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尉都逃了,余下的鄉勇和白身一哄而散,往漆黑的小巷中流竄而去。劉十三帶著騎兵象征性的追殺一陣,便退回來和蘇毅等人回合。 一群人趕到南門時,守夜的捕快哪還見得到身影,眾人趁著夜色,溜出了城外。
而與此同時,萬家大院前,一眾捕快也姍姍來遲,此時的萬家早就被砸的亂成一片,到處是家丁護衛的屍體,這些捕快卻像事先知道消息一般,徑直向萬家的地窖而去,領頭之人正是老管,早在蘇毅等人洗劫萬家之時,黃縣令便拿出早就準備好的任命,將老管提拔為捕頭。
和城內不同的是,城外工地上早就亂成了一團,工人和萬家的護衛的衝突愈演愈烈,本來萬會長是想讓手下過去恐嚇一下這些工人,不想激起了雙方往日的仇怨,正當雙方僵持不下之際,一支冷箭射倒萬家的一個護衛。
這樣一來,萬家的護衛哪還忍耐的住,登時向對面的工人衝殺而去,在他們看來,這些工人只會賣些勞力,雖然力氣大,但打起來根本不是自己的對手。
而那些工人也仗著人多圍了過來,提起手中的鋤頭就是一陣亂砸。
工人往日積壓的怨氣在這一刻爆發,竟然將萬家的一眾護衛打個措手不及,其實以萬家護衛的身手,未必不能鎮住工人,只是事到如今,原先哪個縱橫商場,在塞外久經風霜的萬慧章,也沒了當年那種悍不畏死的勇勁,見己方護衛被打的節節後退,驚怒之下,便心生退意。
好在背弓男子勇烈,憑著手中的弓箭,一連射殺好幾個活躍的工人,這才稍稍挽回一些局面。
趙縣尉也知道了城外發生的事,只是他受了重傷,一時間也來不及去救援會長,便讓心腹帶著尚聽他命令的白身和鄉勇去城外援助萬家。
等這些鄉勇和白身離開縣城時,事先埋伏好的幾個捕快立刻撲進了趙家,將上身赤裸還在敷藥的趙縣尉一下按倒在地,用鏈條鎖起帶走。
說來也是萬家時運不濟,若是趙縣尉不將手下派出城去,而是趕去萬家,在一眾捕快抄家之前守住院門,這樣一來,地窖內的投石車和鐵錠便不會被捕快們運出來,那黃縣令想要治萬家的罪證也不複存在。
只可惜的是,趙縣尉一個錯誤的決斷,不僅令自己深陷輪回,更讓萬家萬劫不複。
就在蘇毅離開荊門縣之際,萬家分會的會長已經被一眾捕快包圍。
老管當眾宣讀了會長的罪行,列舉幾條足以殺頭的大罪,修建驛道私販鐵錠、藥材之類的違禁品,私通胡人,將投石車和重機弩的圖紙和樣品賣給胡人,勾結紅衣教意圖謀反,殺了朝廷派出調查紅衣教的錦衣衛。
前去援助萬家的一眾鄉勇和白身面面相覷,這萬家犯的可是謀反的大罪,若再相助他們,只怕會落個從犯的罪名,除了趙縣尉的幾個心腹外,其余人都心生退意,這其中還包括不少萬家的護衛。
萬家卻是在荊門縣如日中天,可那是以前,他們雖然是萬家的護衛,但沒必要為萬家陪葬。
黃縣令做事倒也雷厲風行,趙縣尉的幾個心腹被老管砍翻,余下的鄉勇和白身見大勢已去,紛紛退到了一旁,原本萬家的護衛有些這些鄉勇的加入,實力大增,打的那些工人毫無還手之力,等這些鄉勇退去,這些工人又紅著眼睛衝了上去,萬家的護衛見他們衝來,哪還敢還手,眼睜睜的看著會長被人按到在雪地裡。
會長的心頭一片冰寒,一種屈辱的感覺頓時湧上心頭,上一次有這種感覺的,還是二十年前隨著家主一起打拚的時候,這二十年來他一直強勢慣了,突然被人按到在地,令他生不出一點的反抗之情。
會長歎了口氣,看著周遭神情冷漠的眾人,忽然生起一種英雄暮年的感覺,他知道自己完了。
蘇毅等人離開荊門縣沒多遠,便遇到了一支人馬,沐小欣微微一笑,走上前去,那支人馬的首領立刻奔了過來,跪倒在地。
沐小欣呼出一口冷氣,哈了哈手,伸開已經凍的有些發紫的手,向那首領擺了擺道:“齊遠,你起來吧。”
“是!”那個叫齊遠的男子連忙應聲,一下子站了起來,轉身和蘇毅面對面站著,他身材高大,見到蘇毅後眉頭一皺,仗著身高優勢,居高臨下的看著蘇毅。
“齊遠。”沐小欣平靜的說道:“你去把那些物資接過來,我們回去吧。”
“是!”齊遠側過身去,連忙鞠了一躬,隨後走到蘇毅跟前,眉頭一挑道:“那些大漢是你的部下吧?讓他們把東西交給我的手下,注意,小心的把推車推過來,可別把車上的東西撒下來,聽到沒?”
蘇毅看著他,淡淡的問道:“你是什麽人?”
齊遠不耐煩道:“你管我是什麽人?我們小姐的話你沒聽明白嗎!”
“啪!”他話剛說完,蘇毅抬手一個巴掌扇了過去,這齊遠早些年也是江湖上響當當的人物,後來歸順了沐小欣,雖然不再插手江湖上的事,但他殺的人比以前更多了,江湖上的人對他更是聞風色變。
像他這種人物,平日裡看人都是眼睛朝下看的,何時被人當眾打過巴掌,這一巴掌愣是把他打懵了。
蘇毅抽完一巴掌, 晃了晃手,不顧一旁臉色鐵青的沐小欣,冷冷道:“你算什麽東西,也敢這麽跟我說話?把東西給你的手下?哈哈哈……我把東西給你了,你敢要嗎?”
“小畜生,你敢……”齊遠話還沒說話,就看到一個黑影蓋了過來,等他抬起頭時,看到高黑虎那張滿是猙獰之色的臉。
齊遠早就看到了人高馬大的高黑虎,他藝高人膽大,雖然高黑虎長得高大,但他並沒有將高黑虎放在眼裡,此時見高黑虎向他迎來,心中頓時一寒。
高黑虎虎嘯一聲,一拳砸了過去,這看似簡單的一拳,卻疾快如風!生生的砸在齊遠的肩膀上。
齊遠悶哼一聲,肩膀一塌,在這冰天雪地之中,額頭上的汗珠如黃豆般滾下。
高黑虎獰笑一聲,一腳將他踹出幾米遠,齊遠捂著小腹,倒在地上不停的吸著冷氣,他帶來的人馬見狀,立刻圍了上來。
“唰!”的一聲,劉十三一下抽出插在雪地裡的鐵槍,槍尖下指,冷冷的看著那些人馬,而他身後的騎兵也都端平了手中的長槍,神情冷漠的看著齊遠等人。
高黑虎麾下的五十力士要守著推車,並沒有上前,但看著他們臉上那嗜血的神情,齊遠相信,只要雙方衝突一起,這些人一定會衝殺過來。
小姐是從哪找來這些殺神的……齊遠被高黑虎砸塌一個肩膀,胳膊用不上力,只能掙扎著從雪地裡爬起來。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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