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小欣歎了口氣道:“有些事你還是別知道的好。”她目光穿過那些光禿禿的樹乾,怔怔的有些出神,忽然她低聲說道:“對不起。” “啊?”蘇毅被她的話嚇了一跳,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她。
這女的之前喊打喊殺,甚至不惜嫁禍給他,現在竟然會說對不起?
沐小欣小心的處理了一下傷口,緩緩道:“那莫德才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背後的五鬥米教,沒了五鬥米教的支持,我殺他就像碾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五鬥米教沒你想的那麽簡單,你是因為我才陷進來的……”
蘇毅變得警惕起來,“有什麽事你就說,別拐彎抹角的。”
沐小欣靜靜的看著蘇毅。
蘇毅忽然覺得她的雙目變得炯炯有神,半響沐小欣才隱去臉上的不自然,“韓公子,我的銀子都由福伯保管……你……你有銀子嗎?”
“啥?”
原來繞了半天就想要銀子啊!
“咳咳!”沐小欣的臉漲得通紅,她有些不好意思道:“買衣服總要錢的啊,我現在身無分文,就勞你借些銀兩給我,他日必定雙倍奉還。”
蘇毅下意識的把手伸入懷中,沐小欣的眼睛隨之亮了起來。
蘇毅伸手入懷,左掏一下,沐小欣的眼睛就眨一下,蘇毅掏了半天,又往右邊掏了幾下,沐小欣的眼睛也眨了好幾下。
掏了半天,蘇毅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沐小欣的眉毛也豎了起來。
“登徒子,你到底帶銀子沒?”
蘇毅苦笑一聲,“銀子應該在逃亡途中遺失了……”
沐小欣的臉上頓時殺氣騰騰,“這麽說,你是身無分文咯?”
“你不也身無分文?”
“去死吧!”沐小欣二話不說,提刀就向蘇毅砍去。
蘇毅趕緊向後退出幾步,提著手中的武器和她對峙,“站住!你別逼我動手,現在我們兩個可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不宜內訌!”
“可惡!”沐小欣恨恨的一踢腳下的石子,無奈道:“現在該怎麽辦?”
“怎麽辦?”蘇毅也變得茫然起來,半響他打量起沐小欣來,這一打量不要緊,結果那沐小欣也在偷偷的看他。
這妞長的皮光水滑的,應該能賣不少銀子吧?
沐小欣也在打量蘇毅,這小白臉細皮嫩肉的,賣給那些貴婦人當孌童,能值不少錢吧?
“嘿嘿!”蘇毅和沐小欣相視而笑,心中各懷鬼胎。
兩人順著小道走出六七裡路,最後沐小欣將殘破的狐裘賣給一戶農戶,這白色的狐裘價格高昂,雖然有些破爛,但農戶尋思著拿回去給家裡婆娘縫補一下,還是可以穿的,便掏出兩百文錢,換下那件狐裘。
脫去狐裘的沐小欣,凹凸的身材一下子顯露出來,凌亂的衣衫緊緊的勒著胸口,她邁出修長的大腿,狠狠的朝蘇毅踹去。
“淫賊,你看什麽?”沐小欣紅著臉,死死的盯著蘇毅。
蘇毅一個閃身避開,嘿嘿的笑著,“看不出來你還是個美人兒,這麽美的姑娘為何要扮作男人?難不成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沐小欣聽到蘇毅誇她漂亮,嘴角彎起一個弧度,揚起下巴,得意道:“哼,我就算扮作男人,那也是個俊公子,哪像你……”說完,斜眼看著蘇毅,眼中滿是鄙夷。
“是和你不能比,你那副男子的裝扮,簡直就像是宮中出逃的太監,不陰不陽的。”
沐小欣一下舉起身旁的大刀,蘇毅趕緊提著武器向遠處逃去。
兩百文錢買了兩套還算乾淨的衣服,蘇毅一身粗布短衫和長褲,他扎起褲腿,挽起袖子,那模樣就像是地主家被剝削的長工。
而沐小欣則穿著綠色的衣裙,這是農家姑娘最常見的打扮,穿在她身上倒也顯得小家碧玉,她看了眼蘇毅,頓時眼前一亮,蘇毅穿著簡陋,但模樣俊秀,看上去斯斯文文的。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蘇毅絕沒有看上去那麽單純……
這淫賊絕對能賣個好價錢!
想到這,沐小欣忍不住笑的花枝亂顫,蘇毅看到她這幅模樣,心中驚豔的同時,一雙眼睛也閃著綠油油的光……
遼東的交通相當閉塞,除了官道以外,就只有還未鋪平的小路,蘇毅和沐小欣走的很是艱難,但即便如此,他們也不敢踏上官道。
又走了幾裡路,便看到一處縣城,這座縣城比較破落,城牆低矮,城門口連守衛都沒有。
不過這城內卻是另一幅景象,街道上人來人往,店鋪林立,賣包子、點心的小店到處都是,城內最繁華的地段竟還有幾座酒樓,蘇毅和沐小欣總算歇了一口氣。
沐小欣掏出剩下的幾十文錢,找了家小店點了幾碟素菜,二人粗茶淡飯的吃了起來。
看到蘇毅一副餓死鬼模樣,沐小欣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她走到櫃台前,偷偷的向掌櫃問道:“這城內最有錢的富家太太是誰?”
那掌櫃頭也不抬的說道:“你是第一次來我們縣城吧?”
“恩!”沐小欣忙不迭的點頭道:“我和小弟第一次來縣城。”她撇過頭去,看到蘇毅疑惑的向她看了過來,低聲說道:“我們姐弟兩初到此地,人生地不熟,想找個大戶人家做工。”
“哦,原來如此。”掌櫃啪嗒啪嗒打了幾下算盤,抬頭打量起沐小欣來,緩緩道:“你的模樣還行,去大戶人家當個丫鬟不成問題,至於你弟弟麽?”說到這,掌櫃抬頭看了眼蘇毅方向,驚訝道:“你弟弟人呢?”
沐小欣大驚失色,回過頭去一看,這小店內哪還有蘇毅的身影?她趕緊轉過身去,盯著啞口無言的掌櫃,目光陰寒的問道:“我那個弟弟,你有沒有看到他去哪了?”
掌櫃被沐小欣的目光嚇得不輕,趕緊道:“我一直低頭算帳,哪會看到你弟弟?”
“這個天殺的混蛋!”沐小欣一巴掌拍在櫃台上,嚇得掌櫃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沐小欣氣急敗壞的坐在小店裡,看著面前已經涼去的菜,緊緊的攥著拳頭,白皙的手背上青筋外凸。
眼下她身無分文,又能去哪裡?這時她忽然懷念起和蘇毅逃亡的這段日子,雖然身無分文,又時刻擔驚受怕,但至少有個人陪在她身邊。
現在好了,那天殺的……咦,那不是登徒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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