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鐵木辛哥跟伊萬、阿歷克謝他們講說徐銳的牛掰來歷之時,空中的一百多架伊爾十五以及伊爾十六戰鬥機已經飛臨機場上空,先進行了一次通場飛行,然後一架接著一架降落下來,最終停泊在跑道上。
鮑裡斯和瓦連京兩個人跳下飛機之後,立刻開始了激烈的爭吵。
事實上,剛才在空中的時候,兩個家夥就已經通過手勢在爭吵。
鮑裡斯先一步跳下飛機,迫不及待的衝到瓦連京的戰鬥機面前,然後昂著腦袋、跳腳大罵道:“瓦連京,你這個蠢貨,你到底在搞什麽啊?”
瓦連京一個騰身從戰鬥機上跳下來,反唇相譏:“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呢。”
“瓦連京,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鮑裡斯怒道,“合著那事還是我的錯了?”
“難道不是嗎?”瓦連京怒道,“要不是你擋住了我的射界,我早就把那架該死的零零么擊落了,還能讓它溜走了?”
原來,讓兩人爭吵的原因是跑掉了一架芬蘭人的颶風戰鬥機。
看來芬蘭人的情報有些不正確,芬蘭空軍其實並未全軍覆滅,還是有一架編號為零零么的颶風戰鬥溜掉了。
沒錯,就是雷蘭德所駕駛的戰鬥機。
聽了瓦連京的話之後,鮑裡斯更是氣得暴跳如雷,跳腳罵道:“狗屎,居然說我擋住了你的射界?明明是你擋住我的射界好吧?足足有四次,我都已經鎖定了那架該死的零零么,可每次都是在我要開火時,你卻突然闖入到我的射界。”
瓦連京反擊道:“四次算個屁,你擋了我足有六次!”
“狗屎,哪兒有六次。”鮑裡斯怒道,“最多就五次。”
“那也比你多。”瓦連京怒道,“你還好意思埋怨我?”
“可是最後一次鎖定,真的是好朵會,那次的機會,是最有把握將它擊落的,可是偏偏被你擋住了。”鮑裡斯一邊說一邊拿眼睛看向從身邊走過的徐銳,指望徐銳能夠出面替他們兩個評評理,究竟是誰妨礙了誰。
徐銳卻理都沒有理,大步流星往前走。
徐銳其實比誰都清楚,鮑裡斯跟瓦連京根本不是真的在爭吵,他們只不過是打了大勝仗之後的宣泄,剛才的爭吵,與其說是爭吵,倒不如說是通過爭吵在炫耀罷了,炫耀他們兩個互相配合下,將芬蘭空軍的王牌飛行員打成了喪家之犬。
事實上,通過蘇芬戰爭第一階段的戰事,雷蘭德駕駛的編號為零零么的颶風戰鬥機,在蘇聯空軍將士心目中絕對是魔鬼般的存在了,至少在西北方面軍航空兵將士的心中如此,因為他一個人就擊落了至少二十架蘇聯戰鬥機或者轟炸機。
鮑裡斯、瓦連京其實還有個夥伴,三個人被並稱為那一屆航校的三劍客。
但是在一次空戰當中,他們的夥伴卻被雷蘭德所駕駛的零零么給擊落了。
但今天,他們兩個終於狠狠的出了口氣,雖然最終還是沒能擊落零零么,被那個家夥駕駛著戰鬥機逃進了複雜的原始森林之中,但是能夠將對方的王牌飛行員追成喪家之犬,也足夠他們吹噓一陣子了,更何況,沒準零零么已經撞樹墜毀在了原始森林中了呢?這樣,他們就替戰友報了血仇了。
徐銳不願意配合他們炫耀,但是並不介意打擊一下他們的氣焰,當下說道:“如果你們以為那架零零么逃進原始森林之後會撞樹墜毀,那你們可就想多了,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們,那家夥絕對不是第一次飛那片森林。”
停頓了下又說道:“從他的許多次預判和提前轉向看,他飛那條林中通道至少有三次以上,沒準那就是他的訓練場地,所以說,你們指望零零么會在原始森林中撞了樹,那還是指望他會被天上掉的流星給擊中更加實際。”
“真是沒勁。”瓦連京撇了一下嘴不說話了。
鮑裡斯卻衝著徐銳的背影做個鬼臉,低罵道:“表揚我們一聲會死啊?小氣!”
“表揚?”徐銳聽力極好,居然是聽到了,當下回頭冷笑道,“六比一的優勢,最後還是讓對方擊落了這麽多戰鬥機,你們兩個自稱是西北方面軍的王牌飛行員,可個人戰績又是多少呢?就這樣,還好意思讓別人表揚?”
鮑裡斯和瓦連京便立刻耷拉下了腦袋。
他們兩個雖然也各自擊落了幾架戰機,但是跟徐銳相比,就差太遠了,所以實在沒臉在徐銳在面前顯擺。
三人說話間,鐵木辛哥已經帶著伊萬、阿歷克謝等人迎上來。
“徐銳同志!”不等徐銳立正敬禮,鐵木辛哥就熱情的伸出手,微笑說,“辛苦了!”
徐銳卻還是按著禮節啪的立正,向鐵木辛哥敬了一記軍禮,然後才伸手與對方相握。
鐵木辛哥與徐銳握過手後,又與徐銳身後的鮑裡斯、瓦連京等凱旋歸來的蘇軍飛行員逐一握手,徐銳也與伊萬、阿歷克謝等高級參謀逐一握手,這次,伊萬等人對徐銳的態度就大為改善,因為他們已經從鐵木辛哥嘴裡知道徐銳的底細。
原來這個中國人並不簡單,居然是柏林軍事學院的高材生。
作為蘇軍高級將領,伊爾、阿歷克謝等人當然清楚,當今德國的軍事理論界正在發生深刻變革,據說柏林軍事學院已經提出了大兵團作戰理論,與伏龍芝軍事學院的大縱深理論並稱為當今世界的兩大軍事理論指導。
與伊萬等高參握過手之後,最後才是狄安娜,還有牽著大王的地瓜。
狄安娜手裡捧著一束鮮花,也不知道這寒冬臘月的從哪弄來的鮮花。
狄安娜捧著鮮花走到徐銳面前,微笑著說道:“徐上校,祝賀你首戰告捷。”
“謝謝。”徐銳接過鮮花,又與狄安娜禮節性的擁抱了一下,旋即將目光轉向地瓜,表情嚴肅的問,“地瓜,弟兄們到了嗎?”
“到了。”地瓜道,“就等團長你了。”
徐銳點點頭,旋即回頭走向鐵木辛哥。
鐵木辛哥與一百多名飛行員逐一握手,一回頭正好看到徐銳走過來。
鐵木辛哥便笑著說:“徐銳同志,你和飛行員同志們辛苦了,我已經讓人在飛行員俱樂部準備好了筵席,我們這就去慶祝吧。”
“鐵木辛哥同志,恐怕沒時間了。”徐銳卻搖搖頭說,“現在芬蘭的戰鬥機力量已經遭受決定性重創,雖然對方還剩一定數量的戰鬥機,但是面對有戰鬥機護航的我軍轟炸機群,芬蘭空軍已經無力攔截,所以該進入下一階段的滲透偵察了。”
根據徐銳的計劃,第一步是重創芬蘭空軍的戰鬥機力量。
第二步就是狼牙出擊,通過偵察發現芬軍重點軍事設施,然後引導蘇軍的轟炸機群,對芬軍的陣地進行精確轟炸。
第三步就是集中裝甲兵力量平推!
第四步才是步兵跟進,掃蕩殘余之敵。
到了這一步,戰鬥事實上已經結束了。
這其實就是後世美軍的典型作戰套路,當下的蘇軍當然做不到後世的美軍那樣,但是借鑒一下還是可以,畢竟鐵木辛哥也根本不需要像後世美軍那樣的零傷亡,他需要的只是在短時間內戰勝芬蘭,最好能夠拿下赫爾辛基(芬蘭首都)。
鐵木辛哥聞言便一愣,他沒想到徐銳比他還要急切。
事實上,徐銳也確實比鐵木辛哥還要急切,因為蘇聯家大業大,就算蘇芬戰爭失利,也是問題不大,仍然可以憑借絕對碾壓的國力優勢迫使芬蘭割地求和,在原來的那個時空,芬蘭並未戰敗,但還是割地求和了,因為他們無力再戰了。
但是包頭卻截然不同,包頭經受不起最微小的損失。
所以徐銳想要盡快解決芬蘭,然後盡快返回到包頭去主持局面。
鐵木辛哥先是愣了下,然後說道:“徐銳同志,這會不會太急了?”
鐵木辛哥身後的伊萬也很難得的勸道:“是啊,打了這麽大勝仗,怎麽也應該好好的慶祝一下, 而且徐銳同志你可是大功臣,必須出席啊。”
阿歷克謝也道:“關鍵是就耽擱一晚上,也沒啥。”
“好意心領了。”徐銳卻繼續搖頭,旋即又說道,“如果蘇聯同志覺得過意不去,大可以向最高統帥部申請一批物資援助給我們。”
“這個沒問題,我一定會親自申請。”鐵木辛哥道,“但是徐銳同志,從包頭到莫斯科再到列寧格勒,你就沒怎麽好好的休息過,剛剛又參加了一場激烈的空戰,你的身體,能不能撐得住?要不然還是休息一個晚上如何?”
“不用。”徐銳搖頭說,“對於我們狼牙來說,這點累根本不算什麽。”
對於狼牙來說,這點勞累確實不算什麽,大梅山第二次反掃蕩之時,徐銳曾經七天七夜沒睡過一個囫圇覺,這點勞累真心不算什麽。
鐵木辛哥便再沒有理由反對,只能應允。
稍傾,狼牙大隊便帶足物資,悄然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