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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當永濟渠的胡人一籌莫展之際，他們迎來了一個許久未見的朋友，上郡縣的商人牛全。

　這些胡人對這個隻認金錢的肥仔沒什麽好感，如今漢人同胡人關系越來越惡劣，永濟渠的胡人部落對他自然沒有什麽好的態度。牛全對此也毫不在乎，一番交談之下，牛全說出了自己的來意，同時也帶來了上郡縣即將出兵永濟渠的消息。

　初聞這個消息時，在場的眾多胡人驚的面無人色，胡人雖然好戰，但也懂得趨利避害，眼下南荒林的山賊正在集結，這個時候倘若上郡縣對永濟渠發動一場大規模的作戰，他們根本就抵擋不住。

　牛全見這些胡人個個嚇得面無人色，滿意的點了點頭，而這些胡人也一改之前傲慢的態度，紛紛獻上族內的貴重之物，牛全得意洋洋之際，便將他知道的情況如實說出。

　在場的胡人知道蘇毅的作戰計劃後，頓時露出鄙夷的神色。蘇毅在上郡縣和眾人商議計策時，決定先大張旗鼓的出兵永濟渠，號稱有十萬大軍，同時派出五千精銳的騎兵，虛張聲勢，實則只是派出少量的軍隊試探一下永濟渠胡人的實力。倘若永濟渠的胡人不堪一擊，那他們就全力進攻永濟渠，倘若胡人戰鬥力彪悍，那他們就暫避鋒芒，對胡人采取經濟製裁的策略。

　幾個暴躁的胡人族長聽到蘇毅的作戰計劃後，嗤之以鼻的同時，怒道:“既如此，我們就派出部落最驍勇的勇士，殲滅那批官兵！”

　這個提議獲得大部分人的支持，牛全冷眼旁觀，等這些胡人好戰的熱情消退之後。才冷冷道:“我覺得這樣不妥。”之前說話的那個胡人族長一把提起牛全的衣領，怒道:“四腳羊，我看你是那群四腳羊派來的奸細吧?故意給我們出歪點子，好讓那些可憐的四腳羊獲得勝利！”

　四腳羊是胡人對漢人的蔑稱。尤其宇文泰佔據上饒縣之後，時常帶人洗劫漢人村落，將當地的漢民俘虜回去，當成豬狗牛羊一般販賣，而那些胡人部落也由此戲稱漢人為四腳羊。牛全淡淡道:“我若是朝廷的奸細。就不會特意跑來告知你們上郡縣即將出兵的消息。”

　其中幾個還算冷靜的胡人急忙製止那個族長，對牛全道:“你為什麽覺得不妥?”牛全笑道:“與其將上郡縣的兵馬打退，令他們不敢窺視永濟渠，倒不如對他們示之以弱，誘敵深入。屆時上郡縣的官兵以為永濟渠不難攻破，定會派出大軍進攻永濟渠，而之前的勝利會衝昏他們的頭腦，讓他們輕視永濟渠的實力，等他們大軍深入永濟渠後，各位在使出自己的手段。將朝廷的官軍圍殲在永濟渠，可謂一勞永逸。”

　說到這，牛全眼中閃過一絲寒光，“上郡縣的守軍並不多，其余大多是各家的護衛，這些人不足為懼，只要我們誘敵深入，將朝廷的官兵圍殲，那上郡縣簡直是唾手可得！”牛全的話音剛落，就有不少胡人兩眼放光。他們彼此對視一眼，紛紛點頭，都認為牛全的計策可行。

　先前說話的族長暗恨牛全反駁了他的觀點，不滿道:“何必這麽麻煩。既然那些四腳羊只派出少量的軍隊來試探我們，不如將他們的先頭部隊圍殲，令他們不敢小覷我們才好。”胡人族長的話也得到了不少人的認同，雙方一時間僵持部下，各持己見。

　牛全臉色鐵青，心中暗罵這些人愚蠢。正焦急無奈之際，忽然眼睛一亮，笑了起來。胡人族長一直觀察牛全的臉色，見他笑的詭異，冷冷道:“牛員外，不知有什麽好事讓你笑的這麽開心?”牛全微微一笑道:“我笑你太過愚蠢。”

　“什麽?”胡人族長臉色一變，怒道:“混帳東西，你說什麽?”

　牛全緩緩道:“圍殲朝廷的先頭部隊，令他們不敢窺視永濟渠，不錯，這個觀點看似不錯，實則是治標不治本。朝廷既已準備對永濟渠出兵，絕不會因為一次的失敗就放棄繼續攻打永濟渠，用我們漢人的一句話說，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有一個雖是會攻打你們的敵人臥在你們的身側，你們能安心嗎?”

　他話音剛落，有不少胡人點了點頭，表示認同他的觀點，胡人族長臉色鐵青，一言不發，盡管他也認為牛全說得對，可就是不願點頭承認，隻得厚著臉皮硬撐道:“牛員外是不知道永濟渠的情況，不久之後我們就要同南荒林那頭的山賊作戰，無法分兵同官兵糾纏，這次打退朝廷的官兵，也好讓他們不敢窺視永濟渠，給我們騰出時間對付南荒林的山賊，等我們收拾了那幫山賊流寇，再回過頭來對付那群上郡縣的四腳羊！”

　原本還處在觀望狀態的胡人聞言，紛紛站出來表態，支持胡人族長的觀點。

　永濟渠和南荒林那頭的山賊大戰在即，無法分兵同朝廷兩線作戰，既然朝廷這次派出少量軍隊來試探他們，不如趁此機會將朝廷的官兵打退，也免得兩頭作戰，疲於奔命。牛全冷笑一聲道:“那麽你們知道上郡縣的狗官準備怎麽對付你們麽?”

　在場的胡人面面相覷， 連忙說道:“還請牛員外細說。”牛全將他在上郡縣聽到的消息一股腦的說了出來，包括蘇毅的製裁計劃，一旦上郡縣的先頭部隊受到重創，他就讓大軍同永濟渠的胡人對峙起來，並且切斷永濟渠與外界的聯系，封鎖他們的日常補給，對他們進行經濟和物資上的製裁。在場的胡人聽完牛全的話後，紛紛破口大罵起來。

　“不要臉，太不要臉。”

　“簡直是無恥小人，有種真刀真槍的乾一仗。”

　“這算什麽?經濟製裁?我就說四腳羊全是孬種！”

　這群胡人破口大罵之際，臉色也越來越難，他們雖然怒罵蘇毅，但也清楚，一旦蘇毅按照這個所謂的製裁計劃來，那麽永濟渠的胡人只怕會不攻自破，自亂陣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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