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委員長聞言眼前一亮,說道:“雨農,你倒是提醒我了,梁鋼說替緝私總隊訓練一批老兵,可是他也並沒有說隻給緝私總隊訓練,左右都是要練兵,不如索性往大了練,就讓他把中央軍校的十四期、十五期學員一並練了。”
“這是個好主意。”王世和跟戴笠同時點頭。
狼牙的戰績那可真是如雷貫耳,狼牙的身手,今天他們也已經親眼目睹,像狼牙這樣的特戰精銳,無論戴笠,還是王世和,都歡喜得緊,戴笠恨不得軍統局的特工個個都像狼牙一樣的厲害,王世和更是希望整個衛士排甚至衛隊旅都是狼牙。
蔣委員長又對王世和說:“世和,這段時間你要多費點心。”
王世和跟隨蔣委員長已經很多年,蔣委員長只是起了個話頭,他便立刻明白了,蔣委員長是在暗示他,要趁這段時間多接觸狼牙的隊員,多多拉攏他們,就算最後沒辦法將冷鐵鋒這個大隊長拉攏過來,也至少要留下大部分隊員。
當下王世和點頭說:“委座,卑職知道怎麽做。”
蔣委員長又接著對戴笠說道:“雨農,調查的事就交給你了,一定要把這批狼牙隊員的籍貫、家庭成員等情況調查清楚,然後給我拿出一個可行的方案,總之你要明白一點,要不惜代價將這批狼牙隊員留在黨國的陣營。”
“是!”戴笠站起身,恭敬的答應道。
蔣委員長輕嗯了一聲,又問戴笠道:“對了,你有事情要匯報?”
“是的。”戴笠點點頭,壓低聲音說,“委座,卑職現在懷疑,日本人對第五戰區長官部實施斬首戰,然後放出風聲說要對重慶實施斬首,其實是在調虎離山,其目的只是為了將狼牙調離上海,然後出動小鹿原特戰大隊突襲上海。”
蔣委員長聞言先是松了口氣,旋即皺眉問道:“消息可靠?”
戴笠猶豫了一下,然後答道:“委座,卑職只能說,可能性非常大。”
“就是說,這只是你的猜測。”蔣委員長皺眉說道,“說說你的根據。”
戴笠說:“根據是,現在徐銳的淞滬軍分區對日軍的威脅更大!日軍如果不能盡快消滅徐銳的部隊、奪回上海,不僅會導致整個淞滬地區的糜爛,甚至連長江航道都有可能被徐銳的部隊截斷,這樣一來,華中的五十萬日軍也就末日到了!”
蔣委員長皺眉說道:“就只有這些麽?這可支撐不起你的結論。”
“不止。”戴笠搖了搖頭說道,“卑職之所以這麽懷疑,還有一個更重要的憑據,那就是我們技術科剛破解了日軍的密電碼,並破譯了日軍的部分往來電文,其中就有提到,讓第一零四師團配合末日計劃。”
蔣委員長皺眉問道:“這有什麽奇怪?”
“委座,這不正常。”戴笠說,“第一零四師團現在駐扎在蘇州,如果末日計劃針對的是國民軍各個戰區長官部及委座您,那麽需要提供協助的應該是長沙、武漢甚至隨棗前線的日軍各個師團,而不應該是蘇州的第一零四師團。”
頓了頓,戴笠又問道:“委座,您看,是否需要通知中共方面?”
“算了。”蔣委員長卻淡然說,“消息可靠不可靠都不知道,就不要多此一舉了,免得中共誤會我們,說我們是在危言聳聽。”
“好的。”戴笠便不再多說什麽。
戴笠其實也不想通知中共方面,因為徐銳的淞滬軍分區才剛剛把軍統上海區的所有人員驅逐出上海,並且還把暗中留在上海的部分地下特工也抓起來,然後強製送出上海,這就做的有些過了,搞得他戴笠很沒面子。
所以戴笠很希望徐銳栽個跟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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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海,百老匯大廈。
王滬生、徐銳和地瓜正在吃飯。
徐銳忽然間毫沒來由的連打了好幾個噴嚏,然後摸摸鼻子說:“他娘的,又是哪個夯貨在背後咒我?有完沒完了?”
王滬生翻起白眼,說:“老徐,能不能別鬧?”
“不說,不說了。”徐銳笑笑,又對地瓜說,“地瓜,這幾天你跟著政委,一定要保護好政委的安全,知道不?”
地瓜點頭答應道:“嗯,知道。”
王滬生卻皺眉說:“老徐你這是做什麽?”
徐銳說:“常言道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這真的是小鬼子的調虎離山之計,那麽老王你就極有可能成為小鹿原特戰大隊的目標!”
徐銳能夠隱隱約約的猜到,這極可能是小鹿原大隊的調虎離山計,卻沒法猜到,小鹿原大隊在將狼牙大隊調離上海之後,究竟想要幹什麽?是對淞滬軍分區實施斬首戰呢?還是針對性的搞一些破壞?徐銳斬時還沒辦法確定。
根據過往經驗,小鹿原大隊最大的可能還是要實施斬首戰!不是斬他徐銳的首,就是斬老王或者別的淞滬軍分區主要領導的首,比如說柳眉還有江南,所以,徐銳現在必須得加強王滬生他們幾個主要領導的安保。
至於他自己,徐銳並不擔心。
王滬生知道了徐銳的意思後,便也沒有多說什麽。
匆匆吃完晚飯,徐銳和王滬生便分頭離開,各忙各的事情,徐銳要去吳淞炮台,王滬生則去閘北繼續主持坑道挖掘工程,地瓜也只能暫時收心,再不敢去百樂門或米高梅,只能很苦逼的跟著王滬生來到閘北工地。
結果挖到半夜,忽然下雨了。
地瓜便趕緊從車上拿來雨衣,準備要替王滬生披上,結果就在快要披上的一瞬,地瓜的眼角余光卻陡然間發現一道光亮,當下地瓜便心中一緊,對於這種光亮他絕不陌生,那是光束照射在瞄準鏡上反射出的反光!當然也可能是望遠鏡!
這可能是小鹿原派的狙擊手,也可能只是軍統特工!但是地瓜必須假設這是小鹿原大隊派出的狙擊手,凡事要往好處想,卻必須最好最壞打算!當下地瓜便大叫一聲小心,然後一把將王滬生推開,同時飛起一腳,將王滬生警衛員手裡打著的手電筒給踢飛。
王滬生猝不及防,一下摔跌在泥水中,摔成落湯雞,王滬生警衛員手裡的手電筒也被地瓜一腳給踹飛了,周圍便立刻陷入黑暗中,地瓜卻在踢飛王滬生警衛員手中的手電筒後的第一時間,就向著前方的一棟民房飛奔而去。
地瓜注意到,剛才那束反光就是從前方那棟民房頂上發出來的!不管這人是小鹿原大隊派過來的狙擊手,還是潛伏的軍統特務,他就潛伏在對面民房頂上!此時此刻,地瓜腦子裡就只有一個念頭,抓住這個家夥!絕對不能讓他給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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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瓜並沒有看錯,對面民房頂上確實躲了個人,而且這個人就是朝比奈舞。
看到底下鬧出這麽大的動靜,朝比奈舞就知道她已經被發現了,當下不慌不忙的收起望遠鏡以及雨衣,準備從房頂撤離。
朝比奈舞之所以會出現在這,完全就是個巧合。
午夜之間,朝比奈舞就已經基本完成偵察任務,確定了至少十二個儲糧點,這十二個儲糧點分布在上海各區,基本上每個區都有一到兩個,而且就在駐軍的軍營之內,這麽做也是題中應有之義,就近保護原則嘛。
這個,倒也不能怪徐銳大意。
這畢竟是好幾百萬石的大米,這麽龐大的目標,徐銳絕對不可能把它藏起來不讓任何人發現蹤跡,更何況,淞滬軍分區足足有一萬多部隊,每天都要吃掉幾萬斤大米,這都是要從糧倉取的,怎可能瞞得過像朝比奈何舞這樣的忍者?
朝比奈舞逐一確定目標並且畫成概略草圖之後,便準備撤離上海。
不過,在途徑閘北區的時候,朝比奈舞卻無意中發現淞滬軍分區對其中一處街道實施了全面戒嚴,任何人不得隨意出入,這便極大的引起了朝比奈舞的好奇,當下朝比奈舞便改變主意,決定對這一區域展開偵察。
然後,朝比奈舞就借著夜幕的掩護,悄無聲息的上到街邊的房頂,然後借助飛索從空中進行飛渡,最終無聲無息的來到了戒嚴區域的上方,並在一處民房頂上落下來,舉起望遠鏡準備觀察,結果看了還不到半分鍾就讓地瓜給發現了。
朝比奈舞只能自認倒霉,不過並沒怎麽放在心上。
朝比奈舞對自己的忍術有著絕對的信心,無論下面過來的是什麽人,哪怕是傳說中的狼牙,朝比奈舞也有信心擺脫!正因為有信心,朝比奈舞甚至不急於離開,當底下那道身影已經追到她藏身的民房跟前時,朝比奈舞甚至還有心情從屋簷上探出身軀,衝底下飛奔過來的那道身影做了個挑釁的手勢。
朝比奈舞將左手比擱在頸部,做了個抹喉的手勢。
這是一個極具警告意味、或者說挑釁意味的手勢,意思是說,別追,你要是敢追,就別怪我割斷你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