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麽會認為我在勃蘭登堡受過訓?”徐銳問道。
勃蘭登堡特種部隊成立於1936年年底,隸屬於德國最高統帥部下屬的軍事情報局,是世界軍事歷史上第一支真正意義的特種部隊,也是這個時候全世界唯一的一支特種部隊,此時的美軍、日軍或者英軍,都沒有特種部隊的建制。
徐銳沒有想到,林風居然會誤認為他在勃蘭登堡訓練營受過訓。
林風看著徐銳,說道:“原因很簡單,你有一身過人的格鬥術,還有著精準的槍法,甚至還會駕駛戰鬥機,除了在勃蘭登堡特種部隊訓練營受過訓的精英,我實在是想象不出,還有什麽人有夠做到這點?”
停頓了一下,林風又說:“不過讓我感到困惑的是,國民政府似乎並沒有派譴學員前往勃蘭登堡特種部隊訓練營受訓?”
徐銳本待否認,可是話到嘴邊卻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就這片刻功夫,徐銳便替自己的來歷編造好了說辭。
當下徐銳說道:“你說對了,我並不是國民政府公派前往勃蘭登堡特種部隊訓練營受訓的學員,但是我跟勃蘭登堡特種部隊的確有很深的淵源,我就跟你實話實說吧,我其實是勃蘭登堡特種部隊的編外隊員。”
“編外隊員?”林風問道,“非正式隊員?”
“不是。”徐銳搖搖頭說,“所謂編外隊員,說白了就是專業陪練。”
徐銳決定,今後就使用這個身份了,否則還真不好解釋他的來歷,隨便編個身份,也得有人相信不是?他可是駕駛著一架戰鬥機從天而降的,眼前的這二十多個國*軍可是目擊了他從天而降的一幕,總不能把他們也全都殺了滅口吧。
所以編個別的身份,很難解釋他駕機空降這一幕。
如果他是勃蘭登堡特種部隊的編外隊員,一切就都能解釋得通了。
就徐銳所知的資料,勃蘭登堡特種部隊確實有一批神秘的編外隊員,當然了,這批神秘的編外隊員中絕對沒有徐銳這一號中國人,不過現在中日戰爭已經打得昏天黑地,誰會閑得蛋疼跑到柏林去找德國最高統帥部驗證他的身份,對吧?
不過,他為何會到德國並被勃蘭登堡特種部隊看中,還得再編個理由。
“我是德國藉華僑,從我爺爺輩就已經定居柏林了。”徐銳繼續編造自己的身份,又接著說,“我爺爺是南少林的俗家弟子,在柏林開了家武館,因為我會武術,精於格鬥,就被選入勃蘭登堡特種部隊成了專業陪練。”
“專業陪練?”林風問道,“什麽樣的專業陪練?”
徐銳解釋說:“是這樣的,德國政府專門從世界各地招募了一批能人,有來自北歐的拳王,有來自日本的忍者,還有來自埃及的神秘戰士,當然也少不了我們中國的格鬥家,這批人的唯一任務就是陪勃蘭登堡特種部隊的隊員對抗。”
“為了更好的跟勃蘭登堡特種部隊的隊員對抗,為了盡可能的提高勃蘭登堡特種部隊的戰鬥力,德國統帥部軍事情報局的官員強迫我們學習各國語言,學習駕駛汽車、坦克甚至是戰鬥機,學習各種軍事技能,特別是射擊,可以說,我們的訓練強度甚至於還在勃蘭登堡特種部隊的正式隊員之上!”
“原來是這樣。”林風聞言徹底釋然了。
他有個陸大同學在統帥部當作戰參謀,這個同學曾經到柏林進修過,在一次聚會中這個同學曾經說起過勃蘭登堡特種部隊,所以他知道勃蘭登堡特種部隊確實有這麽一支專業陪練隊伍,徐銳能知道如此隱秘的事情,定然不會有假。
難怪徐銳的身手這麽好,還能駕駛戰鬥機,原來他是南少林的俗家弟子,更是勃蘭登堡特種部隊的專業陪練,那就一切都解釋得通了,能夠跟勃蘭登堡特種部隊的精英對抗,收拾幾個小鬼子那還不跟玩似的?
林風又接著說:“這麽說,你是因為祖國有難,所以回國抗戰來了?”
“可不?”徐銳恨聲說道,“小日本想侵略咱中國,反了他們了還?正好德國政府派勃蘭登堡特種部隊來上海觀摩實戰,我就想辦法跟了過來,又在小鬼子的加賀號航空母艦上偷了一架戰機,可剛到無錫上空就給擊落了。”
“徐兄,接下來怎麽辦?”林風看著徐銳,問道。
林風這麽問,就意味著他已經同意交出指揮權了。
徐銳略一思忖之後說道:“要想突圍就不能往外走,得去市中心!”
“去市中心?”林風聞言一愣,正想問為什麽,前方忽然傳來叭叭兩聲槍響。
“有槍聲,是中正式步槍的槍聲。”林風側耳聆聽片刻,神情立刻變得激動,說,“是我們的人,前面有我們的人!”
徐銳立刻操起三八大蓋,大聲說:“弟兄們,跟我走!”
已經打掃完戰場,正在原地休整的二十來號殘兵便呼啦啦的站起身來,然後端著步槍跟著徐銳、林風衝進了小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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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鬼子,丟雷老母!”
楊大虎奮力一甩胳膊,手中攥著的那顆金陵造木柄手榴彈就嗖的飛了出去,一邊呲呲冒著青煙,一邊飛過五十多米的街巷,就跟長了眼睛似的落在了對面兩個鬼子兵賴以藏身的斷垣後面,隻聽得轟的一聲,斷垣後面騰起一團巨大的煙塵。
煙塵彌漫中,那兩個倒霉的鬼子兵也被掀飛到了空中。
“哈哈,又乾掉兩個!”楊大虎大笑兩聲,又伸手喝道,“小虎,手榴彈!”
一個身材瘦小的國*軍從斷牆後面微微探頭,說:“哥,沒了,沒手榴彈了。”
“丟雷老母,長官部就是偏心,別的師都是一人八顆,我們就隻有兩顆。”楊大虎恨恨的一拳捶在牆上,結果整堵斷牆竟轟的一聲炸開來,楊大虎、楊小虎兄弟頃刻間就被爆炸產生的巨大氣浪掀飛了出去,又重重的摔跌在地。
楊大虎手榴彈扔得準,小鬼子扔得也不差。
楊大虎被爆炸產生的衝擊波撞了個七葷八素,臉上、胳膊上還有腿上也被紛飛的彈片蹭破了十幾處,卻都不是什麽致命傷。
“小虎?小虎!”楊大虎掙扎著從地上坐起來,第一反應就是尋找弟弟。
很快,楊大虎就從廢墟底下找到了自己的弟弟,然而,楊小虎卻已經被小鬼子的甜瓜手雷給炸得血肉模糊,剛才在小鬼子手雷扔過來的最後關頭,楊小虎卻猛然縱身而起,用他瘦小的身軀死死的遮護住了自己兄長。
“小虎,小虎你醒醒,快醒醒!”
楊大虎抱著小虎的遺體嚎啕大哭,小虎卻是毫無反應。
十幾個鬼子兵從各個角落鑽出來,端著明晃晃的刺刀圍了上來。
“小鬼子,我要你們給我弟弟陪葬!”楊大虎放下弟弟的屍體,緩緩抽出刺刀,插入步槍上的卡槽,然後擺開了拚刺的架勢。
“中國人,放下武器投降,可以饒你不死。”
一個日軍少尉大步走上前,用生硬的漢語說道。
對於楊大虎手中的刺刀,日軍少尉卻絲毫不懼。
相比瘦弱又缺少軍事技能訓練的中國士兵,日軍士兵無論身體素質、技戰術素養還是互相之間的配合都要高出一截!
拚刺刀,三個中國兵都未必能拚過一個日本兵!
中國兵,也就意志頑強不輸日本兵,僅此而已!
“哈哈哈。”楊大虎卻端著刺刀仰天大笑,完了又獰聲說,“你們就是放下武器,老子也不會放過你們,統統都去死吧!”
楊大虎正要舉槍突刺之時,異變陡生。
密集的槍聲驟然響起,緊接著灼熱的子彈就跟雨點似的猛潑過來,剛剛還凶神惡煞般圍在楊大虎四周的十幾個鬼子兵,頃刻間就像被割倒的麥子般倒了下來,唯獨站在最中間的楊大虎卻是毫發無傷、傲然峙立。
再然後,楊大虎就看到一個身穿迷彩軍裝的“軍人”端著一杆三八大蓋,從前面的小巷子裡貓著腰走出來,有個鬼子兵雖然被子彈射穿了腹部,卻仍未咽氣,掙扎著想要解下腰間的甜瓜手雷,卻被那人一腳就踩斷了頸骨。
緊接著,林風端著歪把子從小巷出來,一眼看到了楊大虎。
“大虎?”林風驚喜不已,高聲喊道,“你怎麽會在這裡?”
“參座,可找著你了。”楊大虎兩步搶到林風跟前,嗷的叫起來。
“不許哭,一個大老爺們,哭哭啼啼的像什麽樣?”林風心下也是惻然,一張臉卻拉了下來,沉聲說,“大虎,你還沒回答我你怎麽會在這?你們團長呢?還有你們1團現在什麽位置?還剩下多少弟兄?”
“都死了,全部都死球了。”楊大虎紅著眼睛吼道,“今天一大早,小鬼子的第一輪轟炸就端掉了我們的團部, 鬼子的炸彈就跟長了眼睛似的,我們團座、副團座都被炸死了,然後局面就全亂了,各營、各連全都打散了。”
喘了口氣,楊大虎又接著說:“鬼子很快就打進團部,我帶著團部警衛連往外突,一路上不斷遭到鬼子阻擊,突到這裡,全連一百多弟兄就剩下我和我兄弟兩人,然後剛才,我兄弟也沒了,沒了,我們連就剩我一個了,參座。”
楊大虎說完,便兩手抱頭蹲在地上,嗷嗷嗷的哭起來。
一個五大三粗的大老爺們,蹲那裡嗷嗷哭,看著真挺磣人的。
林風跟著蹲下來拍了拍楊大虎肩膀,卻找不到什麽語言來安慰他。
徐銳卻端著步槍走過來,厲聲喝道:“一個大老爺們,哭有用嗎?能把鬼子哭死?你要是還算是個爺們,就跟我來,給小鬼子個狠的!”
楊大虎立刻不哭了,抬頭惡狠狠瞪著徐銳。
徐銳猙獰的笑了笑,說:“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