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毅這次離寨,並沒有帶上張煥和周飛等一眾親衛,這些親衛裝備著上等兵甲,一旦出了縱橫山脈,難保不會被有心人盯上。 錢豹還在建設南荒林,陸峰在訓練騎兵,蘇毅想了半天,決定帶高黑虎和李狗蛋下山,李狗蛋負責統帥兩千刀盾兵,高黑虎手下的八百力士個個驍勇善戰,但人數畢竟太少,幽州局勢太亂,蘇毅可不想陰溝裡翻了船。
程文元略微有些失望,“蘇兄,這次下山你為何不帶騎兵?”
“帶騎兵太礙眼,這次去見劉虞,不能帶太多的兵馬,幽州的叛賊愛多,我們帶著長槍兵下山,他們只會以為這是山賊或者一些豪強勢力的私兵,但帶著騎兵下山,這些人多半會把我們當成官兵,即使不是官兵,眼下五鬥米教最缺的就是戰馬,他們也絕不會放我們離開。”
程文元歎了口氣道:“早知道我也不帶騎兵出來了,我一直以為即使碰上了這些叛賊,憑著騎兵的速度,也絕對能夠甩開他們,沒想到帶出來的五百騎兵死傷大半。”
蘇毅微微一笑,並沒有接話,其實他還有一個理由沒告訴程文元,自己帶著兩千長槍兵去見劉虞,頂多會令劉虞驚訝片刻,但並不會被他當成一回事。而騎兵不同,蘇毅若帶著超過一千數目騎兵去見劉虞,一定會引起劉虞的懷疑。
下山之際,蘇毅交代刀疤帶上三千騎兵,扮作馬匪在暗中保護。這些騎兵雖然經過陸峰操練一陣,基本能做到令行禁止,但他們身上的匪氣太重,一看就是出身草莽之輩,加上刀疤長得凶神惡煞,這三千騎兵下山,竟無一個流寇敢來撩虎須。
蘇毅領著高黑虎和李狗蛋等人步行下山,程文元見狀無奈,隻得令兩百騎兵舍了馬匹,跟隨蘇毅等人一道下山。
縱橫山脈的確比以往更加混亂,流寇們不知從哪找來的破破爛爛的紅巾,系在頭上,眼睛泛著綠光的盯著蘇毅一行人。
程文元眼尖,甚至能看到這些流寇身後堆放著一些還未拆卸完的屍體。
這些流寇竟然堂而皇之的在縱橫山脈裡頭吃著人肉!
蘇毅等人放眼看去,縱橫山脈內到處都爆發起小規模的混戰,其他山寨的幾十個馬匪被一大群流寇圍攻,戰況激烈,這些馬匪雖然凶悍,但架不住對方人多,很快就力竭被人從馬上扯下,一刀梟首。
“主公,前方就要離開縱橫山脈,進入上郡縣地界了。”高黑虎手持狼牙巨棒,大踏步的走到蘇毅跟前說道。
一路上,李狗蛋帶著兩千刀盾兵步步為營,而高黑虎賊帶著一眾力士在前開路,碰到那些不開眼的流寇,這些力士比流寇更加凶殘,大聲嚎叫的向攔路的流寇衝去,沒過多久便將對方砸成肉醬。
也虧了這兩千刀盾兵訓練有素,蘇毅為了掩人耳目,特意讓兩千刀盾兵換上顏色不一的盔甲,有魚鱗重甲也有厚鐵甲。別人一眼看去,這兩千殺氣凜凜的刀盾兵就是一夥桀驁不馴的山賊,沒有哪支朝廷官軍會穿各色各樣的盔甲。
這時,程文元也走了過來,似笑非笑道:“蘇兄,要不要去見見你的老朋友?”
蘇毅聞言,搖頭微笑,“就我們現在這幅裝扮,去了上郡縣,還未見到王彪等人,只怕已經被他們的探子當成山賊了。”
程文元哈哈大笑起來,“蘇兄,好像你不是山賊一樣,這王彪確實厲害,陳虎被除以後,此時上郡縣的兵馬已不足五千,而這王彪的私軍就已經超過了上郡縣的駐軍,儼然成了這一方的霸主。
” 蘇毅淡淡道:“這王家的少莊主也是個有本事的人,如今天下大亂,這條困水遊龍怕是要成為這上郡縣的一霸了。”
程文元微微歎了口氣,陳虎被殺一事他也有所耳聞,雖然外面的傳言是公孫一清派人做的,但程文元卻並不這麽認為。公孫一清為人方正,絕不會派出兵馬越境殺人,他真要陳虎的命,早就可以派出大軍攻打上郡縣了,只是如此一來,便著了劉虞的道。
到時劉虞直接參他個起兵謀反,公孫一清只怕會落得抄家滅門的下場。
好在此時天下大亂,五鬥米教四處為禍,朝廷也顧不上陳虎被殺一事。陳虎雖然被殺,但上郡縣的一眾豪強勢力卻實力大增。
尤其是王彪,手下的戴甲士已不下五千人,這些人雖大部分是他的家丁和護衛,但經過一番淬煉之後,已勉強能夠同周圍的亂匪搏鬥。
“蘇兄,我們還是加快步伐,上郡縣境內不僅胡人眾多,而且還有一些不受朝廷管制的軍戶在,這些人也不容小覷,更何況這邊亂匪和叛賊到處流竄,此地不宜久留,這些勢力不管遇上哪一方,只怕都難以脫身。”
蘇毅點了點頭道:“不錯!事不宜遲,我們得加快趕路才行。”
他正準備吩咐高黑虎去前方開路,哪知這世上的事就是那麽邪門,他話音剛落,只聽到前方傳來陣陣轟鳴聲,蘇毅和程文元抬眼看去時,只見前方突然湧來黑壓壓的一大批人。
蘇毅和程文元面色沉重的對視一眼,對方來勢洶湧,不像是一般的流民,倒像是官軍!
程文元一揮手,他帶著的兩百人馬都緊了緊手上的兵刃,這些人都是程家的嫡系,這些年跟著程家商會走南闖北,乾過不少刀口舔血的買賣,膽氣過人,雖然殺氣比不了蘇毅帶下山的刀盾兵,但好歹個個沉著冷靜。
蘇毅詫異的看了眼程文元的部下,暗歎一聲,這些豪強勢力也不是無人可用的,至少這兩百人馬就不屬於山寨的精悍山賊。
也難怪程文元僅靠五百騎兵就能跑到縱橫山脈來,一念至此,蘇毅對程文元也有了些愧疚之心,要不是為了找他,程文元也不至於損失將近三百騎兵。
高黑虎顯然也看到了來人,他並沒有著急讓八百力士衝鋒過去,而是下令一眾力士放緩腳步,結陣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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