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瑞說道:“總共有十四處軍營遭到轟炸,被燒毀的糧倉有九座,雖然當地駐軍已經盡可能的搶救了,但是仍有超過三十萬石大米被大火焚毀!”
“你說啥,超過三十萬石大米被焚毀?!”徐銳的臉色立刻陰下來。
損失慘重,這一下對於淞滬獨立團來說,絕對算得上是損失慘重了!
徐銳通過虞洽卿的中意輪船公司,從東南亞購得的大米總共也才三百萬石,現在一家夥就被燒掉三十萬石,足足十分之一啊!要是明天、後天,大後天鬼子多來幾回,三百萬石大米又還能剩多少石?要是沒有了糧食,還打他屁!
徐銳可是還指著這三百萬石大糧,堅守上海五年呢!
楊瑞接著說道:“除了糧食,人員方面的傷亡也很大,主要就是在搶救糧食時所造成的傷亡,共計有三百多軍民被燒傷,其中有五十多人是重傷,搶救過來的可能性極小,再一個就是,二營一連連長馬長宇也犧牲了。”
“馬連長也犧牲了?”徐銳說道,“怎麽回事?”
楊瑞歎息一聲,說:“老馬為了撲滅小鬼子的信號源,拿身體死死壓住煙霧彈,結果被彈霧彈活活燒死了,連胸部都燒穿了。”
徐銳沉痛的說:“讓老葉一定要做好善後的工作。”
“我們大意了。”楊瑞歎息一聲說,“這些天淨忙著搶修工事、招募新兵、訓練新兵,卻忽略了對糧食的保護!甚至都沒顧得上修建幾座堅固的地下糧倉!早知現在,當初我們就應該抽時間修建幾個大型地下糧庫,也就沒今天這一出了。”
要說忙,淞滬獨立團的官兵也確實是忙,先是打仗,打完了第十一師團,接著又打第二十師團,好不容易打完了第二十師團,立刻又要開始緊張的戰備,搶修工事,忙著迎接隨時都有可能爆發的第三次淞滬會戰。
因為忙,因為手頭上要緊的工作實在太多,比如說吳淞炮台的修復工作,比如說閘北以及龍華各區的坑道工事,又比如說招兵、練兵,等等,徐銳、王滬生、柳眉、江南等幹部恨不得把自己掰成兩半使,淞滬獨立團的官兵也忙得沒日沒夜。
結果相對不是那麽緊迫的糧倉建設,就無形中被忽略了。
然後才有了今天的慘重損失,一次被燒掉三十萬石大米!
“現在亡羊補牢也還來得及。”徐銳擺擺手,沉聲說道,“老楊,你先把手頭的其他工作放一放,修建地下糧倉的事情就交由你來負責,一定要盡快建成幾座大型地下糧庫,尤其是公共租界及法租界的糧食,得盡快的保護起來。”
公共租界及法租界的糧食基本都是露天存放的,而且儲存的糧食也最多,也就這次小鹿原大隊選擇的是閘北還有楊樹浦,他們要是選擇了公共租界或法租界,這次損失的恐怕就不是三十萬石大米,而是五十萬石,甚至上百萬石了!
楊瑞凜然道:“轟炸公共租界、法租界?小鬼子不敢吧?”
“不敢?”徐銳哂然說道,“老楊,兔子急了還咬人呢,別忘了南京保衛戰時,小鬼子還曾經在長江上炮擊過英國皇家海軍的軍艦!真要是讓小鹿原大隊發現糧倉的位置,鬼子航空兵絕對敢往公共租界、法租界扔炸彈!”
頓了頓,徐銳又說:“老楊,老話說的好,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們冒不起這險哪,剩下的糧食可不能出事了!”
“團長,我明白了!”楊瑞沉聲說。
當下楊瑞便帶著幾個幹部匆匆去了。
目送楊瑞帶人離去,徐銳又轉身下了地牢。
地牢裡,地瓜早已經帶著幾個狼牙將那個鬼子特種兵架了起來,鬼子特種兵身上的幾處傷口也已經被包扎過了,要不然,只是傷口流血就能夠要了他的命,徐銳可不希望這鬼子特種兵這麽快就去見閻王,還得從他身上突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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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北郊,劉行鎮。
在劉行鎮的東北方,有一片小竹林,竹林裡有一戶單獨的人家,這原本是一戶以桑農為生的普通人家,只可惜,現在一家六口全都已經遭了小鬼子的毒手,甚至就連一個繈褓中的嬰兒也沒能夠幸免於難。
還是小鹿原俊泗親自下的手。
此時此刻,這戶人家的六具屍首就被擱在東邊廂房的床上,胡亂用被子蓋住,而小鹿原俊泗和特戰大隊的十幾個鬼子特種兵,就緊挨著六具屍體休息,其中的一個鬼子特種兵甚至還有心情進食,拿刺刀撬開一盒牛肉罐頭,正大口大口的吃著。
小鹿原俊泗面前也擱著一盒牛肉罐頭,不過他卻沒心情吃。
抬起手腕,看了下手表,時針已經指向了中午十點四十分,距離上午的行動結束已經整整三個半小時,如果山上武男小組和龜田小組沒有出意外的話,他們早就應該看到他留在集結地的指示標,趕過來這裡跟他們會合了。
遺憾的是,到現在為止,山上小組和龜田小組都遝無音訊。
所以,基本上可以判定,山上小組和龜田小組已經出事了!
一次就損失了兩個戰鬥小組,六名訓練有素的精銳特種兵,其中還包括一個中隊長!這對於小鹿原大隊來說,真可謂是損失慘重!如果再這樣來幾次,這次帶來上海的兩個特戰中隊就該喪失戰鬥力了!
想到這,小鹿原俊泗就恨得咬牙切齒。
小鹿原俊泗原本還以為,這次跟狼牙大隊之間的特戰交鋒,就算佔不到什麽便宜,也絕不至於落敗,卻萬萬沒想到,才一個回合,他就損失了兩個戰鬥小組六名精銳特種兵,其中還包括山上武男這個、資格最老的中隊長!
“八嘎!”小鹿原俊泗氣得一腳將面前擺的牛肉罐頭踢飛出去,“這些該死的狼牙!再接下來的較量,我要你們好看!你們等著罷!”
雖然說損失慘重,小鹿原俊泗卻並不打算就此收手。
應該說,這次的襲擊行動還是成功的,這次至少炸掉了十幾處糧倉,燒掉的糧食少說也有幾十萬石,但是在跟狼牙大隊的較量中,小鹿原大隊卻是遭到了慘敗,因為根據十幾個戰鬥小組反饋回的戰報,他們甚至連一個狼牙都沒能乾掉!
換句話說,這次他們小鹿原大隊跟狼牙大隊之間的較量,傷亡比很可能是六比零!小鹿原俊泗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接受這樣的結果。
所以,小鹿原俊泗絕不會甘心就這樣灰溜溜的返回東京。
真要是這樣回去,板垣司令會怎麽想?大本營的寺內總長還有東條次長會怎麽看?帝國花了那麽多人力物力,招募了那麽多忍者,好不容易組建起的特種部隊,這麽不經打?你小鹿原俊泗到底行不行?你在勃蘭登堡到底有沒有認真學?
真要是這樣,小鹿原俊泗今後就別再想在軍界混了,乾脆退役算球。
因為在以前,小鹿原俊泗還能找出這樣那樣的理由,現在卻真找不出推脫的理由。
當下小鹿原俊泗惡狠狠的說道:“所有人都給我聽著,抓緊時間進食,吃完後休息,半個小時之後出發,執行下一階段襲擾任務!”
“哈依!”周圍的鬼子特種兵紛紛頓首應答。
安部佑二卻憂心忡忡說:“大佐閣下,有句話卑職不知道該說不該說?”
因為第一次行動就損失了兩個小組外加山上武男這個中隊長,導致小鹿原俊泗的心情變得十分惡劣,當下小鹿原俊泗冷冷的瞥了安部佑二一眼,沉聲說:“你覺得該說就說,你要覺得不該說,那就給我閉嘴!”
“納尼?”安部佑二聞言便立刻一愣。
想了想,安部佑二卻還是說道:“大佐閣下,山上小組和龜田小組如果已經玉碎,那也沒什麽問題,但是,萬一要是讓狼牙給俘虜了,然後熬不住酷刑,把跟我們聯絡的方法給供出來,那麽,我們整個特戰大隊就都會有危險,所以……”
“所以什麽?”小鹿原俊泗立刻打斷了安部佑二, 冷然說道,“所以你想要逃跑?”
“大佐閣下,這怎麽能是逃跑?”安部佑二皺眉說,“卑職完全是為了特戰大隊的安全考慮,畢竟狼牙可不是一般的對手……”
“八嘎牙魯!”小鹿原俊泗再次打斷了安部佑二,惡狠狠的說,“你給我閉嘴!首先,山上小組和龜田小組未必就一定出事,其次,就算山上小組和龜田小組真的出事了,他們也絕無可能會被生擒,最後再退一萬步,就算山上小組或者龜田小組的某個勇士真的被生擒,他也絕不會供出特戰大隊的聯絡機密!所以,你的擔心完全是多余的!”
看到小鹿原俊泗如此激動,安部佑仁只能頓首說:“哈依,是卑職失言了。”
小鹿原俊泗悶哼一聲,又把目光轉向朝比奈舞還有朝比奈清說:“小舞、小清,下午你們繼續潛入市區實施偵察,除了繼續查探糧倉所在的方位之位,再加上一項,那就是打聽山上小組還有龜田小組情況,記住了,一定找到他們!”
“哈依!”朝比奈姐妹重重頓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