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銳說道:“這麽說,青風寨並不只有女土匪?”
“那肯定。”南霸天說道,“青風寨怎麽可能只有女土匪?原先大梅山最多時有十八個綹子,除了我們青牛寨以及逃離大梅山的,剩下的綹子全讓青風寨的賽紅拂給吞並了,青風寨怎可能只有女匪。”
徐銳又道:“要這樣,青風寨現在人應該不少吧?”
徐銳並不擔心青風寨人太多,隻擔心青風寨人太少。
“也不多。”南霸天搖頭道,“賽紅拂雖然吞並了不少綹子,可這些綹子的土匪卻大多讓她給解散了,這小娘皮在人手方面卡的可緊,等閑的人物根本就入不了她的眼,所以,到現在青風寨也只有三百多人。”
竄天猴立刻補充道:“可這三百多人,個個都是好手,如若不然,我們青牛寨了不會被青風寨壓得喘不過氣來。”
徐銳點點頭,又道:“我還聽說,賽紅拂不搶百姓,專搶官軍?”
“對,是這麽回事。”南霸天連連點頭道,“也真是邪了門了,這個賽紅拂自打來青風寨之後,三年多來就真的沒有搶過百姓一粒米,就連那些個作惡多端的縉紳大戶她也不搶,她就隻搶官軍,哦對了,紅軍她也搶。”
“紅軍也搶?”徐銳的眼睛便立刻眯了起來,這倒是個新情況。
“嗯,也搶。”南霸天仔細的回憶了好半天,又說道,“前些年紅軍佔了山北邊的官縣,賽紅拂就經常帶著她的人馬下山去搶,而且搶紅軍似乎更多些,去南邊蒲縣搶反而要少。”
徐銳的嘴角立刻勾起了一抹邪笑,這倒新鮮。
當下徐銳又說道:“南大當家,你們好不容易從梅鎮弄到一批錢糧,現在卻白白便宜了賽紅拂,難道你們真就這樣算了?”
“不算又能怎麽著呢?”南霸天苦著臉道,“打不過人家嘛。”
徐銳嘿然說道:“南大當家,如果我們幫你們打敗了賽紅拂,奪回了這批錢糧,你們是不是就能答應讓我們留下來?”
“那肯定沒說。”南霸天心中竊喜,臉上卻義正詞嚴的說道,“只要長官能夠幫助我們奪回錢糧,別說是留下你們了,就是把整個青牛寨讓給貴軍又如何?大不了我們別外尋個落腳處。”
“那倒不用。”徐銳笑道,“我看青牛寨地方廣闊的很,多搭些營房,駐扎個三五千軍隊都綽綽有余,青牛寨的好漢就不必另對落腳處了,再說人多也熱鬧,大家沒事還能切磋一下槍法不是?”
南霸天便不知道該怎麽回應,只能胡亂的應著。
“那就這麽說定了。”徐銳伸手一拍虎皮交椅,霍然起身,旋即又話鋒一轉對著南霸天說道,“不過,南大當家,這出好戲還得你們青牛寨的好漢唱主角,我們獨立大隊隻幫你敲邊鼓。”
“長官,這可不行……”南霸天聞言頓時急了,你娘嘞,敢情還是要我們青牛寨打衝鋒,你們官軍留在後面撿便宜?我就說嘛,這天底下就沒免費的午餐,官軍的大禮又豈是好拿的?
徐銳打斷了南霸天,又道:“南當家的先別急,你聽我把話說完,是這樣,你們青牛寨的弟兄只是虛張聲勢,並不用真的跟青風寨打起來,就在你們吸引住青風寨一眾土匪注意的時候,我會帶著我的弟兄,從後崖翻上去。”
“原來是這樣。”南霸天恍然點頭,遂即又大搖其頭道,“不行不行,長官,還是不行,青風寨的地勢可比咱們青牛寨險要多了,青風寨建在青風嶺上,青風嶺除了東南羊腸小道,其余各個方向都是幾十米高的懸崖峭壁,根本上不去。”
徐銳嘿然笑道:“這個就不勞南大當家費心了,總之我們有辦法上去。”
南霸天將信將疑道:“長官,你們真能夠上去?那可是飛鳥難渡的峭壁。”
冷鋒鋒便不耐煩道:“你怎麽那麽多廢話,左右只要你們跑到青風嶺下虛張聲勢一下,又沒什麽損失,你就給句痛快話,乾不乾?”
看到冷鐵鋒生氣了,南霸天連忙說道:“乾乾,我們乾。”
南霸天當然要幹了,左右只是到青風嶺下耀武揚威一下,又不用真的跟青風寨火並,何樂而不為呢?至於說最後的結果,最壞也不過就是跑路走人,反正他們原本也決定要離開大梅山了,為什麽不在離開大梅山之前賭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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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風嶺,青風寨。
自從賽紅拂入主青風寨之後,又對青風寨進行了改建,最主要的是在青風寨的最中央建了一座木樓,木樓很高,足有十多米高,分五層,整座木樓加起來共有五十多個房間,賽紅拂和她的娘子軍就住在木樓裡。
至於像霸天虎等被收編的男土匪,則駐扎在四周的營房裡。
對於整個青風寨的男土匪們來說,木樓五十米范圍是禁區,一開始也曾經有色膽包天的男土匪想悄悄摸進木樓勾搭那些女土匪,結果無一例外都被賽紅拂抓起來,倒吊在山寨轅門上,慘遭曝曬而死。
當然了,也曾經發生過收編過來的土匪反水,但結果卻無一例外都被賽紅拂和她的娘子軍輕松鎮壓,反水的土匪全都遭到處死,別看賽紅拂是個女人,而且還是個漂亮女人,可真的是殺人不眨眼哪。
整個木樓五層都是賽紅拂的居所,以下四層才是她的娘子軍的居所。
一大清早的起來,賽紅拂到樓下廣場上練了會箭,剛回到樓上坐下,一個膚色白皙的俏麗女土匪便走了進來,說道:“姐,上海又來電了。”
聞聽上海又來電,賽紅拂那對彎彎的柳眉便立刻蹙緊了,卻並沒有說什麽,只是走到梳妝台前坐下,對著玻璃鏡開始梳妝,鏡子裡映出了一張尖尖的瓜子臉,興許是因為剛剛鍛煉過的緣故,俏臉紅彤彤的,就像剛剝開的鮮荔枝,嬌豔欲滴,再配上芙蓉雪腮,點漆的雙瞳,真正是人見罕有的絕色美人兒。
俏麗女匪走過來,拿起木梳細心的替賽紅拂梳理起長長的秀發,賽紅拂的秀發又長又密,像緞子般透著黑亮的光澤,格外的反襯出賽紅拂的雪白。
賽紅拂定定的看著鏡子裡的美人,問道:“小桃紅,上海那邊說什麽了?”
“還能說什麽?還不是讓姐你回上海去,說是另有委任。”俏麗女土匪小桃紅撅著紅豔豔的小嘴道,“說的倒好聽,其實就是陳家想把姐你當成金絲雀給養起來,陳二少對姐的心思,哪個不知道啊?”
賽紅拂歎息一聲,蹙眉柳眉說道:“我替陳家,替青白團做了這麽多事,可他們還是不肯放過我麽?”
小桃紅撇嘴說道:“姐,要我說,不理他們就得了,眼下咱們在青風寨,山高皇帝遠的,他們能怎麽著啊?”
“小桃紅,你把問題想太簡單了。”賽紅拂搖搖頭,歎息道,“我們能夠在大梅山闖出名號,一半是因為我們自己,一半卻是因為有陳家和青白團的支持,如果我們真跟陳家翻了臉,青白團就會反過來對付我們。”
“那我們也不怕。”小桃紅說道,“眼下小日本已經打下了大半個華東,連國民政府都自顧不遐了,陳家和青白團還能怎麽著啊?真要是逼急了,大不了咱們加入複興社,戴老板可是提了好幾回了。”
“複興社?”賽紅拂哂然道,“你為以姓戴的就是什麽好東西?陳二少或許是一個花花公子,但也只是個花花公子,姓戴的卻是個惡魔。”
“那怎麽辦?”小桃紅聞言急了,說道,“真回上海?”
“回上海?”賽紅拂搖搖頭,哂然說道,“一個手無縛雞之力、只知道玩弄政治的紈絝公子,也配當我的男人?我賽紅拂的男人,必須得是一個能文能武的英雄,別的先不說,至少不能比我弱。”
“對對對。”小桃紅兩眼放光,連連點頭說道,“除了能文能武,身手出眾外,他還得高大,英俊外加風流倜儻,最好笑起來嘴角帶點邪邪的味道,要是眼神還帶點小憂鬱那就更好了,這樣的男人最帥最有魅力。”
賽紅拂忍不住白了小桃紅一眼, 你還能更花癡點麽?
小桃紅吐了吐可愛的小粉舌頭,閉上嘴不敢多說了。
這個時候,門外忽然響起另一個女土匪的聲音:“大當家的,青牛寨的南霸天到了青風嶺下,叫囂著要討還屬於他們的那份錢糧。”
小桃紅詫異的道:“咦,難不成這南霸天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然敢找上青風嶺來找還場子。”
賽紅拂微微一笑,說道:“我看多半背後有人給他撐腰。”
小桃紅聞言便精神一振,說道:“姐,你是說,那個人?”
“如果上海那邊提供的情報沒錯,算算時間,暫編七十九師獨立營也應該到了。”賽紅拂拿出紅紙,對著鏡子抿了抿嘴,然後起身對小桃紅說道,“小桃紅,你讓霸天虎帶人下山應付南霸天,再讓姐妹們準備好,迎接貴客。”
“噯。”小桃紅答應了一聲,興衝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