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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官大步走進來,頓首報告說:“殿下,大本營急電。”
東久邇宮撚彥皺了皺眉頭,有些不高興的說道:“念。”
“哈依。”副官重重一頓首,展開電報念道,“東久邇宮撚彥王:茲任命你為大日本皇軍陸軍華中派譴軍司令,即日上任,並效仿華北方面軍推行囚籠政策,對華中佔領區尤其大梅山區實施之,大本營,昭和十三年臘月廿日。”
“納尼?”東久邇宮撚彥聞言明顯愣了下。
對大梅山的二次掃蕩失敗後,東久邇宮撚彥想到了西尾壽造很可能會被解職,卻沒有想到最後頂替西尾壽造出任華中派譴軍司令官的居然會是他,要知道,他可是也有過掃蕩大梅山並且慘敗的前科的,損失雖然沒有這次大,卻也損失了一個師團。
坐在東久邇宮撚彥對面的板垣征四郎卻難免有些失望,老實說,片刻之前他還在想,西尾壽造之後,誰又將出任華中派譴軍司令官?板垣征四郎把軍中同僚挨個排過去,發現無論資歷、能力還是對華中戰場的熟悉,沒一個人能及得上他。
換言之,他板垣征四郎將是華中派譴軍司令官的最佳人選。
可最後,大本營卻選了東久邇宮撚彥擔任華中派譴軍司令。
不過幾秒鍾之後,板垣征四郎便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跪坐起身並由衷的向東久邇宮撚彥表示祝賀:“殿下,祝賀你。”
東久邇宮撚彥卻擺了擺手,說:“板垣桑,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向大本營請辭,然後由你出任華中派譴軍司令。”
板垣征四郎連忙說道:“殿下不必妄自菲薄……”
話還沒有說完,又一個少佐參謀大步走進了病房,然後向著跪坐在榻榻米上的板垣征四郎重重頓首,說道:“司令官閣下!”
“東鄉桑?”板垣征四郎認出了這個少佐,他是原第十一軍參謀部的一個作戰參謀,名字叫東鄉浩太,平時還是極得板垣征四郎器重,當下擺了擺手說道,“第十一軍的建制已不複存在,所以不要再叫我什麽司令官了。”
“哈依。”東鄉浩太一頓首,又說道,“司令官閣下,大本營急電!”
“拿來。”板垣征四郎不敢在東久邇宮撚彥面前托大,當下伸手從東鄉浩太的手中接過了電報,看完之後臉上卻流露出古怪之色,敢情大本營是要讓他去頂東久邇宮撚彥的缺,擔任第二軍的司令官。
東久邇宮撚彥問道:“板垣桑,電報上怎麽說?”
“哈依。”板垣征四郎頓首說,“大本營已經委任卑職擔任第二軍司令官。”
“喲西。”東久邇宮聞言頓時大喜過望,老實說,讓他一個人去對付徐銳,對付大梅山獨立團,他還真的有些信心不足,但是如果有板垣征四郎這員猛將襄助,那局面立刻就又不一樣了,板垣征四郎曾在九江與徐銳交守手,而且還敗在了徐銳的手下,不過東久邇宮撚彥認為那並不能說明什麽,更何況,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板垣征四郎其實並沒有輸,因為華中派譴軍最後還是贏下了武漢會戰,不是麽?
當下板垣征四郎從榻榻米上站起身來,頓首說道:“今後還請殿下多多指導。”
“板垣桑太客氣了。”東久邇宮撚彥跟著站起身,又上前握住板垣征四郎的雙手用力的搖了搖,又誠懇的說道,“板垣桑,徐銳是一個十分危險的對手,大梅山獨立團也已經形成了氣候,所以,你我務必精誠團結,同心協力才行。”
“哈依。”板垣征四郎肅然說,“卑職一定唯殿下馬首是上瞻。”
“不不,我要說的並不是這個。”東久邇宮撚彥擺了擺手說道,“我有個建議,我想把華中派譴軍的司令部從南京遷往武漢,再把第二軍的司令部從武漢遷到南京,今後,第二軍的作戰任務就只有一個,圍困大梅山!”
板垣征四郎聞言頓時微微一震,東久邇宮撚彥這麽做就是相當於要將第二軍打造成為專門用來應對大梅山獨立團的方面軍,而且整個江浙淞滬地區的所有的資源,都將用於對大梅山獨立團的軍事行動,這一方面是對徐銳和大梅山獨立團的重視,可是另一方面,也是對他板垣征四郎和第二軍的信任。
當下板垣征四郎啪的收腳立正,肅然說:“卑職絕不辜負殿下之期許!”
“喲西。”東久邇宮撚彥欣然點頭,又面向東方深深鞠了一躬,說道,“板垣桑,那就讓我們為了帝國之榮光,全力去拚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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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西鎮,肥西獨立團駐地。
徐銳剛走到野戰醫院門口,右眼皮忽然毫沒來由的一陣狂跳。
“我去,我這右眼皮怎麽跳個不停?”徐銳停下來,對身後的冷鐵鋒說道,“好像有什麽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冷鐵鋒啞然失笑:“你還相信這個?”
徐銳嘿嘿的一笑,然後一低頭走進了面前那間病房。
病房裡,雷響正神色蒼白的躺在病床上,千葉花子正端著一碗紅糖水跪在床頭,一雙美目卻紅紅的,好像剛剛才哭過。
徐銳便立刻說道:“花子,雷子他是不是欺負你了?”
“哈依。”千葉花子趕緊起身鞠躬,然後連聲說道,“沒有,他沒有欺負我。”
徐銳明顯不相信,又對雷響說:“雷子,我可警告你,不準欺負花子知道不?”
“團長。”雷響苦著臉說,“我真沒欺負她,再說我哪敢欺負她呀,我剛才就是說了一句糖加太多了,甜得都有些膩,然後她就……”
雷響其實並不是真的嫌棄糠水太甜,而是不習慣當眾跟姑娘家親昵。
說真的,除了自己親娘,雷響就連女性的手都沒拉過,這驟然間就跟千葉花子的關系變得這麽親昵,關鍵千葉花子還是這麽一個嬌滴滴的大美人,雷響就難免有些心慌慌,就難免有些不習慣,就難免會端著。
“你小子可真不解風情。”徐銳是過來人,一下就猜到了雷響的心思,當時就笑,“多少人想喝這樣的糖水還喝不到,你小子卻嫌糠水太膩了,嘿。”
雷響便不好意思的笑了,蒼白的臉上終於有了一些血色。
千葉花子便又拿起湯杓給雷響喂紅糖水,這次雷響卻是乖乖的喝了。
跟在徐銳身後的徐野便咂巴咂巴嘴說道:“雷子哥,搞得我都想負傷了。”
“你也想喝紅糠水?”徐銳回頭笑罵道,“倒是讓你家巧兒給你煮去啊。”
“她才舍不得給我煮紅糠水喝呢。”徐野像個小屁孩似的,撅著嘴巴說,“這個月剛發的津貼,她就連一個大子都沒給我留下,說是要攢夠錢去集市上買幾個小豬崽,然後養肥了殺年豬,然後過年時就能夠有豬肉吃了。”
“狗兒,你小子就偷著樂吧。”雷響說道,“找了個這麽會過日子的媳婦。”
“雷君,我也很會過日子的。”千葉花子便怯生生的說道,“這半年醫院發的工資我都攢下了,回頭我打算買一台織布機,閑時在家織幾匹布拿集市上去買,我發現,集市上的印花布非常好賣,應該能夠掙不少錢。”
“織啥布呀織,醫院的事就夠你忙活的了。”雷響悶悶的說道,不過心裡卻跟喝了蜂蜜似的透心甜,自從母親故去以後,他已經很久沒有享受到被人照顧、被人親愛的滋味,他都幾乎忘了這種甜蜜又溫馨的家庭生活的感覺了。
只不過,這種甜蜜溫馨的氛圍很快就被打破了。
因為唐開山、牛大器、風無邊、時小遷四個人亂哄哄的闖了進來,尤其是牛大器,那鐵塔似的身板,腳踩在地上咚咚作響,天花板上的積年老塵都掉落下來,真讓人擔心這棟年久失修的老房子會突然塌了。
“司令,可算找著你了。”唐開山大聲說道,“剛才我們去四合鄉,可是警衛營還有裝甲營的人卻說你來了肥西鎮,我一想,就知道你肯定是來醫院看雷子了……”
徐銳擺了擺手,製止了唐開山,然後帶著四人出了病房,來到院子裡。
徐銳這才說道:“老唐,我們到現在才來接應,你心裡沒有埋怨我吧?”
“司令你說啥呢?”唐開山作色說,“我們感激你還來不及,怎麽會埋怨你。 ”
“不埋怨那就好。”徐銳點了點頭,又問道,“肥西獨立團現在還剩下多少人?”
唐開山的臉色便立刻垮下來,耷拉著頭說道:“只剩下不到三百號人了,而且還有好幾十個弟兄重傷,好了也是殘廢了。”
徐銳拍了拍唐開山肩膀,說:“肥西鎮這一仗,你們獨立團打的很漂亮,至於損失的兵員,我很快就會給你們補齊。”停頓了一下,又說,“不過老唐,有句話我得先跟你們幾個說清楚了,免得到時候起誤會。”
唐開山說:“司令你盡管說。”
徐銳說道:“加入了大梅山軍分區之後,恐怕就不能再像以前在棋盤寨打家劫舍時那麽自由了,此外還得往你們獨立一個政委,負責政治思想工作,這個還請你們兄弟幾個務必理解,我們共產黨的部隊畢竟是有紀律的。”
“老徐?老徐人呢?他在哪?”這邊剛說政委,外邊便響起了大梅山軍分區政委王滬生的聲音,聽著還有些急。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