沒有邀請函的客人被會勸說從另外一處回廊裡通過。
我本來是隨著人流向那邊走過去,卻被本傑明拉了回來,他對我眨眨眼睛說:“嘉,我們的房間在那邊兒!”
直到走到那些侍者的旁邊兒,我才知道本傑明還要邀請兩位友人一起來的目的,他們三個人都從懷裡摸出一張類似邀請函一樣的東西,出示給侍者查驗了一番,之後一位侍者才從懷裡摸出一張精美的卡片遞給我,我接過卡片之後,我們四個人才被放行走進那個鋪著猩紅地毯的回廊裡。
這時候,本傑明才對我解釋:原來竟然需要三位擁有正式會員資格的成員共同引薦,本傑明才能將我帶進地下黑拳賽場。
而我手裡的這張印著瑰麗的玫瑰花與榮譽之劍的卡片,也不是什麽通行證之類的東西,而是一張擁有三分之一會員資格的卡片,只要我湊齊三張這樣的卡片,我就將成為這裡的正式會員。也就是說我來這裡觀看地下拳賽的話,還需要經朋友再帶進來兩次,就會自動擁有這裡會員的資格。
跟隨著三三兩廊的人群,我和隨者輕車熟路的本傑明一同走進這回廊之中,回廊兩邊牆壁上的油畫是一些田園風情的景色,盡顯著埃爾城郊外富饒的美景,可是隨著回廊轉過兩道彎之後,我忽然發現那些走在我們前面的人群統統消失在回廊前方,是的,經過一個轉角之後,前面的回廊裡竟然是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牆壁上的鑲嵌的月光石讓整個回廊燈火通明,我正要向前繼續走,卻被本傑明攬著肩膀忽然想側後身的牆角走過去,那個牆角很是隱蔽,每個人在回廊裡都是向前直走,它在回廊左側的燈台後面,恰好是在視線的死角,如果不是本傑明拉著我轉身向這邊牆角走去,我不會知道這裡居然還有這樣隱蔽的牆角。
這時候,我隱約地看見前面有一處並不算太寬敞的向下延伸的石階,前面行人的身影剛好消失在石階入口處。
本傑明和他的兩位友人也帶著我走進這條隱蔽的樓梯通道裡,本傑明臉上帶著不屑一顧地微笑,有些嘲諷地低聲說:“真是一些無聊地設置,不知道最初創辦這地下黑拳賽的主人,究竟是擁有一顆什麽樣的謹慎之心,才會將這裡的入口弄得像迷宮一樣!”
我發現這裡的石階通向了地下,初期經過一段兒石階的時候,我甚至能夠聽到石壁外面隱隱約約的歌劇聲,沒想到這裡的石階與歌劇院演出大廳只有一牆之隔,旋轉式的石階好像很漫長,石壁上每隔五米就會有一盞月光石為燈芯的壁燈,這樣一直向下走了好遠才終於聽見了那久違的喧囂,人聲鼎沸的吵雜和女人們肆無忌憚而放浪的笑聲逐漸地在耳邊顯得清晰起來。
終於我們再次接受了侍衛的一番盤查之後,才進入一個足有近千平方木的大廳之中,這裡已經站滿了一些衣著華麗的貴族,他們手裡端著銀質的酒杯,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談論著一些話題,這裡的空氣不是那麽的好,到處都是煙霧繚繞,空氣中充斥著一種可以讓人興奮的蛇膽草燃燒後產生煙霧和特殊香精的味道。
我曾在老庫魯的身邊聞慣了這種味道,很多獸人部落的薩滿們都喜歡隨身攜帶用蛇膽草卷成的煙草,雖然吸起來有一點苦澀,但是那種煙霧有鎮痛並使人興奮的功效,這種魔法草藥就算是在帕伊高原上也不多見,只有少數幾個地方能夠種植這種草藥,古魯丁鎮恰好是這些地方之一。
剛剛走進大廳沒多少時間,本傑明和他的兩位友人就變得很亢奮,他們三個人帶著我在這地下黑拳場裡到處亂轉,由於我們四個還是未成年的少年孩子,擠在人堆裡,也不是那麽引人注意,所以我們這種黑拳場裡不怎麽受到限制。
整個大廳的中央是一個風格非常粗獷的巨大鐵籠,而這個圓形的巨大鐵籠佔據了整個大廳一半以上的空間,如今鐵籠裡已經有幾位穿著簡單三角皮質短褲的鬥士,赤手空拳地在裡面混戰,這裡面使用的手段才是真正的格鬥術,幾乎沒有任何花俏的招式,只要有人稍稍露出一絲一號的破綻,那麽將迎來暴風驟雨般的攻擊。簡單至極的拳腳,形成了最凌厲的殺人術,往往會引起一片喝彩,樓上的觀看者們往往會透過鐵籠的間隙,向裡面投擲一下銀光閃閃的銀鏰兒,場面一時間也是熱烈之極。
我好奇的扭頭問一旁的本傑明:“學長,這就已經開始了?”
“還沒有,這只不過是一點兒開胃小菜而已,這種賽前的混戰,都是一些剛剛從奴隸市場買回來的新人,場主們為了讓他們盡快的適應這裡的殘酷生活,才舉行這樣的混戰格鬥。連武器都沒有,那些特意趕過來觀看比賽的貴族們是不會買帳的。”本傑明擠到我的身邊,不知道什麽時候手裡還多了兩隻酒杯,一邊說一邊遞給我一杯。
我可不想在這裡喝醉了,便連忙搖搖頭拒絕。
本傑明會心一笑,將酒杯遞給一旁那位稍胖的友人,然後接著對我說:“在這兒隨便叫我什麽都行,就是別叫我學長,顯得很土!”
一旁的友人誇張地哈哈大笑,我沒覺得叫學長有什麽不好,但是他既然這樣說,我也是聽話的點頭答應。
我鑽到鐵籠最前面想要探頭向裡面觀望,整個鐵籠是用成人大腿粗細的鋼條打造而成的, 從地下一直向上延伸將近二十米高,整個看台分為上下兩層,從樓上的看台上觀看鐵籠裡的戰鬥,顯然視覺上更直觀一些,整個二樓成一個完整的圓形,已經在所有的看台上都擠滿了人,一些有權勢的貴族坐在看台邊兒上慢慢地品酒閑談,最好的觀看角度的看台都被人提前佔據了,只要稍稍的扭頭就能看見整個鐵籠裡面的情況。樓下的這片圍觀區域卻不是那麽的好了,站在某一側的時候,總是只能看都臨近區域的打鬥場面,稍微遠一些的地方就不是那麽的清晰,還要繞到另一側看才行。但是一層大廳觀看區域與賽場隻隔著鐵籠,往往那些帶著奴隸參加比賽的奴隸場主們,都會聚集在樓下鐵籠邊兒上,可以近距離看自己參戰鬥士們的戰鬥情況。
五十米高的天穹頂上懸掛著巨大吊燈,上面掛滿了手臂粗的白色蠟燭,那些蠟燭的火焰在頭頂上跳動著,那些滾燙的蠟油不時會像眼淚一樣,從天空中灑落下來,掉進大廳中央巨大鐵籠組成的賽場裡面。
一位鬥士勇猛的抬腳踹飛身後的偷襲者,反身飛撲過去騎在偷襲者的身上,雙手狠狠勒住偷襲者的脖子,想要讓他窒息而死,這時候,頭頂一串滾燙的蠟油剛好滴落下來,落在他的身上,燙得他嗷嗷的大叫,身下那位偷襲者趁機一拳擊在他的心口,那位勇猛的鬥士仰面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