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時間的流逝,校門口的人群也越見稀疏,最後學生和家長基本都走光了,母子倆還是沒能等到小霜。 看了看略顯空蕩的校門,張揚扭頭問道:
“老媽,小霜不會是自己走了吧?”
“不會~每天我都會派人來接~”
柳青肯定的搖了搖頭,臉上也有些疑惑:
“平時這會都到家了,今天怎麽還沒出來呢?”
說著,又猜測道:
“不會是被老師留堂了吧?”
看了看逐漸空蕩的校門,張揚心裡有些擔心,凡事反常必有妖,這麽晚了還沒出來一定是被什麽事拖住了:
“老媽,咱們進去看看吧~”
“好~”
教學樓裡,“噠~噠~”的脆響打破了樓道裡的平靜,隨之傳來的還有一男一女的對話聲:
“老媽,小霜在哪個班?”
“一年級一班,就在一樓最裡面的教室~”
“那就好~咱們快過去吧”
“小羊,我覺得咱們應該偷偷摸過去給小霜一個驚喜~”
樓道裡,母子倆商議好之後,偷偷的向小霜所在的班級摸去,不過柳青今天確實穿錯了鞋子,就算在怎麽小心,腳上的那雙高跟鞋還是會發出噠噠的脆響。
“噠~”
“老媽~”
小聲的招呼一聲,張揚抬手指了指那雙高跟鞋,臉上寫滿了無奈。
“……”
柳青一臉無辜的聳了聳,示意不是自己的錯,張揚苦惱的撫了撫額頭,向下壓了壓手,示意她呆著別動,自己則是偷摸繼續朝前摸去。
小步輕移,張揚繼續向目標教室摸去,走著走著突然感覺後頸傳來一陣涼氣,心中暮然一驚,急忙扭頭向後看去。
“砰~”
“唔~”
隨著一聲悶響,母子倆同時捂著額頭蹲了下去,原來柳青不知什麽時候也悄無聲息的跟了上來,至於那雙製造噪音的高跟鞋,早已被丟到了一邊。
“老媽~你倒是知會一聲啊~”
揉著發痛的額頭,張揚一臉的無奈,反觀柳青,揉著額頭齜牙咧嘴的小聲反擊道:
“我還沒等打招呼你就已經轉過來了~”
“……”
“別愣著了,趕緊往過走吧~”
揉著額頭,母子倆繼續往前摸,在一塊掛著1年級5班字樣的門牌前,柳青伸手捅了捅他:
“就是這裡~”
側頭看了看教室大門,鐵皮門無窗口,在趴在上面聽一聽,裡面沒有絲毫動靜。
“老媽,裡面沒動靜啊~”
“可能是在做作業吧,要不咱們突然開門進去?”
“會不會嚇到小霜?”
“不會~你不覺得很刺激嗎?”
“有道理~”
窩在教室門口,母子倆壞笑著想了個嚇人的賤主意,確定先後順序,柳青興奮的挑了挑細眉,猛的向鐵皮門撞去。
“砰~”
鐵門應聲而開,柳青順勢竄入教室,也不管看沒看到人,直接大笑著喊道:
“小霜,你看誰……”
話說到一半便戛然而止了,柳青好似看到了什麽,原本笑嘻嘻的表情突然變的驚恐,瞳孔也下意識的縮成了針尖狀。
教室外,張揚還不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麽事,老媽的呼喊聲響起他也跟著竄了進去:
“小霜,你看我是……”
最後一個誰字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和柳青一樣,張揚臉上的興奮瞬間變得驚恐,
眼中突兀的閃過一抹悲色。 教室依舊是那間教室,小霜確實也在教室裡,只是和預想的不同,小霜不是趴在桌子上做作業,而是鮮血淋淋的躺在地上。
教室後排的空地,女孩衣著凌亂表情痛苦的躺在血泊裡,白皙臉蛋上沾染著一抹抹刺目的鮮紅,扭曲的左臂下,一截森白骨茬刺皮而出,突兀的支在地上。
心裡一沉,一抹悲傷突然湧上心頭,兩行清淚也隨著扭曲的面容緩緩而下:
“小霜……”
“嗚~~~嗚~~~~嗚~~~~嗚~~~嗚~~”
救護車的警鈴聲打破了校園午日的寧靜,教學樓門口,醫護人員抬著擔架飛快的衝出了教學樓,擔架後緊跟著滿臉淚水的青年和身著紅襖的女人。
“小霜,小霜~”
“小霜,你千萬不要有事啊~”
救護車上,張揚跪在擔架前,輕撫著那張寫滿痛苦的俏臉,眼中的淚水毫無抑製的狂湧而出,面容也扭曲的猶如厲鬼,這一刻,那股悲傷和憎恨猶如綿延不絕的江水,瞬間淹沒了他的心臟,也淹沒了理智。
“小霜,你放心,我一定找到傷害的你~你放心,我一定殺了他,殺了他~”
嘴裡嘀嘀咕咕的訴說著,臉上的扭曲逐漸消散,剩下的只是死一般的平靜,身邊,同樣深陷痛苦的柳青也聽到了他的嘟囔,心中一驚,趕忙按住了他的肩膀:
“小羊,你要衝動~”
“不要衝動~不要衝動~”
扭頭看了看柳青, 張揚眼中赫然爆出兩團紅光,竟是徹底紅了眼,隨後更是不顧柳青母親的身份,一把揪住她的頭髮,怒聲喝道:
“那是我媳婦兒,你叫我不要衝動?”
“小羊,你松手~”
“小哥,小哥,有話好說,不要衝動~不要吵到傷者”
眼見張揚徹底喪失了理智,車裡一幫的醫護人員剛忙上來勸阻,好說歹說,張揚總算松開了柳青的頭髮。
“……”
理了理凌亂的秀發,柳青並沒有因為無理而惱怒,只是面色平靜的盯著雙目赤紅的張揚,之後在醫護人員詫異的目光中突然抬手抽了過去。
“啪~”
清脆響亮的打臉聲響起,隨之而起的還有張揚的臉頰,這一巴掌又狠又重,不光抽腫了他的臉頰,嘴角也隱隱流下一抹血紅。
“……”
重重的一巴掌打醒了理智,雙眼的紅光慢慢散去,張揚終於清醒了。
“老媽~對不起~”
點了致歉,張揚隨即將目光移到了小雙身上,眼中浮現出一抹悲傷:
“小霜~”
“我知道~”
小霜上學的事是她同意的,平日裡也是由她看護,現在在她眼皮子底下出了這麽一檔子事,讓她的臉往哪放?怎麽和小霜的父母交代?
盯著那張滿是血汙和痛苦的臉頰,柳青的眼中赫然爆出一絲狠戾:
“不管是誰,這事不算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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